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隔牆

今日是秀女們入宮第二日，西北戰事又告一段落，皇帝顧時蘊得空，決定翻牌子。

宮中子嗣單薄，除皇后所出的大皇子顧令紹和宣妃所出的敬城公主顧令儀外，已經三四年沒有孩子出生。皇帝不大著急，反而是朝臣很是著急。

“今晚便攬翠軒。”顧時蘊說。

德瑞公公道：“萬歲爺，攬翠軒住了兩位主兒。一位是戶部侍郎之女賀御侍，一位是鴻臚寺少卿之女喬御侍。”

顧時蘊瞥了他一眼，說：“既然如此，就去喬氏那兒。”

宛桐在和喜兒、蓉兒二人百無聊賴地打葉子牌，輸了邊吃一個橙子。宛桐手氣不好，竟連輸了四回，忙擺手：“罷了罷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可吃不下了，你們一人一個。”

“小主，萬歲爺今晚召見喬御侍。說是要親自來攬翠軒。”

宛桐疑惑，不都是宮妃乘著鳳鸞春恩車去陛下的廣明宮嗎？怎麼親自來攬翠軒？不過也與她無關，畢竟被召見的是喬妍。她想起喬妍那張如芙蓉一般的臉，想必喬妍過些時日定要從攬翠軒搬出去，住進更大的宮殿。

一陣騷動。想必是皇帝來了，她和喜兒蓉兒也靜靜地跪在一旁，目送皇帝的背影進了喬妍所住的西房。

隔天醒來，窗外下了淅淅瀝瀝的雨。這是她們要參加晨昏定省的第一日，宛桐起了個大早。

景陽宮。

她昨天只見到了三位娘娘，卻萬萬沒想到宮中妃子原來真不少。皇后端莊地喝著茶，說：“既然人都來了，也不必拘著。幾位妹妹都是前些日子剛入宮，想必還不大熟悉。”

明妃在一邊輕笑，說：“皇后娘娘哪裡的話，已經有些人被萬歲爺召幸，十分自得了呢。”

世人都說明妃劉氏出身優渥，囂張恣意但得盛寵，果然不假。

皇后只輕輕皺了皺眉，隨即展顏：“既然喬妹妹已被封為常在，那與賀御侍再同住也是不妥。本宮就擅自做主，賜你搬去赤雪軒吧。”

嫻若驚訝地望了宛桐一眼：“喬妍當真被封為常在了？萬歲爺竟這麼喜歡她？”御侍答應常在，可是跳了一級。

宛桐說：“喬妍生的那般明豔動人，自然是得聖心。只不過明妃似乎不大喜歡她……”

皇后又說了一些話，無非是入宮後便要一心伺候萬歲爺，討萬歲爺歡心之類的話。沒過多久就讓人退下了。

宛桐和嫻若走在離明妃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兩人大氣也沒敢出，明妃卻不知為何突然轉過頭，盯著她們瞧了一會兒，道：“本宮聽說，賀御侍和喬常在交好？”

宛桐不卑不亢地屈膝行了一禮，說：“嬪妾與喬常在只是昔日同住攬翠軒，至於交好算不上。”

明妃沒說話，只是高傲地轉身走了。

她走了挺遠，嫻若才說：“明妃娘娘沒有孩子。”

“宮中僅有兩子，大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二公主是宣妃娘娘所出。”

嫻若突然拉著宛桐的衣袖，說：“宛桐，我便覺得，我們在宮中不僅要相互依靠，更好的是找個靠山。否則我們的外貌比不上喬常在，家世也沒有明妃娘娘優渥，我們出人頭地得等到何時？”

她說得對。

嬪妃入宮，不爭寵要幹什麼呢？難道渾渾噩噩一輩子然後等死嗎？

宛桐說：“嫻若，你知道麼，宣妃娘娘是個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