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宋截江的靠近,禾凡的心跳逐漸加快,那人腳步雖慢,但升騰的殺意早已湧入洞內,兩人實力天差地別,面對這人的壓力甚至不下於黑熊。

禾凡此刻腦海裡是真想念師父禾棄療,平日裡自已皮些就算了,老道始終不急不惱溫和對待。如今離開之後,才碰上第二個和自已說話的人,竟然就是為了殺自已,禾凡只感覺全身如墜冰窖,思緒都不由停滯。

距離本就不遠,宋截江行至洞前喊話道:“呵呵,還想躲到哪去?你養的長蟲都被二爺收了,還不出來受死?若是等二爺我主動進去,可得不了什麼好死。”

這話當然只是說笑,宋截江本身就不會讓禾凡輕易就死去,害的大哥重傷,小黑子昏迷,這賬可不輕。宋截江玩心大起,不折磨會兒這“老鼠”,難消心頭恨意。

“怎麼?難道還讓我去請你?呵,說是不說,倒要好好‘謝謝’你啊。

若不是你這長蟲,只憑大哥那一下子怕不是難重傷那畜生,我也不能輕易就殺死這兩兇之一,你還真是送我份‘大禮’啊。

你這條三階玄纖蛇,呵呵,我也笑納了,正好收回去給兄弟們泡了藥酒。哈哈哈哈哈哈!”

宋截江出言譏諷,一臉玩味。

聽到此處,禾凡已經無法置之不理,將兩個包裹丟至一旁,找出自已的荊棘護腕套在手上。

又從角落撿起了一柄長刀,不知是何人的屍骨散落在一旁,早被黑熊舔舐殆盡,長刀鏽跡斑斑,但已經是禾凡能尋到最好的武器了。

做好準備,禾凡緩慢行至洞前,雙腿叉立卻還是掩蓋不了緊張地顫抖。

“呵,終於肯出來了,一個毛都沒長出來的煉發境廢物,誰給你的狗膽?惹到你爺爺我的兄弟,受死!”

宋截江猛的前衝,手中蓄起一把水刺,就要捅上禾凡,禾凡也是雙手持刀,大叫一聲,鼓起勇氣向前衝殺過去。

“啊!!!”

千鈞一髮之時,宋截江突然向後一閃,情況突變,一發土刺迅速飛過,擊穿了遠處樹幹,留下一處孔洞。

“誰!?”宋截江一驚,心想難道這小子還有後手?

“出來!有膽子偷襲你二爺,沒膽子露面麼!?”

空地一旁樹後緩緩站出一個身影,只見這人粗布衣衫,吊兒郎當的模樣,雙手插在褲中,眼神輕蔑,一臉無所謂地說:

“宋二爺,這麼以大欺小可不算好漢啊。我是寨子裡的,關心二爺特來看看。”

宋截江冷眼望去,大致思索片刻並未回憶起寨子中有這號角色,可能是自已閉關這幾月裡才招來的,但他這一次攻擊,顯然不是來幫忙的,更是口中滿是嘲諷,明顯衝自已而來。

“不知這位兄弟什麼名字?既然是寨子裡的兄弟,不來幫二爺收拾收拾這些熊肉蛇屍,這是何意?”宋截江問道。

樹旁的這人目光凝聚,氣勢突然一轉,身上頓時現出一抹黃褐土色的發力氣息:“哈哈,宋二爺,你且記住小爺我的名字,小爺叫王乙,是來收你命的! ”

感受到那人的氣息,宋截江不屑道:“呵,狂妄!區區煉發中期的小子敢觸二爺黴頭,不自量力!”

說罷,宋截江也不顧旁邊的禾凡,雙手快速一展,又是兩把水刃凝出,施展【水流步】向王乙殺去。

王乙手中土系發力攢動,眼神掠過宋二爺瞥了一眼,雙手蓄力往地上奮力一拍,掌上的發力傳入地下,一座土牆屏障立刻升起在兩人之間。

然而宋截江心中正想這小子就這點雕蟲小技時,忽聽那牆厚聲音傳來。

“誰說我只有一個‘人’的?”

宋截江心有警惕,但勢頭已無可阻擋,瞬間擊破土牆。

然而土牆之後並不是那狂妄之徒,一條深邃黑影正躍在空中張著大嘴,墨綠毒液蓄積已久,不是玄纖蛇千千還能是誰?!

“不好!”

未等來人反應,千千一口毒液啐出,正中宋截江胸口,頓時就融化了墨色衣袍,粘連到身上。

原來千千發現毒霧都腐蝕鳥籠艱難,便轉換策略,從地下突破,挖出籠後發現有其他人類出手救下禾凡,便蟄伏起來配合一擊。

“啊~!卑鄙小兒!”宋截江吃痛怒罵一聲,手中散掉水刃,迅速掐訣將發力引到胸口形成水罩護住血肉試圖消耗毒液。

“呵呵,對付你這樣的人,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受死狗賊!”

王乙見敵人中計受傷,立刻從旁繞出,迅速跟上輸出,雙手一合,宋截江腳下地面翻湧大動,眨眼間數條土柱衝出,將其手腳身體穿插困住,難以掐訣施法。

然而一位化絲境修士,哪有如此簡單就被束縛,只見宋截江身上發力流淌,如披了一件水衣,微波流動,轉瞬浸潤身周的土柱,土柱隨之軟化跌落化作泥土。

土系發術本身就多是防禦之能,更不提實實在在的一大境界差距,王乙的作用實在有限。

但正是這段空檔,宋截江解困剎那千千借殘破土牆繞到了身後,飛身一咬,宋截江畢竟只是人類之軀,又未鍛體的功法,尖利的毒牙瞬間深深扎入其脖頸中。

宋截江面露痛苦:“該死的畜生!”

雙手立刻拽住黑蛇卻不扯下,只聽宋截江怒急大震,吼道:“血嗜!”

頓時方圓幾丈空氣都凝固一般,周遭遊離的發力生機停滯片刻突然如被巨力拉扯,全部衝向宋截江。

就連肩上的千千都感覺身上猛的虛弱,發力與生機都被抽離出身體,透過抓住自已的雙手流向那人體內。

千千攪動身體掙扎,憑藉生靈的蠻力,擺脫了這人的控制迅速逃離一旁。

王乙見這恐怖發術也退至一旁不敢插手。

“好好好!能傷我至此,好一個畜生!”

此時掠奪過生機發力的宋截江實力大漲,【血嗜】這種水系邪功,更是解決了其胸口不斷腐蝕血肉的毒液。

這時的宋截江狀若瘋魔,胸口一片模糊,甚至能看到些許骨頭已經暴露出來,但其身上的危險氣息卻更升不少。

“既然你們喜歡這麼玩,二爺也陪你們玩玩!”

王乙眉頭一擰,意識到什麼,剛想出言提醒。

宋截江腳下又濺水花,【水流步】快速踏出,朝向卻是突然回身而去。

而那個方向,正是手持鏽刀還未適應戰場節奏的禾凡!

“快跑!”王乙迅速出聲。

“嘶!”千千見此也怒氣全燃,吊起虛弱的身子追去。

但宋截江無愧化絲境中期的身法修為,已經衝至禾凡近前。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