“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說真的如果有事去不了不能怪我哈。”她笑著說道。

“OK的,到時候再說吧,不急。”

“再說了,我哪敢怪你啊。”我撇了撇嘴嘀咕道。

“你說什麼?”她湊過來仰頭盯著我,滿眼惡意的問道。

“我我我,我沒說話啊。”我都慌張了,有殺氣啊!

我眼神四處看,唯獨不敢看她,怕露出破綻。

“把頭轉過來看著我說。”

我本來還想堅持一下,整一手寧死不屈。

結果她擰了一下我的腰,疼的我立馬服軟。隨即轉過頭去看向她。

“我啥也沒說,冤枉啊!”我一臉誠懇。

然後得到的當然是,又給我腰部狠狠擰了一下......

“啊啊啊啊,別擰了,我錯了我錯了。”靠,下手真狠啊。

男人果然只有服軟一次和無數次。

“說啥了剛才?”她眼神中帶著得意和“殺氣”,死死的盯著我問道。

“我說我不敢怪你。”我老老實實的坦白道。

“哦~這樣啊。”她看上去可開心了,我尋思這下應該安全了吧。

剛鬆了口氣,熟悉的腰部又傳來熟悉的疼痛。

“哇,為什麼這也要掐我啊。”我一臉委屈加無辜,這不談獎勵我一下,怎麼也該“無罪”吧。

“我樂意。”只見她俏皮的說道。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我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要她開心我咋地都行。

“今天別滑了吧,反正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岔開話題道。

“你還社長呢,每次都第一個走。”她逗我道。

“猜猜看為什麼?”我這次沒看她,難得認真的說道。

......

這片廣場我太熟悉了。

熟悉的花壇,熟悉的路邊玫瑰,熟悉的昏黃路燈,熟悉的無垠星空,熟悉的排排教學樓。

熟悉到有時滑著滑著便覺孤寂,好像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唯一逃避現實的方式,就是去滑板,滑到站不穩,滑到流血,滑到汗水浸溼眼眶,滑到自已破防。

如果可以,我也想有一個人能陪在身邊,再也不用那麼累,再也不用流汗流血,再也不用夜幕降臨再出門,就可以依靠,就可以不懼生活,就可以直面現實。

但現在這個人出現了,就坐在我身邊,每天都能見到,我卻沒有勇氣去說出那三個字。

我不知道自已在害怕什麼,可能不管怎麼樣只要我不丟棄滑板,它就會一直存在,一直陪伴,可我如果去追求感情,我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握住。不知道自已會不會弄丟。

我......不知道。

我......不敢。

......

“我不猜。”她笑著道。

“這樣啊,那你想知道答案嗎?”我試探著問道。

“有點想,但暫時可以不知道哦。送我回去吧。”

“好。”

我滑到對面,跟大家打了個招呼,陪著她離開了廣場。

熟悉的路線,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她,應該算熟悉了吧。

路上依舊是打鬧,依舊是互相調侃開玩笑,好喜歡這樣的感覺,我確實很想擁有她,但又害怕最後的結局。

曾經她沒出現的日子裡,我走過這條路無數遍。

哪裡有岔路口,哪裡有垃圾桶,哪裡會經常出現小貓小狗,我都十分清楚。

但陪我走過這條路時間最長的,卻是我的影子,其次可能就是我的滑板。

現在不一樣了,我的“三人行”變成了“四人”。

或者說,“三人行”變成了“雙人”。

我更願意讓自已相信是第二種情況。

我們很快走過了大門,走過了紅綠燈,走過了教學樓,最後過了橋,到了她宿舍樓下。

仔細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可能直到畢業我都不一定曉得這棟宿舍樓的樓號。誰曾想這棟樓在今年成了我除了自已宿舍樓外來的最多的地方。

送她到宿舍樓下的大門口,我那種不捨得的情緒又開始作祟。

她都快走進去了,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我矗立在路崖上沒有離開。

於是她又走了回來,看向我:“怎麼了?”

“你知道的,我捨不得。”我未加思索,本能的說道。

每次一到分開的時候,心中似乎有一部分突然消失了一般,空蕩蕩。

“好啦,知道你捨不得,這不是回來看你一下嘛,趕緊回去吧,滑這麼久你肯定也累了,晚上好好休息,知道嘛。”她看著我呆呆的樣子好像很是開心。

“嗯嗯,知道。”我笑著答覆道,如果不是錯覺的話,剛剛好像感覺到了她對我的關心呢。

“我先不回宿舍,你去掃個車子吧,等你走了我再回去。”她指了指宿舍樓下停了一排的共享單車說道。

“好。”

我很快掃好了車子,坐上去準備離開。又戀戀不捨的看了她一眼。

“行啦,明天又不是不見了。趕緊回去吧,送我到宿舍也不早了。”她開心的催著我道。

“嗯嗯,好嘞,那我先走了哈。”我揮了揮手,隨即踏著車往南苑的方向騎去。

我聽著耳機裡的歌曲,騎著車,吹著溫熱的夜風,腦子裡面不斷浮現她的容顏。

腦子裡面同樣浮現著那些困擾我的問題。

我發現我越來越愛她了,現在的我甚至覺得喜歡兩個字已經配不上我對她的感覺。

可過往那些經歷卻讓我很難再去相信所謂的感情。

過去的一切與她無關,在她身上我甚至看到我所期盼的未來。可過去的一切也確實在我內心深處劃下了很深的傷痕......

每一段經歷都會改變一個人,或好或壞。

如果真的很在意一段感情,至少要學會負責,而我覺得,所謂負責,不僅僅是對對方對感情負責,對自已一樣要負責。

一段感情不僅要給對方一個交代,也得給自已一個交代不是嗎?

那些問題如夜風一般撲面而來,我找不到自已想要的那份答案。

不知不覺,夜風中夾雜了些許煙霧,不知何時我又點燃了一根菸。

那煙霧在我臉前環繞,卻又不會完全遮擋住我的視線,好似我的感情,渴望靠岸,卻又不敢接近那也許觸手可及的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