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國是位於一片草原上,原也只是個小部族,族人稀少,卻極為團結,後部落中出現了一個叫耶律遼原的少年,帶領這個小部族收服了好幾個部落,漸漸強大起來,後人為了紀念這個少年,便取國名為遼。

大遼國如今的可汗為耶律瑾,膝下唯有一女耶律若若,對其極為寵愛。大遼國為馬背上崛起的民族,好戰,卻不輕易犯人,再加上各個族人民族意識強大,為彧國國主極為頭疼卻也不能令其臣服的國家。

正是這樣一個不一樣的國家存在,使其他蠢蠢欲動的小國便有了結盟之心,比如西決國。西決國正是彧國統一中原之後,唯一沒有被攻打的國家,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它小的沒有引起彧國國主的注意。可這並不掩蓋西決國的野心。

一年前,西決國派來使者前往大遼國,希望與其和親。

可當時西決國皇子年幼,國主年邁,耶律瑾自然不願讓唯一的女兒嫁去受累。於是,便偷偷派人送耶律若若前往戍守邊界的胞弟耶律瑜處避難。當時的耶律瑜,戰功赫赫,與彧國幾近交戰,從未戰敗,在當時名氣頗盛,只要耶律若若到了耶律瑜身邊,想必西決國便會有所顧忌。

所以,西決國便把目標放到了耶律若若前往邊境的路上,派追兵攔截。

耶律若若回憶,她就是在這逃亡的路上,第一次遇上了容蘭晏,第一個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

那天,是她出逃的第四日了,誤入深山,身旁的最後一個將領已被豺狼咬死,耶律若若渾身都是將士們保護她而留下的血跡,血腥味蔓延著她所跑過的每一處地方,也正是這味,引來了更多的豺狼。

耶律若若很怕,她很怕自已就這樣死在這深山中,無人知曉。

就在她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跑著的時候,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黑衣男子,帶著黑色的斗篷,月黑風高,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他只是一手抱住她跑著的身子,一身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安靜下來。

淡淡的月光,耶律若若似乎看見他那雙猶如藍寶石的眼中的自已,狼狽不堪。

正當她發愣之際,男子抱住她身子的手離開她的腰際,並挑開她的腰帶。耶律若若大驚,未經人事,但也知男女授受不親,長這麼大敢公然冒犯她的人,唯有他了。帶著身為公主的最後一點驕傲,耶律若若反手就給了男子一記耳光。

男子愣了愣,隨即也反應過來自已在做什麼,眉頭一蹙,低聲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這樣下去,整個深山的野狼全部引來的。”

耶律若若看看自已,又看了看他,她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信任。隨即,男子脫下身上的衣服扔給她,道:“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你先換件衣服,這麼晚我是看不見的。”

語畢,他轉過身去,但依然警惕地看著四周,防止豺狼的侵入。

耶律若若也不喜歡自已一身血腥味,接過他的衣服便穿上,感受到了極好材質的衣服,她抬眼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不禁想著,這人究竟是誰。

“我換好了。”

男子聞聲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趕緊走,狼群還未接近,我們要趁夜遠離此處。”

耶律若若說,他們是在第二日黃昏之時,再遇狼群的。

第二日,在晚霞的天光中,距離他們不足十里的地方,出現了一大群金毛燦燦,殺氣騰騰的豺狼。它們長尾統統平翹,一副箭在弦上,居高臨下,預備撲殺的架勢。狼群中有一頭被豺狼們簇擁這的白狼王,全身大片灰白色的毛,耀眼奪目,擁有一股兇傲的虎狼之威。

耶律若若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身後縮了縮,男子也順勢將她攔在身後,看著狼群,他也怕,怕不能互她周全。

離他們最近的一匹狼嚎叫一聲,忽的向他們所在的方向撲來,男子將耶律若若護在身後,拔劍刺中狼的頸部,低聲哀鳴一聲,倒在血泊中。

耶律若若只聽男子在她耳邊低語:“小心點。”

爾後,狼群撲上來,男子奮勇刺殺。雖說寡不敵眾,他負了傷,可狼群也沒討到什麼便宜,不少倒地不起,即使如此,耶律若若看的驚心動魄,也漸漸察覺,男子的體力不支,漸顯劣勢。

這時,白色狼王撲了上來,似乎它也察覺到了男子漸疲憊,一副自信的神情從側面進攻,當男子反應過來,並轉過身來,已晚了,他被狼王撲倒,手中的劍也被撞飛,盡憑劍鞘堵住狼王的血盆大口,因為用力太猛,手臂上被咬傷的地方裂開,男子劇痛不已,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這一切,被耶律若若看在眼中,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他是這世上僅有唯一的為她能付出生命的過路人,他救她的命,她也不能讓他死。

她掏出父汗贈予她的鋒利的金色小刀,不顧其他,直接衝過去狠狠刺入狼王的背上。狼王痛苦地嚎叫,回身撞過耶律若若的身子,弱小的身子一下子飛出一米開外,疼的她說不出話來。而這時的男子順勢一腳踹向狼王的肚子,並用劍鞘狠狠插入它的腹部。

終於,它不再動彈。

其他一些勉強站起來的狼群看見狼王已死,轉而逃走,想來也不敢再攻擊他們了。

男子癱坐在地上,看著一旁的耶律若若,笑道:“疼嗎?”

“你覺得呢?”耶律若若白他一眼,“你被甩出這麼遠看看,看你疼不疼。”

“你們遼國的女子,是否都像你這般英勇?”

一句話,令耶律若若再次警惕起來,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遼國人?你說西決的?”

男子搖搖頭:“昨天看你的服飾便知你是遼國人,而且我還知道,你是遼國的公主,你父汗下令命有能力的人保護你至你叔父處,便賞金萬兩,我是為錢而來的。再者,我不是西決人,西決國過於卑鄙,與彧國打仗戰敗,竟想向遼國借兵,與你們和親是假,想來是欲抓住你,要求你父汗出兵幫他們打彧國。”

“你好像對軍事很瞭解。”

男子笑了笑,沒有出聲。

耶律若若笑了笑,道:“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不知救命恩人尊姓大名?”

男子看著她,隨手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晏”字,道:“這就是我的名。”

然後,耶律若若的心裡就記住了這個字,並記住了這個人。

“當時,我就記住了他,雖然他是為了金子而來,可是我感覺得到,他是為了我而來,他身上的穿著證明著他非富即貴,定不是貪財之人。而且,他拿他的生命互我周全,我也會在將來拼盡全力互他周全。”

“這就是你這次會幫他的原因嗎?”綰心問道。

耶律若若點頭:“當這次看到他,我真的好開心,只是,原來,他是彧國的人。”

說著,語言中帶著苦澀之味,為什麼他們會在遼國圍攻青州城的時候重逢?為什麼到頭來,他們還是敵對的關係?

“你們……不能在一起,對嗎?”

耶律若若露出一個苦笑:“很難,我們沒有將來。”

“那後來呢,你們又是怎麼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