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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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老舊的街道走了許久，陳卓便來到了自已之前找到的工作地點。
剛到門口，負責人火急火燎的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全都交給了陳卓。
“你差點遲到了你知不知道。”
他指著後廚的方向對陳卓說道：“今天裡面來的客人身份都不簡單，你好好表現，沒準他們會給你小費。”
陳卓點點頭，向負責人道謝後獨自來到了工作崗位。
他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端茶送水。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屬於城市的夜生活這才剛剛開始。
KTV的絢麗招牌在此刻閃爍。
陳卓將水果拼盤擺放的整整齊齊，今天的酒水飲料全都到位了。
萬事俱備，只欠客人。
“陳卓，三樓333客房需要兩份水果拼盤，快點！”
“哦，來了。”
等了一小會兒，他終於正式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303。
“我靠，你這唱的什麼玩意兒啊，噁心死了！”
“我一個大老爺們不會唱歌怎麼了？”被打擊的男子明顯不服氣。
房間裡一片鶯歌燕舞，氣氛熱鬧非凡。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
陳卓推門而入，“你好，這是你們點的水果拼盤，請慢用。”標準的發言。
“咦？”
眾人本沒有在意進來的服務員，但是剛剛被嘲笑的王剛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這不是那個‘拜子’（瘸腿方言）嗎？你怎麼在這兒！”
王剛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馬起身指著陳卓笑道。
“原來小拜子在這裡打工啊，這不巧了嗎。”
酒氣彌散的房間裡頓時嘈雜起來，在王剛的一番回憶下，眾人紛紛看向了陳卓。
“喲！這麼巧，你在這裡打工啊！”
他們中的領頭人，趙鑫盯著陳卓打趣道：“會喝酒嗎？要不要來一杯？”
這時另一個女生開口了，她明顯有些埋怨陳卓破壞了氣氛。
“哎呀！鑫少，你看人家像會喝酒的樣子嗎？要是喝酒後把另一條腿摔斷了怎麼辦？”
“哈哈哈哈，，”
“好了！”沙發上，微微醉醺的林雪打斷了眾人，“別這樣開玩笑了，人家還要工作呢！”
見林雪這樣為陳卓打抱不平，趙鑫明顯不樂意了。
他將酒杯放下，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說道：“工作？反正都是打工的，這裡也一樣！”
“你看這樣怎麼樣？”
“你給我們唱首歌，我給你一千塊怎麼樣？”
陳卓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不知所措。
一千塊，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小數目，相當於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了。
自已在這裡打工一晚也才百來塊錢。
“哈哈哈，鑫少，你真會難為人家，我看吶……”王剛輕蔑地拍了拍陳卓的肩膀，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你說話算數？”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陳卓並沒有拒絕。
也是，對於他這種打工仔，一千塊肯定不少了！
“當然！”趙鑫抽出一支香菸叼在嘴角，旁邊的人立馬給他點上。
他不緊不慢的從包裡隨意掏出了一疊票子，大概十來張。
“呼，只要你唱首歌，這些都是你的！”
“哇塞！鑫少出手真是闊綽，愛遼愛遼！”
在眾人戲謔的目光中，陳卓毫不猶豫的抓起話筒，“我可以隨便唱嗎？”
“當然！”
陳卓默默瞥了一眼桌上的紅票子，鼓足了勇氣。
他直接放棄伴奏，有模有樣的舉起話筒。
“咳咳，，”
所有人都盯著他，像看猴子那樣。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
“！！！”
王剛誇張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這是唱歌嗎？我的天吶，你這簡直是哭喪啊！”
“沒想到唱的比我還難聽！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
沒有音調，節奏混亂，就像指甲使勁抓黑板那樣，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甚至捂住耳朵。
“真是難聽死了，這簡直是噪音啊！”幾個女生也忍不住怨道。
“行了行了！你別唱了！”趙鑫終於受不了了，立馬打斷陳卓的激情演唱。
“你這唱的什麼東西，比王剛的公鴨嗓還難聽！”
陳卓放下話筒，一臉無奈。
歌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尖銳的鬨笑聲。
“這簡直是我聽過最難聽的歌聲，幸好我剛剛錄屏了，一定要發在網上給家人們看看。”
王剛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用手捂著肚子，前仰後合。
“哈哈哈，兄弟，你讓我重新找回了自信。要放在古代，你高低是個大祭司。”
陳卓站在那裡不為所動，他只是無辜地摸了摸頭，對趙鑫說道：“我唱完了，你說的錢……”
他可不會傻到和他們爭論，那樣只會自取其辱，只要能拿到錢，管他們如何如何呢！
“哦，錢，當然！”趙鑫翹著二郎腿，神色傲然。
“拿去吧，這些都是你的了！”
陳卓毫不猶豫的將一千多塊錢通通揣進兜裡，就隨便哼了幾句歌，一個月的生活費有了。
反正陳卓覺得這是真的血賺。
眾人見陳卓對錢如此痴迷的樣子更加厭惡他，就連林雪看向他的眼神裡都多了一份鄙夷。
圈子不同，就註定了以後的生活不同。
他們可以隨便胡吃海喝，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陳卓這樣的打工仔只能打一輩子工，永無出頭之日。
陳卓不想在這裡停留，正欲邁著腿離開之際被突然絆倒，狠狠摔在地上。
“走路看著點啊兄弟，你要是把另一條腿摔斷怎麼辦？”
王剛擺著滑稽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卓。
這一刻，陳卓彷彿明白了什麼。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他們的笑聲如同刺耳的噪音，讓陳卓的臉色有些蒼白。
王剛趁機伸出手，模仿著陳卓的瘸腿走路的樣子，他的動作誇張而醜陋，引得其他人更加放聲大笑。
“鑫少，你看看他，有了錢給孩子激動壞了！哈哈，走路都走不穩了！”
嘲笑聲彷彿淹沒了陳卓目光中的最後一絲人性。
他用無聲的吶喊回應著眾人的愚弄，緩緩走出303。
恍惚間，他的目光微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