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朕登基,第一次,聽見你請罪。”

“臣,必須要說出來,否則踏月小姐這輩子都將無法原諒您。”

相無痕的眼神落寞,“本來也沒多大奢望她能夠原諒我。”

“其實踏月小姐腹中之子,千真萬確是您的。”

相無痕差點甩了鍋,轉身看著青幻,一臉驚愕。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害的是我和踏月還有無辜的皇子!”

“是踏月小姐不讓說的,她知道您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相信,因為您當時中了媚魂草。”

相無痕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東西都在重影,絕望地閉上眼。

晃了晃頭,沉聲道。

“還有什麼你一併給朕說出來。”

青幻知道自己的罪過已經不足以用死來償還鬱踏月母子。

“那天,您用過晚膳後,神情不對,去了暗室調息,可踏月小姐不知道為何,找到了暗室的入口進去了,您當時藥物發作,後來,臣不放心,再次進入暗室的時候,您和踏月小姐確實是已經”

季若婉在門口捂著嘴,終於憋不住了,衝進御膳房,潑辣勁比妧妧還要厲害。

“那孩子是真皇子,是皇族第一位順位繼承人,媚魂草的後勁不就是讓陛下忘記當時與他魚水之歡的人是誰,所以,陛下以為踏月姐姐的孩子之父另有其人。”

相無痕心揪著疼,比之前又疼了幾分,是他自己不信而懷疑,讓無辜的人受到了最不該有的懲罰。

讓這個可以與自己攜手並肩的人,對自己失望至極,甚至失憶都不想重新認識他。

“加害您和踏月姐姐的另有其人,您為何把所有委屈加在她身上,她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孩子更是無辜!是您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這事情,鬱府不知道,全訣朝的人不知道,若知道,您還有天威可言嗎?”

“陛下,貴妃娘娘在您召見踏月姐姐的時候,扇了踏月姐姐五十掌,還說的是賞賜,頭上戴的,是踏月姐姐和您大婚時的鳳冠,貴妃只是妃,終究是妾!”

季若婉聲淚俱下,但還是說出了王可沁那日對鬱踏月做了什麼。

相無痕聽著季若婉的話,大腦停止了轉動,伴隨著說出來的事情,他避無可避,加上鬱踏月失憶對他的打擊,相無痕再次昏倒。

季若婉一向沉穩,這次意外的心頭髮怒。

鬱踏月並未做錯事,青幻不張口說出來這件事,就算相無痕因為心疼鬱踏月而恢復她的身份,還不如讓踏月姐姐出宮做她的大小姐。

端起熬了一半的粥,倒在池子裡。

親自問太醫院要了上好的藥膳譜子,給鬱踏月補身體。

季若婉雖然和鬱踏月相識沒多久,看到鬱踏月那樣的神情,打心底裡心疼。

太醫院最近忙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皇上和鬱踏月都是祖宗

伺候鬱踏月的宮女們全都提著心眼伺候,生怕惹到了鬱小姐。

相無痕睡了兩天,太醫只是說疲勞過度,這誰人不知太醫說的隱晦,還有心病。

相無痕是時時刻刻的都在唸著鬱踏月,不過鬱妧妧是無論如何都不讓她靠近,他還未下令處置青幻。

青幻這幾日戴罪贖罪的兩邊跑,西暖閣和皇極殿。

上書房現在是相墨軒和相墨晚這幾日料理朝政,相無痕已經接連七天沒有上朝處理政事了。

整個訣朝京都,百姓們口中相傳的都是鬱踏月和當今陛下原來上好的姻緣已經拆的差不多了。

多半都是鬱小姐的責任,腹中之子並非皇室血脈。

這些被傳的話已經到了綺娘子的耳中,老婦說給綺娘子的時候,綺娘子只是笑笑,身在高位,哪裡有清閒的時候?

“娘子,這鬱小姐當真有這麼不堪嗎?”

“如果真的有,皇上為什麼還要留她在皇宮,送回鬱府不好嗎?”

一句驚醒夢中人,綺娘子含著笑,手中繼續做著刺繡。

這位嫡長女,她聽妧妧說過好多次,妧妧的品行她是知道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嫡長女更不會差到哪裡去。

急壞了眾人,這踏月小姐不吃怎麼能好起來,身體再不補,落下的病根越來越嚴重,治不好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長姐,婉婉做了你喜歡的桃花酥,你嘗一口好不好?”

“踏月姐姐,我做的松鼠桂魚,我們去吃點,還有鴿子湯。”

兩人算是第一次哄著鬱踏月張口吃了點,這次沒吐,兩人高興極了。

傍晚時分,鬱妧妧和季若婉打了招呼,去一趟綺弦閣。

季若婉表示自己可以照看好鬱踏月。

鬱妧妧走後,季若婉哄著鬱踏月下床去外面看看,大雪已經停了雪景配著梅香,佳境帶著美人格外招人眼。

負責打掃閣前雪的宮女已經把雪都掃開,方便鬱踏月出門。

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兔毛領子,披著大氅。

鬱踏月只覺得快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因為自己太瘦了,但是季若婉要求必須這麼穿,不然會再次感染風寒。

相無痕知道鬱踏月願意出門了,萬分驚喜,扔下一群朝臣,奔著御花園來了,偷偷在旁邊看著。

兩位美人站在一起,欣賞著雪景,季若婉扶著她,牽著她去亭子旁邊。

相無痕只能看著她,不敢上前了,他怕鬱踏月的眼神。

青幻在旁邊低著頭,內疚的心不比相無痕少。

“踏月姐姐你等著我,我給你摘梅花。”

“嗯,你當心點。”

鬱踏月鮮少的話,季若婉聽了更是高興。

“青幻,你去,別讓季家小姐摔著。”

相無痕發話。

“尊。”

青幻悄悄地走近些,還是讓季若婉看到了,季若婉掐著腰。

“陛下是不是也在附近,你平時隨著陛下不離身的。”

“季小姐陛下他,的確在附近,他不敢面見踏月小姐,他怕。”

青幻小聲說著,幫季若婉摘了一枝梅花遞給她。

季若婉接過梅花,冷笑道。

“呵,怕?天子也有怕的時候”

季若婉拿著梅花去找鬱踏月。

“陛下,最近還是不要去見踏月小姐了。”

青幻回到相無痕身邊。

“青幻,傳旨,昭告天下,鬱氏是唯一的皇后,不過要等她身體完全康復,面色好些。”

相無痕看著鬱踏月的背影,緩緩開口。

鬱踏月拿著季若婉摘來的梅花,這不是她摘得,這梅花開的極好,季若婉夠不到的,只可能是,青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