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湧。

眾人的視線皆聚在殷遲身上。

殷嘉瑞戲謔地看著他。

“三皇弟,若是你真的有辦法救他們,本王便送你入村,暫緩焚村計劃如何?”

霍如笙在一旁聞言,滿臉鄙夷。

“好傢伙,你這算盤打得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如果阿遲能救,那便是他殷嘉瑞的功勞。

如果不能,阿遲感染瘟疫,對他來說更是百利而無一害。

殷遲也不過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並不會醫術。”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別無他法了。”

殷嘉瑞說完,朝著不遠處的侍衛下令:“放火——”

簡單的兩個字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百姓們渾身一顫,懼意灌滿全身。

求生的慾望令他們拼盡全力地想要推開阻攔他們的侍衛們。

“放我們出去。”

“我還不想死,我沒有病。”

“滾開——滾開啊——”

侍衛們將油澆在他們身上。

百姓們由內而外地升騰起了一股寒意。

他們愈發的恐懼、發狂、驚惶。

侍衛們舉起火把,就要丟在他們身上。

霍如笙臉色微變,正欲下雨。

有幾人恰好尋到了機會衝了出來朝著殷嘉瑞的位置跑去。

殷嘉瑞大驚失色:“直接殺了他們。”

殷嘉瑞身旁的護衛急忙上前護在他的面前。

霍如笙氣急敗壞地上前,直接給了殷嘉瑞一腳。

她毫不留情的一踹,直接將人踹到幾個百姓身上。

且他很不幸地壓在了其中一名男子身上,並與他唇對著唇。

場面靜止——

鴉雀無聲······

“哇——”霍如笙驚歎出聲。

殷遲大步上前,有意無意地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此場面大為不雅。

不可觀也!

霍如笙不知殷遲是故意的。

她四處探出腦袋來,勢要看清這荒誕的一幕。

殷嘉瑞瞪大著眼眸,臉色難看至極。

他被反應過來的護衛扶起身,狠狠地擦拭著嘴唇。

嘴唇已經被擦得通紅,他望著還躺在地上沒有回過神來的男子殺意四射。

“給本王將他碎屍萬段!”

他怒吼出聲,隨後冷不丁回首,迸發著怒火的雙眸在幾人身上巡視。

“方才是何人踹的本王?”

方才的幾人要麼站他身上要麼站一旁。

他根本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可臀部的疼痛清晰可感。

分明是有人踹的他!

溫浩文戰戰兢兢地拱手:“二殿下,沒人敢踹您啊!”

看見這一幕,二殿下不會將在場的人都殺人滅口吧······

殷嘉瑞的冷眸轉向身旁的護衛。

護衛皆搖了搖頭。

幾個護衛對他忠心耿耿,是不可能說謊的。

此事實在詭異。

殷嘉瑞還在沉思之際,殷遲陡然開口:“不是說焚村?”

眾人看向殷遲的眼神皆是難以置信。

三殿下竟然提醒二殿下?

他竟也贊同焚村?!

霍如笙的腦子瞬間混亂成了一片漿糊。

阿遲這麼善良,怎麼會這麼說?

下一刻,只聽殷遲施施然接著道:“將二殿下也一併押進去一起焚了。”

話語炸響在眾人耳畔。

殷嘉瑞猛然抬首,森冷地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射向他。

“殷遲,你說什麼?!”

殷遲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是你說的,不可讓整個剡州百姓去冒險。既然你與病人有接觸,那麼你便有機會感染上瘟疫,二殿下如此深明大義,想必會為了剡州百姓去死吧?”

不過寥寥數語,將殷嘉瑞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被說得方寸大亂,沒有細想,開始口不擇言:

“簡直胡言亂語,這些賤民怎可和本王相提並論,他們性命卑賤,死便死了,本王可是皇室中人,天之驕子,他們如何值得本王為他們去死?”

一席話清晰冰冷,在場的人看向殷嘉瑞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怨恨。

“若聖上知曉此事,你認為你會如何?”

殷遲的這句話,頓時讓殷嘉瑞慌亂不已。

若是聖上知曉,只是會直接下旨意將他一同燒死。

溫浩文趁機站出來:“二殿下、三殿下,不如先請名醫來看看,說不定疫情能控制。”

眼下情形殷嘉瑞迫於無奈同意。

正當他想帶人離開時——

“等等——”

殷遲微啟薄唇,叫住了他。

殷嘉瑞回首,嗓音含著隱忍的怒意。

“還有何事?”

“你方才接觸了村中的人,你不能離開。”

殷嘉瑞眸色一凜,臉色鐵青。

他此刻才發現,身旁的護衛也若有似無地與他保持距離。

他自然也擔心自已真的被感染了疫病。

“你想如何?”明顯咬牙切齒的語氣。

殷遲讓人在一旁搭建一個篷讓殷嘉瑞單獨隔離在裡面。

殷嘉瑞雖怒不可遏,但也只能照做。

先前他被怒氣衝昏了頭腦。

如今仔細一想,若是他不配合,此事傳到了父皇耳邊,恐怕父皇對他的印象會大打折扣。

回了府衙之後,霍如笙扯著殷遲的衣袖,明顯有話要說。

殷遲讓溫浩文父女在前廳稍等,隨後進入了內堂。

霍如笙直接將在商城中購買的酒精以及防護服口罩等拿了出來。

並告知了他使用的辦法。

這一番購買,直接讓生命值見底。

霍如笙滿懷歉意地在他手中寫道:“抱歉啊,我只能做到這些了。”

“你已做得極好。”

他向來清冷的眸光流淌了幾分溫柔。

霍如笙心底咯噔一聲,臉頰微微泛紅。

阿遲好溫柔啊!

他誇她耶!

殷遲讓身邊的人將酒精、口罩等皆搬運出去。

並讓有需要的人都用上。

溫浩文在前廳見下人搬著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出去。

又見下人們在四處拿著一瓶東西四處噴灑著。

酒精的味道在瞬間蔓延開來。

溫浩文鼻子翕動,滿臉疑惑。

“這些是何物?”他尋了個下人問出聲。

“三殿下說這是酒精,可消毒。”下人恭敬回答。

溫浩文沉吟,沒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兒面色有異樣。

溫湫華深吸了一口氣,好似下了重大的決心。

“爹,我想醫治瘟疫!”

一句話,將溫浩文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醫治疫症。”

“那可是瘟疫,你以為就以你那微末的岐黃之術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