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還魂案4】夜探梅家莊

宋奉說，買家對茶葉很滿意，一驗完貨就打款了。他讓梵歌通知茶紀東查收貨款，500斤的一級綠茶，八折賣了120000元。

梵歌轉告茶紀東後，她二話不說立即給宋奉轉了1%，也就是12000的中介費。自此九羅縣的茶葉界的兩位低調名人，就算正式結識了。

梵歌同茶紀東約好，改日進城時，再去取茶壺。

他同張山找朱嫂借了錄音機和磁帶後，風風火火在村裡辦起了廣場舞大會。每晚持續兩個小時領舞，七點半準時開始，一直到九點半結束。

最開始只有張山、朱嫂一家、鄉賢夫婦、陳美君，以及她要好的小姐妹——雙胞胎陳菲菲和陳悅悅捧場。

後來，隨著梵歌“領舞王”的稱號傳出，附近的村民飯後沒事也會過來消消食湊個熱鬧。時間一長，加入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梵歌跳的舞，不同於那個年代的廣場舞，當時的廣場舞多以扭秧歌和舞廳迪斯科風為主。

而梵歌跳的是20年後最常見的風格，混合了舞蹈與體操，集民族舞、交誼舞、形體舞、步子舞、鬼步舞等舞蹈為一體。

最開始村民們覺得土洋土洋的，又不好意思跟著跳。後來隨著廣場舞隊伍的壯大，漸漸也就接受了。

就連村霸陳子川，也帶領自已的小弟加入了跳舞。說是“村霸”，其實也就是個有些恃強凌弱的小夥子，經常搶小朋友的零食吃。

不過此人極為仗義，若是有外人侵犯陳家村村民的利益，他第一個衝出來說不。同張山一樣，他從村小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家種地。

唯一的愛好，就是農閒時，四處閒逛找樂子。

偷摘張大爺院子裡的梨啦，吃了陳大娘剛冰鎮好的西瓜啦，慫恿雙胞胎姐妹互相扯頭髮打架啦，是個十足的“惡霸”。

每晚的陳家村，總能看到一堆男女老少，跟著音樂的節拍，扭腰、踢腳、甩頭、轉身，在村裡的廣場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方陣。

眼看著一切欣欣向榮，梵歌心裡一直卻有件事放不下。

那就是陳小毛和陳一元的事情。

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朱嫂的大兒子陳一元根本就不存在，而陳小毛卻也說自已就是陳一元。

難不成朱嫂精神恍惚，給陳小毛洗腦了很多年，導致陳小毛也誤以為自已就是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哥哥陳一元？

可是從梵歌跟陳小毛的對話來看，陳小毛的心智接近於成年人，一個八歲的小孩怎麼可能裝得如此深沉。

那如果陳小毛確實是陳一元，為什麼村民們說，這只是朱嫂自已的想象？

梵歌之前試探過朱嫂的丈夫木匠陳運貴，他的反應跟張山一樣，認為自已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兒子，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陳小毛。

陳運貴說，原來住朱嫂家附近（在村裡算“隔壁”）那個姓梅的老頭，叫梅大千。是十幾年前外鄉來的，看穿著像個道士。但行為比較怪異，村裡很少有人和他來往，還給自已的房子取名叫“梅家莊”。

至於他連夜搬家離開陳家村的原因，陳運貴表示不清楚。他的猜測同陳小毛一樣，認為是別人覺得自已家死了人晦氣。

後來梵歌還問了村裡其他人，說辭同陳運貴與張山一樣。

不過並沒有人親眼見到過梅老頭離開，只是隔天看見“梅家莊”門戶大開。村民們進去找了一圈，沒看到人才這麼判斷的。

“要說別人不瞭解情況也就罷了，難道連朱嫂的丈夫陳大哥，自已家裡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梵歌被張山這句反問懟得啞口無言。

但是就憑他試探陳小毛時，對方那句“你到底是誰”，他就不相信陳小毛真的只是陳小毛。

不行，我要去梅老頭的房子裡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白天太顯眼了，我們晚上去！”

“你還真要去啊，我……我害怕，我不去！”張山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看著挺壯實，膽子這麼小呢？”梵歌慫恿道。

“你……你別激我，我跟你說啊，不是我膽子小，是真的挺邪乎。村裡人也就進過一次梅家莊，就是五年前陳小毛醒來的那天早上，大家看見梅老頭家的門戶大開。

當時村裡出了名的大膽子，也就是村霸陳子川的爸爸陳昌達，報告村長後帶人進去看了一圈。裡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籙，還有很多燒掉的紙紮灰燼。

當時跟現在一樣，大夏天的，房子裡卻陰風陣陣。村長交待過不要隨意亂動，怕惹禍上身。大家不敢久待，很快就出來了。此後，梅家莊的門再也沒開啟過，也沒人再進去過……”

果然有蹊蹺，怎麼老頭一消失，陳小毛就退燒了。

“哎呀，山山，我跟你說……”梵歌順手從之前陳二寶從學校帶回來的書包裡，扯了根紅布條出來。

估計是陳二寶在省城上學時，從寺廟裡求來的。

梵歌雖不信這些，但也尊重原主人的意願，將紅布條放在包裡沒動過。

“這是我從省城的寺廟裡求來的，僅此一條，驅邪化煞，給你咯！”梵歌拿著布條在張山眼前晃。

張山將信將疑：“我……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這不會是你自已去裁縫店裡……撿來的廢布條吧！”

“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麼會騙你呢？”梵歌笑嘻嘻地把布條系在了張山的左手腕上，“喏，保命符給你了，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去！”

接著梵歌揹著手站起身來，開始在自已家裡踱步：

“哎，不過要是你實在不願意去，我也不勉強你！我一個人又沒有保命符，隻身前往梅家莊，唯一的好兄弟卻不願意陪同……我一點都不傷心，真的，一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才會這樣，孤苦伶仃……”

梵歌望向大白天的窗外，故作落淚賞月狀。

小樣兒，看我不把你吃得死死的。

果然張山見狀，哇的一聲哭起來，一把抱住梵歌：

“我錯了，我跟你一起去！我真是個膽小鬼，居然差點讓兄弟隻身去冒險！”

看著張山堅定的目光，梵歌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就對了，今晚，我們夜探梅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