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橫,張三快步離去,對於張三的離開鄧傲不以為意,鄧傲自認像張三這樣的小人物他還是可以把握的,對方此時八成正在前往鄧家的路上,而鄧傲並沒有算錯,張三確實在前往鄧家的路上。

先去之所以沒有派人前去通知既是不能也是不願。

經過太守府這一遭他算是清醒了,堅持或許可以得倒機會,但也僅此而已,沒有才學的他如果不是因為有鄧家的身份恐怕連這扇大門都進不去

卿居樓,依舊是三樓雅間內,可能這裡有人會問了,為什麼都是雅間?倒也不是一二樓不能坐或是人滿,雖說這幾人之間的談話確實不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但也不是不可以無非就是會有一陣小騷動而已,而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有錢任性。

對就是這四個大字,用李滄瀾曾經說過的話就是,整個天下都是我家的,用點錢,怎麼了!

雅間內,經過韓少天的講解眾人終於明白這“賣女兒”是何意義。

說那先帝仍在世時,說那時候韓山還沒有封王就藩遼東軍還叫韓家軍的時候,這後漢,便是八國之中第一個覆滅的。

而當時作為第一波投降的權貴,鄧家在為韓家軍攻破洛陽立下功勞後仍不放心,據韓少天所訴,在洛陽休整的那幾日裡,鄧家那是一天得往軍營裡跑三四趟,而且每次都帶著自己家族裡的姑娘來,還每次都不一樣,美其名曰將軍征戰在外,家裡怎能沒有賢妻良妾,就這樣,上至韓山下到校尉都被這鄧家霍霍了個便。

陸文昌聽完此段舊事之後,不免有些感慨道。

“王朝覆滅,舊朝的家族想要重新站穩腳跟自然就得付出代價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鄧家竟然敢給你爹牽紅線,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後漢覆滅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恩,那時候我出生有一年了”

聽出其中意味的李滄瀾一臉八卦的湊近問道。

“那當時王妃”

“被罰抄的十遍六稻應該還在我娘那”

嘖嘖嘖,不愧是遼東王妃。

趁著沈鑰與公孫西苑待在太守府沒出來,李滄瀾才得以問道。

“那等回到遼東你娘和沈鑰”

此話一出,陸文昌頓時來了興致,就連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高龐也不動聲色的湊近了些。

“當年我在雪地裡撿到阿鑰的時候,回到王府,就是我娘從侍衛手裡接過去的”

不輕不重的語氣就如同在訴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往事,但聽在屋內其餘三人的耳朵中卻是如同炸雷一般!

“什麼!”

“什麼什麼!他孃的嚇我一跳!”

對於李滄瀾在耳邊突然的驚呼,卓實是給韓少天嚇了一跳。

同樣被嚇到的還有陸文昌和高龐,只不過前者是被李滄瀾嚇到,後者嘖是被韓少天給嚇到了。

陸文昌怒視李滄瀾同樣罵道。

“你呀的就不能小點聲!嚇我一跳!”

“恩?注意點不應該在少天那嗎?你們不驚訝嗎?”

高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李滄瀾的話。

陸文昌一臉不信的表情看著倆人道。

“我不信你們沒看出來沈鑰是遼東王府的人”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啊,可是我們不知道沈鑰竟然是少天撿回來的”

嘆息一聲,陸文昌看向說話的李滄瀾道。

“還記得最初是誰帶我們去聽雨樓的嗎?”

仔細想了想,咀嚼出其中意味的李滄瀾恍然大悟的指著身邊的韓少天道。

“好嘛,當時我就懷疑,你一個藩王世子不在遼東逍遙快活,怎麼會自願到久安來”

說完,李滄瀾就一臉賊兮兮的問道。

“這事,沈鑰不知道?”

韓少天搖了搖頭,李滄瀾接著問道。

“她不知道你知道她?”

“撿到她的時候,她是昏迷的,等她清醒後就已經被韓山交給秦二哥了”

秦二哥?能被韓少天這樣稱呼的,遼東只有一個人,秦牧!

遼東黑水臺統領,這可是位出了名的狠人啊!

對於此人,即使是擁有先天體魄的高龐聽聞都打了個寒顫,已然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黑水臺統領?”

韓少天點了點頭。

黑水臺?不應該啊!陸文昌怎麼想怎麼不對,這要真是在黑水臺秦牧手裡,這沈鑰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啊,早在那晚追殺裡就該和對方同歸於盡了呀,難道!都是裝的?!

細思極恐!陸文昌越想越覺得恐怖!

噗嗤!實在是忍不下去的韓少天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你們還真信了啊,她要是去了黑水臺還能像現在這樣沒心沒肺?”

眾人:乛乛

“不過當初她確實是交給了秦二哥”

高龐:拳頭硬了想打人

李滄瀾:拳頭硬了但打不過

陸文昌:讓我想想怎麼罵

玩笑開的差不多了,韓少天也道出了實情。

“就是交給秦二哥交她武學而已,不過韓山並不是很放心,便讓秦二哥不停給她灌輸著她是我的死士這個身份,當時的她也就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哪裡懂這些,久而久之也就當真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沒想到倆人之間還有這番曲折。

而此時的沈鑰正手拿一隻竹籤,滿臉笑意的給公孫西苑說著它的故事。

日落西山,街上的人群逐漸消散,太陽的餘輝也漸漸被夜色所吞噬,四人回到太守府,大門外依舊坐在石階上的鄧傲猛然起身快步來到四人面前,跟在其身後的還有從鄧家返回的張三。

孤身去,孤身回,帶來的僅有鄧老太爺的倆句話。

今夜,你只是鄧傲

今後,你即是鄧家

面對四人,鄧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跪拜之禮,身後的張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也是找做。

“草民鄧傲,特來為今日之事向殿下賠罪”

看著面前之人,四人似乎都沒有如何驚訝,李滄瀾好奇道。

“哦?那你打算拿什麼賠罪?”

鄧傲依舊保持跪拜的姿勢,卻是抬起頭,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瘋狂的意味。

“從幷州直通久安的平坦官道”

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答案!

而鄧傲身後的張三此時終於明白了鄧傲為何執意如此,鄧老太爺的那倆句話又是何種意義!

鄧家這是在賭啊!這是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