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坐鎮在青州城的將領接連收到好訊息,不僅陛下的三千親兵順利進入青州城,就連青州城城主帶領駐守城中計程車兵佯攻,與白虎軍的身後偷襲,都有了很好的效果。再加上之前中毒事件,大遼軍已連受幾次打擊,幾近軍心潰散。

只是,此將領依舊高興不起來。

因為夜裡潛入敵軍軍營的溫珩,容蘭晏二人,失去了訊息。

這可是兩位皇子呀!

齊淵來回踱步,急得不行,直到入夜,才去敲開了綰心的房門。

“為什麼這件事不早點告訴我?”綰心雖然生氣,更是著急。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親自前往軍營,有什麼非讓他親身犯險的原因?

“姑娘,你先彆著急,”一旁蘇未道,“我猜,定是因為那天耶律雲廷說的話,才讓九爺生氣的。”

“什麼話?”

“那晚,耶律雲廷道,他說,你會成為他的……九爺定是生氣了。”

綰心雖然惱,但轉念一想,這麼久了還沒有訊息,定是出什麼事了。

“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九爺嗎?現在敵軍軍營沒有一點訊息傳出來,我們也只有乾著急的份。”齊淵有些焦慮。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至少證明他們還沒有被耶律雲廷抓住。”綰心安慰道。

話音剛落,綰心便立刻察覺到了異常,風聲異動,燭火欲動,她暗叫不好,轉過身來,一個紫色的身影落在眼前。這是綰心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耶律雲廷。身高近七尺,偏瘦,一襲綠繡紋的淺紫色長袍,烏黑的頭髮梳起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中。細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下是噙著傲嬌的唇,眼神中閃耀著犀利的光芒。第一眼,便讓人覺得他太鋒利。

“我們又見面了。”

綰心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伸手便想要去拉身後的蘇未,結果撈了個空,才發現,齊淵與蘇未再次被人已經點穴不能動彈,而她的身後,還站著個身著黑衣的蒙面男子,看不清樣子。

綰心繼而再次看向耶律雲廷,問道:“你想怎麼樣?”

“小爺只想帶你去大遼軍中看看。”耶律雲廷漸漸靠近,唇瓣幾欲貼近她的耳畔,說話聲音輕淺,吹動她耳邊的髮絲,讓她渾身一震。

綰心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聽到耶律雲廷道:“嗯,身上還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你應該還不是容蘭曜的人吧。”

這一句,又將綰心的小臉染得通紅,剛想回嘴,卻突然被他點了啞穴,扛在肩上。在蘇未和齊淵震驚的目光下,綰心被耶律雲廷帶走了。

完了!徹底完了!齊淵心中不得不吶喊。

綰心被帶入主帥軍營,便被耶律雲廷直接扔在了榻上,當她掙扎著爬起來,耶律雲廷已經俯身壓了過來。他渾身散發著男人的氣息,即使是未經人事的綰心,也意識到了危險襲來。

“真好,沒有想到在軍營中,還有這等美人陪伴。”說著,修長的手指已經解開綰心的裙身間的腰帶。

就在這時,跟隨耶律雲廷的那個黑衣男子闖入營帳內,低沉的聲音道:“將軍,又有人染上了惡疾。”

“嗯,找個地方一起燒了吧。”耶律雲廷說著,眼神暗了下來,好看的淺紫色的眸子瞬間沉寂。他從綰心的身上爬起來,看了她一眼,道:“小爺今天沒有興致了,你明天再來吧。”

來你個頭。

綰心怕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不似溫珩待她那般溫柔,那般令她安心。

“可是……”黑衣男子還想說什麼,卻見耶律雲廷擺擺手道:“非崎,你什麼時候也如此猶豫我的決定了?”

黑衣男子頓了頓,淺藍色的眸中露出不忍的神情,卻也只是一瞬便消失,綰心聽到他果敢的語氣答道:“是,非崎知道了。”

“等……等一下。”綰心雖然怕耶律雲廷,但是身為醫者,怎可見死不救,就算是惡疾,也該讓她探一探究竟吧。

黑衣男子明顯怔住,詫異的眸子看向綰心。

綰心從榻上爬起來,將自已的衣服死死抓住,微微顫抖地道:“我是個醫者,不妨,讓我瞧瞧吧。”

耶律雲廷那魅惑的淺紫色的眸子盯著綰心,他原本就好奇這個女子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讓那容蘭曜如此上心,本想得到他的心上人的身心,再狠狠羞辱他一翻,卻不想,如今看來,她那雖然怕但依然強撐著的性子,也似乎對上了他的胃口。

他冷笑,看你有什麼能耐:“去吧。”

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因為之前綰心的聰慧,還料準他們軍中將會用的水源而在上游下藥,這回,他好像願意相信她能解決這件事。

不過,他也束手無策,也願意讓她一試。

“非崎,帶她去看看那些人。”

“是,將軍。”

綰心跟著這個黑衣男子離開他的營帳,全身的警惕瞬間放鬆,身子卻突然不爭氣地向地上癱去,幸好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抓住,才免得她沒有跪坐在地上。

綰心看向他,微微一笑, 道了句謝謝。

結果,手臂上的勁兒一怔,一鬆,綰心還是跪坐在了地上。

“姑娘,恕慕非崎失禮了,”他繼續道:“除了公主那邊有貼身侍女伺候,其他軍營並未有侍女,姑娘還是自已起來吧。”

綰心白了他一眼,未多言,自已從地上爬起來。

雖然看不清此人的樣貌,但卻一身正直,真不知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跟著那麼一個主子。

“姑娘請隨我來。”

在整個營帳之外,也有個破舊的營帳,綰心一接近,便隨即有異味襲來,伴隨著的還有一陣哀嚎痛苦之聲。她微微皺眉,看向慕非崎。

慕非崎看著營中,道:“這裡面原本都是將軍手下計程車兵,我們大遼國的將士都是馬背上的英雄,若是這般死在此處,定會魂也不敢回家鄉的。”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我們在此紮營的第二天,便有人得了這怪病,就連最強壯計程車兵,也有一天之內全身潰爛而亡的,隨軍的軍醫找不出原因,因為怕軍中其他人被傳染,只要是有身體潰爛之人,便會被送至此處,將軍說,明晨便將這裡一把火燒乾淨。”

“人命如此不值錢嗎?”

綰心簡單一句話,讓慕非崎微微震驚,目光帶著些許讚賞地看向她。可言語上卻只是淡淡一句:“誰不心疼人命,可人命歸天管,老天要收回去,誰能做的了主。”

“誰說的,自已的命就歸自已管,至於他們的命,就交給我吧,我去看看。”

慕非崎與綰心一起步入這破舊的營帳中,她一眼就看見了混在人群中,將自已弄的髒兮兮的容蘭晏,容蘭晏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愣。

“慕非崎,”綰心轉身喚他,“我一個人看看就好了,你先回吧。”

慕非崎看了看綰心,有些莫名。

“是這樣的,我師傅是名醫,有些秘傳的手法,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不然我罪過就大了。”綰心胡掰亂說的讓慕非崎走出了營帳,還說了句:“我就在帳外,有需要喚我就是。”

“你怎麼染病了?”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