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將軍穿上便衣走出來房間,再到庭院。月色照在院子中的樹上,暗影斑駁,斑斑點點。樹是楊柳,在寒秋,即將入冬時茂盛的仍不退減,繼續昂揚著,向上生長著。

馬將軍將衣服整了整,在院子中失了神,望著楊柳,感時傷神。

“如今已是三十個年頭嘍~”馬將軍自顧自的說著。

說罷,走下臺階,風吹衣襬,吹著不知洗了多少次的黃白色長衫,馬將軍毫不在意,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連著一條長長的小道,淺草暗生,黑夜下的小道更顯悠長。小道直連一座陣樓。

馬良腳底生風,在小道走著,並不快卻帶著風走,愜意中似乎還有急切。陣樓並不大,但由於瀘州城的玄武大陣的加持,並且陣樓作為樞紐,所以內部空間大的離譜,這也只是大陣法師通天手段的冰山一角。大陣師的有的甚至撕裂空間、打斷因果也不為過。

小道一路順暢,馬良來到了陣樓前,並沒有進去。而是繞到了側邊。陣樓並非圓形,而實際是兩層別墅,二樓之上更是一層圓形圍牆,圍牆中有一個圓形晶核,晶核是天然的晶石用來放射能量,連線遠處的訊號。

陣樓側門很小但仍然可以容得下一個人進進出出。馬良伸手敲了敲側門。

“老劉~,睡了沒,我知道你沒睡”馬將軍洞穿了一切“我知道你很想找我聊天”

屋內的老生根聽到有人敲門“好好好,這麼玩是吧”隨即劉生根披上了衣服。穿衣服的聲音很大,帶著那麼……些許的不情願,嘴角還帶著點抽搐。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出來,你為什麼要……”馬良輕聲細語的說道。

但突然被打斷,側門開啟,走出來一個人,穿好衣服的劉生根走了出來,“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老劉直接無語=_=。

“哈哈,老劉啊,還沒睡吶?”馬將軍率先開口,不等劉生根說話。

“你猜我睡著了嗎”老劉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說不出的難受。

“走了,走了,陪我去轉轉”

“去哪”

“天涯海角”

“說人話”

“城樓”

劉生根白了馬良一眼,很是無奈,自劉生根來此也已經有二十幾年了。馬將軍是土生土長在這裡的,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守護著這裡。

劉生根作為帝國的陣法師來此鎮守邊疆是天子決定的,自已本是不情願。這裡窮,這裡苦,還並且找不到繼承者,但沒有辦法,照老劉的話說就是“不過是些許風霜罷”

來此地的第一天,馬將軍上前接待,老劉看著在這北部荒涼之地土生土長的漢子,不由得感到了一絲詫異,那種好客之氣並且伴隨著的還有那種豪爽,也些許激發了他的少年意氣。

北俱蘆洲,屬於北涼,守護著這西北的的風沙與厚土。瀘州城更是更北的城池,抵禦著北方民族的進攻。荒人南下雖說具有威脅,千年來爭論不休,但更具有騷擾性的是周邊的其他遊牧民族。

鮮卑王庭和契丹王庭,再往西還有突厥建立的金國。他們地域相連,時有鬥爭,但是也與中原王朝有紛爭。西北的鮮卑王庭連線著西楚王朝,北接荒原,南面直逼大商帝國的瀘州城。但是而歷來與中原王朝最好的也正是鮮卑一族。相傳鮮卑的祖先是當年天下共主的後裔,天下共主有一子名叫昌意。昌意的小兒子被封在北疆,封國內有座山名大鮮卑山,於是便以山名為號,由此繁衍生息,逐漸成為馳騁塞外的一個部落。他們畜牧為生,射獵為業,民風淳樸,歷史靠口耳相傳。因天下共主有後土之德而稱王,北方民俗稱“土”為“拓”,“後”為“跋”,所以部落的首領就以“拓跋”為姓氏,拓跋一族由此繁衍。經過幾代,王位傳到了拓跋力微,拓跋力微是鮮卑一代傑出首領。在他的帶領下,鮮卑的勢力一躍而起,坐擁鐵騎二十餘萬。此時的鮮卑各部經常南下搶掠,與當時處在夏政權的夏王朝(商之前的王朝)多有摩擦。拓跋力微高瞻遠矚,看清對抗不是長久之計,於是開始與中原和親,還派太子前往夏的國都天陽城長駐,作為使節。雙方和睦相處,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幾代過去,雙方關係仍然十分親密,直至而今的拓跋珪繼位。其餘少數民族各有千秋,仍然敘說不盡。

馬將軍和劉老根一路慢走,各自保持沉默。青石磚上透過月光,散開兩人的身影。

“老劉,荒人的動向現在在何處”馬將軍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估計在荒海,此時應該安營紮寨了,估計在一段時間內不會侵擾。更何況……有鮮卑和突厥”劉老根回道,但語氣很低沉。

“是啊,還有那幾個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倒戈,誰知道這座城能不能堅持得住啊!”

劉生根沒有說話,停住了腳步,“所以去城樓幹哈?”

“有酒你喝不,御賜的”馬將軍說道。

“御賜?你還有這待遇!”

“老皇帝當年北征,我也是馬前卒啊,哈哈哈”

“可武帝之風至今也只有十存一罷了”老劉回道。

“可……美酒依然是美酒啊!”

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說著便走向城樓,城樓自然是瀘州城的最前沿。

城樓門上裝百餘個弩箭洞口,兩座瞭望塔,加之上百個陣眼聚成的天地元氣威力遠大於火藥,當敵人來時,便可形成摧枯拉朽之勢。更何況城樓上可以城下千餘人,漫天箭雨一旦拉開,就算神殿的大主教來了也得掉層皮。

城樓的風很大,吹的旗子錚錚作響,數十展寫有“商”字的旗子在城頭隨風舞動,盡顯莊嚴,令人肅目。

城樓最上面漸漸飄起煙氣,固然不時有烽火點燃,只見馬將軍和老劉坐在草團上飲酒作樂。

二人面前放著一口銅鍋,鍋底放著一塊發著微弱紅光的晶石,只見鍋中有熱煙騰騰昇了起來。

“這是……何物?”老劉不解的問道。

“真沒見識,此名曰銅鍋刷……”

“啊這”一陣無語,凝噎住了劉老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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