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韓少天等人離開久安算起已有倆旬有餘,要說這久安如今最大的變化,那莫過於那些紈絝子弟了。

要知道,從前韓少天四人還在久安時,那些個紈絝子弟就一直沒認為自己是紈絝。

紈絝子弟的標準是什麼?吃喝嫖賭?胡作非為?都不是!真正的紈絝就得是惡名遠揚,要是能讓那些江湖上的大俠說出除自己而後快,恩!那才叫作真正的紈絝!

可是!就是因為韓少天四人的存在,那些個喊著除惡揚善的大俠來到久安第一個問的就是久安四子在哪?!

孫英傑直至如今都無法忘記那個眼神,三年前那一天,他帶著惡僕故意在一名剛入城的俠客面前欺壓百姓,結果當對方得之他不是久安四子中的任何一位,那失落的眼神,以及逐漸敷衍的語氣,就如同一把刀子在他的尊嚴上狠狠的刮痧,對!就是刮痧!雖然我傷不到你,但我能一直磨你,而且你還拿我沒辦法,氣不氣?很氣!

如今!那四個人終於走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主,紈絝,也同樣不可一日無首!

就在他們身旁,看著蹲在自己攤子旁啃著燒餅卻一臉發憤圖強的四人,男人不動聲色的挪了挪。

其實這不能怪他們,實在是韓少天四人太難作妖了,把整個久安的紈絝都給帶歪了。

想法是這麼個想法,可是,該怎麼做呢?這是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很快被鄭祿喬率先開啟缺口。

“我覺得我們得先有個名”

名,或許別地的紈絝不在乎,可他們在乎啊!當然,這個名不是名聲,而是名頭,就比如韓少天等人的久安四子,不過,這個名頭他們不會去用,既不能,也不敢。

先不談,李滄瀾的皇子和韓少天的世子,就單單是陸文昌的公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棋道九段的同時還是殿士甲等狀元。

只不過,陸文昌的這個狀元是在文華殿所考,荀秀親自監督,而陸文昌本人也只是一時興起要了份考紙便與正在殿試的學子們一同做考,事後由荀秀一同評價,據說當年這場殿試的狀元郎得知陸文昌比自己得分高後大罵考官無道,不過在得知是荀夫子親自所評,便從此一蹶不振,數十載的寒窗苦讀,竟然比不過一個紈絝子弟,據說那名在門下省當差的狀元郎至今都在懷疑人生。

而高龐的名頭,他們更是不會用,無他,太丟紈絝的臉了。這裡買個關子,後面會有出現,不妨猜一猜高龐的是什麼

陸文康用胳膊肘頂了頂一旁的齊飛則說道。

“平常就你點子多,你說說,這名該怎麼取”

齊飛則先是想了想,隨後便一副正重的語氣說道。

“我曾經聽世子他們說過,咱們作紈絝,也要作一個有理想的紈絝,不能只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作惡,所以,我覺得我們已經不能以久安為目標了,我們要有更大的目標,而京畿就是我們的目標,所以,我們就叫做京畿四惡,如何?!”

“好!”

最先同意的是孫杰英,而鄭祿喬和陸文康在嚼完口中最後一快餅後也出聲同樣。

為了慶祝這一刻,決定在吃一塊燒餅的鄭祿喬向上伸出左手,可等了片刻也沒有得到回應,轉頭看去,原本就在自己身旁的燒餅攤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自己近一丈距離了。

起身來到攤子面前,一把按住還在悄悄挪動的攤車,鄭祿喬質問道。

“你什麼意思?嫌棄我們哥四個?覺得我們蹲你旁邊阻礙你生意了?!”

男人連忙擺手道。

“沒有沒有!小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剛剛才立志要作大紈絝的四人又怎麼會放棄這送上門的“業績”。

陸文康甩出一錠銀子砸在男人的鼻樑上,威脅道。

“今天你這攤小爺我包了!現在就給我做燒餅,沒有一千個你甭想走!”

就這樣,直至子時,陸文康四人以擾亂治安罪被金吾衛罰入大牢三日。

清晨的陽光是溫暖的,光輝撒在紙窗上,如同少年輕輕敲擊現實與夢境相交接的大門。

等到沈鑰緩緩走下樓,人,才算齊全了。

韓少天接過公孫西苑遞來的熱粥轉身放置在沈鑰的面前,挖苦道。

“起晚了吧,早膳都快滄瀾他們吃完了,粥已經冷了,這是剛熱的,肯定是沒有剛出鍋的好吃了,不過蘭姐這粥煮的是真不錯,叫什麼來著?哦!對,八飽粥,你嚐嚐”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沈鑰聽韓少天這麼一說,低頭湊近用那精緻的小鼻子聞了聞,恩!有點精神了!連忙嚐了一口,第二口,第三口

一碗粥很快就被沈鑰消滅一空,將空碗伸向靠近廚房方向的公孫西苑,早已沒了睡意的沈鑰連忙道。

“西苑姐,在來一碗!”

看著公孫西苑接過空碗,沈鑰轉頭看向紫玉蘭誇讚道。

“蘭姐,你這粥做的真好吃!”

收下沈鑰的誇讚,一直上揚的嘴角無不表現出她今早已經收到了許多的認可,紫玉蘭說道。

“好吃就多吃點,鍋裡還有許多”

“恩!”

對於食物一向很敏感的沈鑰很快就注意到了李滄瀾那一桌,看著那蒸籠中一個個似包子卻又不是包子的東西問道。

“那也是吃的嗎?”

一旁的韓少天轉頭看了看回答道。

“對,聽蘭姐說那叫燒麥,比包子皮薄,裡面包的是米,很好吃,之前還有一個叫作蒸餃的吃食,也很好吃,配上醋更好吃,只是你下來晚了,已經被滄瀾他們吃光了”

“醋?”

“昂對,就是苦酒,不過蘭姐這的這個更好,比皇宮裡的都好,你等著,我過去給你拿點過來”

在李滄瀾,陸文昌,紫玉平煙還有葉凡的注視下“拿”走了一籠燒賣,而同坐在這一桌的顧子敬僅是撇了一眼,便就繼續喝茶。

回到沈鑰身旁,將木籠放在桌子上,雖然看上去似乎是在桌子中間,不過卻是離沈鑰最近。

看著吃的正香的沈鑰,韓少天將剛撥完殼的雞蛋遞給沈鑰,在韓少天的示意下,沾了沾碗中的醋,韓少天問道。

“是不是很好吃?”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