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踏月看著鳳鸞車架遠去。

“王可沁是不是要領盒飯了?”

“什麼是領盒飯?”

相無痕皺眉,怎麼這小丫頭說話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

“誒呀就是玩完的意思。”

“大司馬家根基不比鬱府差,想要除去,還差得遠。雖然你是太子妃,但也是鬱府貴女,得學會大度,母后這麼動怒無非就是面子上過不去。”

相無痕好心仔細解釋了一番,希望這丫頭明白以後孰輕孰重。

“哦那我今天教訓王可沁的時候你不是都看著,剛剛怎麼不說話?”

鬱踏月瞥了他一眼,心裡只想咬他,好歹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也不幫幫她。

“你已經有鬱家和母后撐腰了,孤還填什麼柴火?”

“哼,現在姑姑知道的事情更多,無異於是火上澆油,王可沁是怎麼在東宮欺負妧妧的,是打鬱府的臉。”

相無痕瞄了她一眼。

“這話也就只能和我說,其他人聽了去就真的給你定罪了。”

鬱踏月撇了撇嘴,突然感覺自己的手心溫熱,她低頭,相無痕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

“幹嘛?無事獻殷勤,放開我!”

小姑娘抗議了。

“按照你這個走法,明天才能走到東宮。”

頭頂悠悠的傳來好聽的聲音,但是鬱踏月覺得好賤哦。

“那能不能換成你揹我?這樣更快”

相無痕想都沒想,蹲下身子。

“上來。”

鬱踏月說著玩的,沒想到相無痕當真了,她也不扭捏。

反正是自己家“夫君”,厚著臉趴到相無痕的後背上。

相無痕起身,雙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生怕她滑下去。

這丫頭怎麼這麼輕?鬱府是沒給她飯吃?

小姝在後面看著相無痕揹著鬱踏月。

為鬱踏月高興,無論太子怎麼對鬱踏月,哪怕是假的也好,這樣看起來二人還是很和諧的。

快步緊跟上,鬱踏月已經趴著睡著了,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相無痕聽得清清楚楚。

“相靖,你到底是誰啊”

這句話至少重複了三遍。

眼角抽搐了一下,繼續揹著鬱踏月走。

一路走回東宮,侍衛宮女雜役們看到太子妃在太子背上睡得正酣,都不敢大聲出氣,生怕吵著太子妃,做事幹活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今天鬱妧妧怎麼“教育”王可沁的,隨便一個簪子飛過去,正正好插在王可沁的髮髻上,簡直是精準,稍有偏差王可沁就一命嗚呼了。

到了朝露閣,小姝上前推開房門。

相無痕揹著鬱踏月進去,輕輕地將她放到軟榻上,扯過來被子蓋好,吩咐小姝出去。

“尊,奴婢就在外面侯著。”

捂著笑掩上房門。

搓了搓手,小姝已經感覺到天氣有點轉涼,想起假山那幾只兔子,趕緊跑了去。

那可是太子妃的“心頭寶”千萬不能凍壞了。

相無痕盯著鬱踏月,鬱踏月睡得正香,絲毫沒察覺有人盯著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輕笑出聲,恐怕整個訣朝都找不出來第二個像她這麼無拘無束且不失貴女之態的人了。

那些世家小姐驕矜做作,鬱踏月和鬱妧妧兩個人簡直是鶴立雞群,獨一無二。

想到今天王可沁說了鬱妧妧是庶女的事情,相無痕給鬱踏月重新掖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鬱踏月睜開眼,終於走了,不用裝了,累死了。

摸著黑用火摺子點開一盞小燈,端著燈盞,在房間裡摸索出來一件夜行衣,這是她今天悄悄和鬱妧妧說要用的。

“小姝?小姝?”

喊了好幾遍確定小姝不在。

她開始換衣服,趁這會兒東宮換人,趕緊出去,妧妧還在外面等著。

此時此刻小姝還在假山後逗玩小兔子,把鬱踏月全然拋諸腦後。

換好衣服,把頭髮綰起來,長髮太麻煩了。

鬱踏月從西閣的視窗翻出去,輕功落在宮牆外。

嫌太慢,直接一口氣在房頂上走了好幾家,才落到鬱妧妧說的地方,是個破爛不堪的小院兒。

拍拍身上的灰塵,鬱踏月找了個臺階坐下,等著鬱妧妧。

“長姐”

一道聲音傳來,嚇了鬱踏月一激靈,鬱妧妧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喲你嚇死我了,我以為鬼呢。”

鬱踏月捂著胸口拍了拍。

“長姐不是想知道教你武功的人是誰嗎,我動用了京都中暗道的關係查到了,居然只是個屠夫的。”

鬱妧妧一邊說一邊把地址和畫像都塞給了鬱踏月。

“屠夫?真的假的,怎麼可能嘛,父親有那麼馬虎嗎?”

“這事兒千真萬確,我已經去過了,雖然沒看清楚臉,但是從他們的描述來看,的確是。但是不會被輕易認出來,他有易容術。”

鬱妧妧拍著胸脯打包票。

“那行,找個時間,去會會我這個師傅。”

鬱踏月起身,脫掉夜行衣。

這一頓操作給鬱妧妧看懵了。

“長姐,你打算穿著衣服大搖大擺的回東宮嘛?”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一身夜行衣勒得慌。”

鬱妧妧突然嚴肅起來,“長姐,你就沒發現你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了嗎?”

鬱踏月愣了愣,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站起來扭了扭腰。

“你這麼一說好像衣服的尺寸都小了一圈。”

“長姐,你不會,沒和太子那啥吧。”

鬱妧妧捂著嘴悄悄地問。

“啥啊?”

鬱踏月被問的一頭霧水。

“就是,圓房啊”

“你你一個女兒家你問這個你不害臊啊!”

鬱踏月結結巴巴的,臉頰染上一片紅暈。

“長姐你臉紅了!”

鬱妧妧笑的四仰八叉的。

鬱踏月惱了,過來打她。

原本陰森森的院子,兩個女孩打打鬧鬧的聲音氣氛也沒那麼陰涼了。

“好啦長姐,不開你的玩笑了,我可打不過你。”

鬱妧妧被撓的到處笑。

“不會吧你一個將打不過我?”

鬱踏月表示不信。

“要不長姐你來試試?我是真的打不過你,你落水後,只試了試自己的輕功。”

鬱妧妧說著出招,手掌攻擊向鬱踏月的肩膀,鬱踏月下意識的躲開,轉身出掌直接打在鬱妧妧後背,擊退了她至少兩米,髮簪掉落,少女的長髮落下來,在黑暗中甚是鬼魅。

“小姝說,你之前把兩個大漢扔進荷花池。現在我信了,長姐,你不妨看看我的後背。”

鬱妧妧跪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嘴唇微微發白。

鬱踏月跑上去檢視她的後背,衣服居然破了,可她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幾層的功力把妧妧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