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與寧起身行禮,道:“與寧感謝太子殿下好意,這一次,我想試試。”說完話,眼神堅定的看向太子,太子心中震動,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篤定、自信,他想,或許她真的會贏。

“好。”

有了太子殿下的同意,德安長公主示意下人為沈與寧準備筆墨紙硯,沈與寧嫋嫋上前,假裝沉吟思考了一陣子,落筆,眾人抻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個草包小姐到底能寫出什麼東西。最後一筆落,沈與寧瀟灑收手,說道:“世人皆知,我沈二不好讀書,這字是醜了些,將就看吧。”

兩個小廝將紙呈到主桌,太子殿下一看到這幾行字,愣了一下,仔細讀來撫掌稱妙。安王景逸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看了之後,開懷大笑,“沈二小姐,你當真是個妙人,哥,她贏了。”太子點頭嗯了一聲。眾人更是疑惑,到底是寫了什麼,喬芷柔更是著急:“怎麼她就贏了?”

太子看向沈與寧,道“沈二小姐,你的詩你吟誦給大家聽吧。”

沈與寧開口:“人不善賞花,只愛花之貌。人或善賞花,只愛花之妙。花貌在顏色,顏色人可效。花妙在精神,精神人莫造。我將此詩命名為《善賞花吟》”沈與寧此時此刻十分感謝邵雍,感謝現代教育。

大家聽了,都很驚訝,驚掉下巴的那種驚訝。今天的沈與寧給大家帶來的震驚太多了,一個接一個的。沈婉兒也很疑惑,自已的草包妹妹什麼時候揹著自已偷偷進步了?難不成以前都是裝的?

全場鴉雀無聲之際,臨陽侯世子梁泊上前,端的一副斯文才子的姿態:“好一個《善賞花吟》,沈二小姐詩詞妙極,以賞花為例,談論了審美聯想的意義,也就是花的姿態、神韻,與人執著、自由、進取以及愛恨生死的心理相溝通,從而產生精神上的愉悅,所以是應該追求花之妙還是花之貌呢?”

沈與寧聽罷歎服,梁泊這榜眼不是浪得虛名,有幾分真才實學,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也不枉她背了這麼應景的詩出來。一邊的沈婉兒醋的牙根癢癢,這個梁世子難道不記得自已了嗎。

景逸朗聲大笑,看向喬芷柔:“芷柔你服氣了吧,以後多向你寧姐學學,別成天弄那個花裡胡哨的。”然後像邀功似的衝著沈與寧點頭使眼色,沈與寧表示無語,非常無語:這景逸,真是個二貨。

德安長公主適時出現主持大局,將這幾個不省心的安撫住。喬芷柔雖然不服氣,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是心甘情願的叫了“寧姐姐”,沈與寧也決定今後好好治治喬芷柔這個倒黴孩子的臭毛病。

宴席繼續,蘇雲亭做了一幅牡丹圖並賦詩一首,引得德安長公主大讚。沈婉兒畫了一幅撲蝶遊園圖,很是生動。又有幾位才子佳人作畫吟詩,只是再也沒有沈與寧帶給大家的反轉和震撼。

陸雅琳對沈與寧的表現很是驕傲,別人再也不能說她的女兒胸無點墨了,開心之餘,不免擔憂,今日沈與寧的表現太過惹眼,要是太子真的相中寧寧又該如何是好,陸氏心中疑慮。

歌舞酒席持續了一個時辰,眾人疲累,各自打道回府。沈與寧回到自已的小院就原形畢露,累癱在床上了,社交什麼的還是太累了,不過收穫還是很大的。

沈婉兒回府就去了蘇姨娘的院子裡,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蘇姨娘沒想到沈與寧竟然有這樣的能力,母女二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

而此時的皇后宮中,熱鬧非凡。皇帝一家四口加上德安長公主,都在。皇帝皇后年近五十,保養得宜,一個是儒雅威嚴的大叔,一個是和藹端莊的阿姨。德安長公主格外中意蘇雲亭,贊其端莊持重,和太子很是般配。喬皇后早就知道自已的侄女心儀太子,便問太子:“湛兒覺得芷柔如何。”太子輕笑搖頭:“母后,我南朝宮中不像他國,嬪妃多、子嗣多,我和阿逸一直都拿芷柔當自已的親妹妹,並無男女之情。”

“那太子妃人選你更中意誰呢?”皇后追問。

景湛剛要開口,安王景逸上前一步:“父皇母后可別偏心啊,只惦記著大哥的婚事,忘了你們的小兒子。”

皇帝一聽自已這個混小子也想要娶親,頓時來了興趣:“哦?你這麼說可是心中有了中意的人選?”

景湛隱忍握拳,他在席間看出了二弟對沈家二小姐的特別,他也覺得她很有趣,很特別,很鮮活,讓人忍不住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但是二弟中意的人,他不想和他爭,她,她大概也不願往後歲月都耗在深宮裡吧,他們二人想來也是極為般配的。

景逸突然有點扭捏:“自然是有的,就是,嗯....就是宰相沈家的二小姐,沈與寧。不過不過我不打算讓你們給我賜婚哈,我也不想強迫她,我要自已追,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皇帝皇后不禁失笑,還真是這個臭小子能做出來的事。這沈二小姐一手善賞花吟確實驚才絕豔,年紀輕輕便有這番感悟,確實不俗,聽說還有一身好武藝,景逸又是個混世魔王般的性子,確實是“臭味相投”。皇帝皇后便默允了這個請求,喬皇后轉而繼續向太子問到:“阿湛,你剛才要說什麼,更中意誰家小姐?”

景湛回道:“父皇母后,姑姑說的對,禮部尚書蘇銳嫡女蘇雲亭聰慧端莊,堪為太子妃人選。只是婚期可否等到兒子弱冠時,再行大禮迎娶。”

皇帝應允。景逸一把摟住兄長:“哥,恭喜啊,我也要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