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那年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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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洛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這些年，她一直相信師父的話，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所以父親才會一直不在身邊。
卻不曾想，原來父親早已在當年的太谷中消失了。
眼見，孟朗的執念消失，洛洛止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想，是不是父親也早已遭遇了不測。
後來翻來覆去的，實在睡不著了，索性不睡了，飛身上屋頂坐著。
這晚的月色實在皎潔，淺淺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洛洛輕撫著脖間的銀項圈。
“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師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睡？”
洛洛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英歌。“我不但不睡覺，我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呢”
英歌笑著說完，從身後拿出了一包糕點，“晚飯就看你吃的很少，現在餓了吧？吃點吧，都是你喜歡的味道。”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月光下，後面誰也沒有再說話。有時候相伴無言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怎麼樣？洛洛睡下了嗎？”“我陪她在屋頂上坐了一會兒，孩子有點困了，就帶她回去睡覺了”英歌回話。
“洛洛還小，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師父摸著鬍子，緩緩開口。
“你是她師姐，也是這一代陰使的主掌使，有些事情，師傅也不瞞著你，以後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你們年輕人了。”
歷代陰使並不是只有一人，其中佼佼者為主掌使，剩餘他人為分掌使。
而洛洛的爹爹清一，是師父當年收養的棄兒。他人如其名，溫潤謙和，才思敏捷，亦能吃苦，修習功法。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他也是師父最心愛的大徒弟，小小年紀，便出門遊歷。後來更是年紀輕輕，當上了主掌使。
這樣的男子，很難去想象洛洛的孃親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了。
也沒有人知道，因為洛洛的孃親從始至終就沒有出現過。
“我還記得那個傍晚，晚霞很美，滿地的梧桐樹落葉。清一就是在那個時候，抱著洛洛，又出現在忘生館的。
那時距離他離開，去西南歷練，已過去了三年。”
眼看師父還陷在回憶中，英歌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從我記事起，沒有在忘生館裡見過洛洛呢？”
“因為不出兩天，清一就回來接洛洛了，說是想等洛洛長大一點，再給送回來。”
“他第二次將洛洛送回來的時候，就是將要動身去太谷的那次。這孩子從來沒有讓我操心過，我也從來沒有去多問過洛洛孃親的事情。
年輕人嘛，有他們自已的想法。”說到這裡，師父又慢悠悠地搖起了他的躺椅。
“真看不出來，師傅，你還是個這麼開明的長輩”英歌打趣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也有自已的愛情，年輕人嘛，去歷練就好。
不過不容置疑的是，在清一消失之前，他都是歷代最出色的主掌使。”
英歌聽得出來，師父說起清一師兄的時候，是滿滿的驕傲。
“咦，不對呀，清一師兄和我都是師傅的徒弟，而洛洛又是清一師兄的女兒，那我應該是洛洛的師伯了。”
“稱呼而已，那我當初還不是擔心洛洛知道她父親的事情，所以才叫你師姐的嗎？”白鬍子老頭一臉無所謂。
又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的開口“凡事總講究機緣，時機一到，洛洛這不就，自然知道了。我這也是為了呵護孩子身心健康。”一番話聽的，英歌直點頭。
“可是師父，您說了半天也沒有說那上古禁術的事情”英歌實在忍不住開口“而且清一師兄的失蹤和這個也有關係吧？”
聽聞此話，師父從椅躺椅中坐起來，臉上露出少見的認真之色“英歌，你從《光怪陸離中》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當年太谷確實盛傳有這等禁術
但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誰也沒有親眼見過。至於清一的失蹤，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說不定他只是去找洛洛孃親談情說愛了，而不想讓別人打擾”
說到這裡，師傅嘿嘿一笑，盯著英歌“話說咱們英歌也是大姑娘了，你要是有相好的少年郎，可一定要帶來讓師父瞧瞧，不能像你清一師兄這般小氣，還藏著掖著。”
“哎呀，師傅，你又拿我打趣。”此刻的英歌，臉上才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生動的表情，而不是平時的一本正經。
兩人說說笑笑的正高興，誰也沒有注意到，窗外剛剛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
洛洛回到房間，爬上床，雙腿屈膝，抱住自已。今天師父也說了，沒有爹爹和孃親的任何下落。
她對孃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那是一個，黑色秀髮長長的，帶著銀簪的女人，生的極美。
從她記事起，多半都是和爹爹在一起的。爹爹那般溫潤如玉的性子，洛洛即使再調皮，也會叫著我的寶貝女兒，然後把她高高舉過頭頂。
父親經常會外出，但是最長不過三五日，通常都會把她放在鄰居張婆婆家，而且每次都會給她一大把糖果，告訴她糖果吃完了，爹爹就回來了。
現在想來，爹爹頻繁的外出，應該是去履行，作為陰使的職責了。
只有最後一次，洛洛的糖果吃完了很久，爹爹卻再也沒有回來。
“當日，太谷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爹爹，你現在又身在何處？您給我的銀項圈，我一直戴著。”
洛洛小聲的呢喃，不爭氣的淚水，卻一滴一滴滑下來。窗外的梧桐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像是在安慰深夜哭泣的小女孩。
第二天，當太陽的光芒，又落在梧桐樹的身上，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師姐，今天的豆腐腦太香了，我還要再來一碗”洛洛還沒有，吃完自已碗裡，就衝著英歌，預訂下一碗。
眼見孩子的胃口也回來了，餐桌上的另外兩人，會心一笑，這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