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後勁還真大。嘖...”

禾凡眯著眼坐在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堆旁取暖,此時已經緩過勁來,但眼已經紅腫一大片。只感覺眼球都像是被無數星星擊穿,眼前的火光都閃爍成許多星點,腦袋還沉浸在暖流沖刷的炙熱中。

還好的一點是夜間最基礎的火源解決了,雖然是以一種代價極高的方式。

感受篝火帶來的暖意和些許安全感,禾凡雖然有些狼狽,但還是安心不少,眼淚止不住流著也不知道是突然感動還是暖流餘威。

可能是因剛才沖天的亮光,周遭四散的鳥獸也逃離跑遠。這林子又陷入安靜中,只能聽到些許火中木塊的迸裂聲,還有禾凡這個倒黴蛋在旁邊嗚咽誒呦。

還未休息片刻,禾凡正面的草叢遠處突然晃動,這明顯區別於風吹的幅度一定是有什麼生物經過所帶來的。看那樣子,分明直衝這片空地而來。

禾凡察覺後也瞬間警惕,師父可說這山間不乏兇獸靈獸,一個個對於高階修行者來說當然是不易的靈材補品,但普通人遇上,大多都成了其果腹的食物。

禾凡抄起火堆裡的一根木頭當做火把,隨即趕快站起身來隨時準備逃跑,心中不經猜測驚恐:

“怎麼辦?這別來個什麼獅子老虎大黑熊,開局就寄了也太尷尬了點。師父啊!你徒弟快噶了!真的不來麼?剛才的‘訊號’都沖天了吧?師父啊!!!”

眼看那草叢晃動的位置越來越近,禾凡連腫脹的眼睛都不由得睜大了些,但這昏天黑地的森林中,也只有空地周邊的草叢被火光照的若隱若現,一時間氣氛也逐漸焦灼。

這邊還在和“空氣”鬥智鬥勇,另一邊逮野狼的師父這當然也看的到那光束,準確來說並不是看到......

當是時,這邊禾凡還在運轉暖流,禾棄療已經是發現了一夥狼群。數量略多,正聚集一堆取暖。禾棄療也是沉穩跟隨,嘗試尋找機會抓上一隻落單的。

正埋伏呢,瞥見側旁草上閃些亮光,還未來得及思考是什麼,那道暖流射線赫然衝向身後。剛要回頭,禾棄療只覺後背一疼,射線已然轟到了身上,又隨著一甩,整個後背完美得劃出一條沖天直線。裹挾著能量直衝人一個踉蹌,禾棄療“嘶”的一聲前跑兩步。

“啪”,只見這人直接撅在了狼群跟前。狼群先見光束驚起,又看到突然蹦出個人來,也是一驚愣神,隨之後方又傳來駭人的吼叫,畢竟狀態未佳,群狼聽後也嚇的奔逃而走。

“嘶~什麼玩意?誒呦~喲~喲~”

禾棄療伏在地上也沒時間管跑了的狼群了,扶著腰背站了起來,一摸背上的衣服都焦黑出一條線。也就得虧現在光頭,不然腦袋後有的頭髮也得燎掉不少。

“這聲音?禾凡!但這光是怎麼回事?不管了,先去看看!”

禾棄療聽到喊叫也瞬間反應過來,顧不上什麼疼痛尷尬,回頭就順著那光束飛奔而去。心想著雖然是個便宜徒弟,但也不能真出什麼事,這麼強的能量,不能是遇上什麼兇獸了吧?

再回這邊,禾凡對峙著晃動的草叢,見那位置的動靜已是再前一步,馬山就能看到是何生物。也許是火堆燃燒將盡,剛被火堆溫暖的四周又冷清下去,寒意又從禾凡心中爬了上來。

畢竟此前從沒有過夜間的叢林體驗,這對禾凡來說也是頭一遭。想之前入夜時還覺著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這時還是體會到了那種身臨其境的危機感,再看禾凡哪還有白天時候的從容,心跳聲音逐漸要蓋過眼前的沙沙聲。

禾凡不由地持著火把小退半步,半伏下身子準備隨時逃跑,手裡的火把僵持期間也即將燃燒殆盡。兩邊隔著火堆一時間有些蓄勢待發。

霎時間,草叢聲響大作,突然竄出一團黑影。禾凡一驚順勢扔出手中已經半熄滅的火把砸向那團未知,只見半人多高的黑影踉蹌兩下,晃晃悠悠一陣咚地倒在地上。

禾凡見其未有動作,小心騰挪繞過火堆,順手又提一根火把起來,心想著至少看清危險也能做出合適應對,提起膽子就要靠近黑影。

近前只見倒在地上的卻是兩個生物,一作豹狀卻全身灰青色斑點紋,此時被另一隻蛇形生物纏繞身上,大口毒牙釘在其脖頸處,滿臉痛苦表情,呼吸微弱,已然是因纏鬥失去氣力的樣子。

再細看這蛇,雖也是狼狽樣子,身上鱗片多處爪傷咬痕,卻仍在收緊身軀,捆縛豹子,死死咬著又好似注入一次毒素。那大蛇眼神反射著火把光輝,警惕著這個在旁的人類,儼然一副殺滅目前敵人就會即刻發起攻擊的姿態。

禾凡也是一驚,看這蛇樣生物,渾身鱗片呈玄黑色,在照射下熠熠生輝,光潔的鱗甲展露出堅韌的防禦感覺。瞧其蛇首,頭頂有片倒三角形鱗片卻是深綠色光澤,隱隱能感受到裡面似乎蘊藏不小的能量。

“這...看起來好像兩隻都暫時動不了。額,師父啊!師父你快來哇,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莫名打了倆野味,還是這蛇蛇馬上就開兩餐了。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禾凡心裡一陣打鼓,呆愣半響見這情況既想著可能是機緣,又想著危險性是否在可控範圍內要不要就此跑路,一時間趁兩獸纏鬥掙扎時候開始犯難猶豫起來。

那蛇又是一緊身,裹的豹子痛苦低吼了一聲。豹子忍耐著毒素掙扎翻身抵抗,差點滾到了禾凡腳下。禾凡嚇的後退幾步躲回了篝火旁。

到這時還在觀望糾結,但他內心也清楚必須在其中一方勝利之前,自已就需作出決斷,不然任其結束對峙,自已應對起來一定不是漁翁得利的狀況,而是怒送雙殺。

並且,見這一蛇一豹,明顯蛇已然佔盡上風,隨著一波一波毒液從毒牙中注入,豹子眼中已經開始蒙上灰色,毒性漸漸流經全身,麻痺了大部分血肉。只看其反抗動作漸漸作緩,呼吸起伏也逐漸熄弱,看來馬上就要油盡燈枯被消磨致死。

禾凡也不敢過多思考,心中一狠,放下手中又將燃滅的火棍,搓搓雙臂消掉些雞皮疙瘩也讓這有些冷卻的肌肉再活絡一些。隨後抄起旁邊一根粗些的木棒,嘗試性揮舞兩下熟悉了手感,兩三步又小心翼翼回到了這兩獸旁。

那蛇時刻也盯著這第三者人類,見禾凡一套操作近前,哪能不知這雖然慫但一臉敵意的氣勢?也是從口和豹頸咬合的縫隙間吐出蛇信子,“嘶”地叫聲嘗試釋放著威脅警示。

禾凡略微停頓,但也仍是壯膽靠近,選擇一搏。在緊張的心態中,不自覺就運轉起生機暖流。也顧不得什麼刺痛,儘快讓體溫回些也能靈活應對這蛇暴起傷人。此時禾凡眼上的刺痛早已緩和,暖流流向手臂,也不知是否為心理作用,頓時只覺雙臂力量些許增加。

“就決定是你了!”

禾凡雙臂將木棒舉過頭頂,順勢就要砸下去。

突然一旁草叢奔出一道身影,喊道:“不可!”

但勢已成,長棍已然砸向了纏鬥二獸。

只聽“梆”的一聲,打破了面前這場纏鬥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