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慧玲一陣瘋狂彈跳拍打,身上甩出好幾個水滴,然而隨著她的蹦跳,樹上又掉下不少,甚至有些斜上方的都衝向了她,看的司馬一方雞皮疙瘩都犯了。

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

司馬一方甚至不敢發出聲音提醒,感覺頭上有點癢癢就撓了兩下。

頭頂中間還挺光滑……

壞了這手感!

司馬一方手指一捏抓到一小撮頭髮,拿下來一看幸好沒有髮根,當即擰開水瓶沖洗了一下。

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另一邊徐慧玲揮舞了一把後漸漸也平息下來,似乎沒有“水滴”再落她身上。

下一刻又是高昂的尖叫,原來是水滴蟲造成脫髮……

徐慧玲身上落的水滴蟲不知有多少,此時滿頭青絲盡落,甚至身上的衣服都被腐蝕出不少洞洞,只有被淤泥覆蓋的地方無恙。

脫髮其實還算是輕的,徐慧玲臉上已經通紅起來,脖子以及裸露的面板但凡沾到水滴蟲體液的地方都紅腫起來。

她現在感覺身上有點刺痛,所幸水滴蟲沒長時間在身上停留。

司馬一方默默喝完瓶中剩下的水,開始仔細觀察起頭頂的枝椏起來。

這棵樹光溜溜的可能不是它想長成這樣,說不定是被這些水滴蟲啃禿了。

一眼望去光溜纖細的樹枝上掛著透明的水滴,就像是雨後還沒長出新葉的柳樹。

司馬一方直接用瓶子套起一隻水滴蟲,一晃就落入瓶中,他才沒那個閒心去管別人,收點蟲子回去看能不能有什麼用。

而另一邊徐慧玲也沒指望司馬一方會幫助她,直接從地上抓了把淤泥就往身上。

清涼的淤泥一接觸到面板,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少去一半,徐慧玲心底一鬆手上動作又快了幾分。

最後手上一個滑膩好像撈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手一慌直接甩了回去。

待一抹臉上淤泥,就看到一條魚在泥坑裡跳動,徐慧玲看過去的時候一口水直往臉面噴來。

徐慧玲來不及躲閃,只能閉眼抬手盡力挺住這一擊。

得虧她手快,口水最終噴在了手背上,隨後就是火辣的疼痛,感覺像極了水滴蟲版本。

又搓了把泥在手上後,徐慧玲沒捨得這條魚,從褲兜裡掏出小刀給了它一下。

一身黑不溜秋的沼澤魚當即歇菜,流出了黃色的血液。

徐慧玲眉頭一皺,不確定這東西能不能吃。只是這狩獵場裡不對勁的東西多了去了,戳了戳後還是收入了揹包內。

她的揹包是野營那種可以裝睡袋的包,比司馬一方的大多了,裡面裝的東西卻只有幾個果子和一個平底鍋。

本來還有不少物資的,但這幾天消耗品早用完了,工具也沒啥能頂用的。

這時就不得不說到善惡神分割地塊的機制,徐慧玲幾人紮營是在一起的,所以分的時候她被擠走了。得虧晚上睡覺的時候手鉤住了自已的揹包,而當晚是弄的燒烤和燉湯沒用上她的平底鍋。

不然她可能啥也沒有。

可謂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神靈一場遊戲,有的人也身在了牛馬。

想她徐慧玲好歹也是二線城市首富家的大女兒,一直以來過著還算精緻的生活,一覺醒來就成了半個野人。

現如今一條噁心巴拉的魚都不捨得放過……徐慧玲嚥了咽口水,說實話遊戲開始後就沒吃過肉了。

樹上的水滴蟲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司馬一方很快就裝滿了一瓶。

看著瓶內透明到看不出個體的水滴蟲,他琢磨著害人的時候直接給對方喝一口不知道能不能毒死。

味道會咋樣……

司馬一方擰好瓶蓋用塑膠袋包起來,別給包裡另外兩瓶整混了。

沼澤中忽然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兩人頓時緊張起來。

環顧四周,見有十幾黢黑泥魚一蹦一跳的彈過來。

“老弟,你那繩子能不能借給姐用用?”

司馬一方眉頭一皺:“你沒武器?幹嘛要繩子?”

打量了對方一身泥濘的模樣,司馬一方感覺有點奇怪。

徐慧玲性子急也不跟司馬一方拐彎抹角,直言道:“老弟不瞞你說,姐以前練過鞭法,就是現在沒有趁手的條子。這魚我剛遇到一條,能吐水,沾上火辣的疼,你繩子借我,我保管兩米外就給它打死!”

信任是一步步建立的,衝剛才她給報酬的乾脆利落,司馬一方覺得可以再信一回。

徐慧玲接過繩子後當即調整長度,伸出去兩米多長,剩下的拽在手裡,接著甩了甩試著手感。

遠處的黑泥魚蹦跳著前進還挺快,啪啪聲越來越響,這也是司馬一方沒有猶豫的原因之一。

異化生物沒點異常不太可能,他覺得徐慧玲說會吐毒水八成是真的,自已拿刀戳的話還是有點短了,不能保證不被噴到。

“啪!”

徐慧玲手中繩子如毒蛇吐信,瞬間把一條黑泥魚打成兩節。

不得不說這一擊驚豔到了司馬一方,就像看到了閃電般四周突暗唯一亮。

隨著連續幾聲脆響,又是幾條黑泥魚血花迸濺後一陣扭動,很快一動不動。

徐慧玲自從出鞭後整個人精氣神就不一樣了,彷彿是一個拾荒者變成了武士,眼中也充滿了自信,內斂著張狂而更顯神采。

等這十幾條黑泥魚被盡數擊斃後又變回了拾荒的模樣,那條長繩在她手中舞動得就像是長蛇出擊,把所有的黑泥魚都捲了回來。

斷掉的也沒放過……

徐慧玲不捨的把繩子遞給司馬一方道:“老弟這魚我拿大頭可以吧,姐很缺食物的。”

“你先拿著吧,後面肯定還有危險。”司馬一方擺手道:“這魚我只要一條嚐嚐味道。”

說著,他挑了一條品相比較完好的用塑膠袋裝起來丟進包裡。

徐慧玲也不和司馬一方推辭,欣喜的說了句老弟敞亮就把魚全裝包裡了。

她那癟癟的大包終於鼓起來一點,司馬一方也趁機看了看。

偷窺雖然不好,但他看的東西又不違法。

隨著黑泥魚的到來徹底落幕,這棵滿是水滴蟲的樹好像孤島又迎來了一波“海難者”。

三隻背上全是水的蟲子邁著無數小腳極其緩慢的靠近,看它們的速度司馬一方不得不懷疑剛才的黑泥魚其實才是最晚開始來的。

兩人靜待揹著水的巨蟲靠近,它們的樣子像金龜子一樣圓滾滾的,但背上的亮銀色很明顯是水。

因為裡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條狀物在晃動,這喚起了司馬一方的某些記憶。

“我嘞個乖乖……好像是負泥蟲……”

“什麼是負泥蟲?”

司馬一方看了眼徐慧玲疑惑的眼神,想著這位大姐應該沒那麼便解釋道:“就是一種昆蟲,幼蟲時期的它們會把屎尿背在背上用來防止被吃,如果是大晴天的話,曬乾後粑粑還會像髒辮一樣披起來。”

徐慧玲心中震撼,受到了知識的汙染,對蟲子越發感到噁心。

“啊這,那我用繩子不太好打吧……”

雖然這樣說著,但距離合適的時候她還是試著攻擊了下。

繩子在接觸到負泥蟲時因為對方腳短身子低,不出意外的打在了背上的屎尿裡……

液體緩衝了繩子的衝擊,果然沒造成什麼傷害,負泥蟲只是頓了下就繼續前進。

“等下。”

司馬一方制止了徐慧玲準備繼續嘗試的行為道:“咱倆靠邊一下,這負泥蟲不像是會吃人的。”

行動緩慢的生物一般都是埋伏捕獵,這又不是喪屍,就知道衝上去啃。

兩人走到水滴蟲樹旁邊後,見三隻負泥蟲仍舊方向不改的走向前方。

而它們的目標,想來應該是樹上的水滴蟲。

畢竟慢的吃更慢的也很符合自然界捕食規則。

於是司馬一方和徐慧玲就看到三隻負泥蟲猛撞水滴蟲樹的畫面,樹上的水滴蟲登時就掉了十幾只下來。

負泥蟲則慢悠悠的爬過去,因為嘴在底下,兩人沒見著進食過程。

司馬一方手握尖刀,直接捅翻了最接近自已的那隻。

他已經解剖過不少異化生物,但負泥蟲還沒見識過,當即就是切開要看看。

然後第N次被噁心到……

不過負泥蟲也給司馬一方帶來了新的噁心氣味,那就是沼澤獨特的酸腐。

“嘔……”

徐慧玲好奇司馬一方要做什麼,也靠的挺近,氣味衝出來的那刻她後悔了半輩子。

“老弟你這樣嘔……你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嘔……”

乾嘔了幾下,徐慧玲終究是不捨得把胃裡的食物吐出來。

司馬一方瞅了這老處女一眼,撇了撇嘴沒回話,真吃過豬肉的怎會到處說。

吃的正歡的兩隻負泥蟲忽然一頓,隨後以來時三倍的速度瘋狂走開。

兩人也緊張起來,能讓噁心的沒有天敵的負泥蟲如此快速離開的,肯定不簡單。

很快,負泥蟲還沒走出五十米就有一灰綠身影迅速接近。

待稍微近些,司馬一方看那輪廓很像是螃蟹。

因為視線中是四條腿,只不過長度可能有半米……

司馬一方默默收起尖刀,取下了別在左腰的斧頭。

灰綠螃蟹速度飛快,不到十秒就從模糊能見變成了清晰可見,轉眼間又離水滴蟲樹不到十米。

因為其體型較大,司馬一方也不確定到底奔著哪個目標前來,只能估算著距離暗暗發力。

肌肉因為緊張而興奮的有些顫抖,當時機來臨之時司馬一方雙手用力,斧頭狠狠砍出!

灰綠螃蟹微停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夾起負泥蟲還是司馬一方砍斷了它的腿。

下一刻,灰綠螃蟹又如風一般遠去。

司馬一方雙手有一點麻,但留下了半條超划算。

無視徐慧玲的灼灼目光,司馬一方用塑膠袋一包,裝了起來。

之後或許是這裡的血腥氣重了起來,不斷有生物靠近。

緊隨灰綠螃蟹之後的是電光一閃就出現的一群蜻蜓,還好它們只是吃光了樹上的水滴蟲就電光一閃的消失了。

接著就是哪裡都不少見的蜘蛛,同樣也是飛快的接近,但它的目標是徐慧玲!

或許是她包裡的味道吸引了對方,舉著一張蛛網就要把人撈走。

可惜徐慧玲是有點功夫在身的,再加上繩子的硬度強過蛛絲,不過一個回合的交鋒就被打碎了腦袋。

或許覺得噁心,徐慧玲打死蜘蛛後開始清理起繩子上的蛛絲來,只是死活清不掉。

這個蜘蛛有臉盆大,司馬一方覺得它的絲囊或許可以收集一下,於是開口讓她取過來。

因為不確定這蜘蛛的身體構造,司馬一方沒準備解剖,而是把這椰子大的腹部按流程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