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關於星輝鍛絲的使用方式和運用技巧便如潮水般湧入了汪家明的大腦。

汪家明快速打量了周圍的地形。

不行,這裡不合適!

不僅僅是因為有人在場,也是由於山頂的空地幾乎沒有支點可以支撐他發揮出星輝鍛絲的最大威力。

得換個地方!

思及此,汪家明一個翻身倏地站起,掏出懷中剩下的一塊沒用完的靈犀香快速點燃捏在手中,確認赤鬃子的注意力在自已身上後,沒有絲毫猶豫地雙腳點地,身形如同燕子般矯捷地飛躍而起,向下山方向奔去。而身後的赤鬃子被剛剛點燃的靈犀香再次刺激到,發出一陣令人膽顫的怒吼,咆哮著展開了瘋狂的追擊。

汪家明飛簷走壁般穿梭於樹木之間,而那赤鬃子雖然身形巨大也同樣靈活矯健,只見它輕鬆衝過樹木與藤蔓,幾乎是沒有絲毫阻礙般的,宛如一道疾風朝著汪家明席捲而來。

汪家明快速在心中勾勒著一路上山的地形,朝著他記憶的方向疾馳而去。約莫過了幾里地,他終於看到那塊被幾棵巨大松樹環繞著的空地。

就是這裡!

他心中一喜,毫無預兆的回首向著赤鬃子的右眼就是一劍,赤鬃子沒料到汪家明會突然停住回身攻擊,偏頭側身閃去。

汪家明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反手一揮,手中的星輝鍛絲便朝著赤鬃子迅速綻放開來,並隨著之後的纏鬥如蛟龍出水般盤旋纏繞在赤鬃子身上。汪家明見時機已然成熟,抓緊鍛絲的一端縱身一躍至樹梢,藉助巨樹為支點猛地向下一拽,那微微閃爍著銀光的鍛絲便緊緊的將赤鬃子束縛,它越是掙扎那鍛絲就越是勒進血肉之中。而汪家明也因為初次使用不夠熟練,鍛絲隨著他用力拉緊而深嵌他的掌心。

一時間,赤鬃子痛苦的嚎叫不絕於耳,但那鍛絲卻如鋼筋一般緊緊桎梏著它紋絲不動。汪家明抓住時機,飛馳至它身前,手持利劍刺出精準的致命一擊,直插要害。那巨獸發出最後的絕望咆哮,身軀不甘的顫抖著,終於霍然倒下,身下一灘血跡迅速順著黃土蔓延開來。

“恭喜玩家手刃赤鬃子,玩家等級升級至5級,請玩家再接再厲。”

系統提示終於響起,然而此刻汪家明已經沒有心思去感受爆經驗的快樂。虎口脫險後的疲憊感一擁而至,他踉蹌著跪倒在地。

很快,沈如煙便心急如焚的衝下山來,見到倒地的赤鬃子心中一驚,恐懼迅速瀰漫心頭。她慌張的四處搜尋著汪家明的身影,終於在樹下尋到了神情萎靡的他。

“少川!”沈如煙不顧一切的衝過來,雙手顫抖著在他身上游走,試圖確認他的傷勢是否嚴重。

雖然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已的傷勢,可汪家明還是被沈如煙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面對她下一秒彷彿就要哭出來的臉,他還是沒敢避開,只能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我沒事的。”之後突然間瞥見她肩膀上刺目的紅,又趕忙問道,“你呢,還好嗎?”

“只是劃傷,沒有大礙,倒是你,手上怎麼有這麼深的傷口?一會兒守衛來了,問他們有沒有帶著紗布我趕快給你包紮下。”

金衣守衛?經沈如煙一提醒,汪家明猛然想起,剛才打鬥間劉天逸已經放了響箭,估計過不了一會兒,他們人就要到了。

他的星輝鍛絲!

想到這汪家明趕忙站起,卻因體力不支又是一陣眩暈。沈如煙見狀趕忙攙扶住他,嗔怪道,“你還有傷,著急起來做什麼?快歇會吧!”

“不妨事。”汪家明安慰道,腳下卻是一步不停的往赤鬃子那邊走去。那星輝鍛絲不是尋常之物,能快速制服發狂的赤鬃子是何等的威力,斷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更何況那老者也曾就此事多加叮囑。眼下沈如煙在場已是無可奈何,他只能賭她會站在他這一邊,對看到的一切緘口不言。但如果不及時收回,被金衣守衛看到,只會給自已招致無妄之災。

他一邊想著,手下卻是一刻不停,尋找著適當的角度飛快的把那還深陷血肉的鍛絲抽回手中。

聰慧如沈如煙,自然已看出端倪。她停頓了下問道,“你剛才是如何制服它的?”

“說來話長。”

“那這是什麼?”

說話間,遠處似傳來一陣腳步聲,樹叢攢動的聲響還是讓汪家明敏銳的捕捉到了。

“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沈如煙顯然也察覺到了那細微的響動,心領神會的沒有繼續追問。她沉吟片刻,攔住了汪家明想要把星輝鍛絲揣回懷裡的手。

“先等等。”

“怎麼?”

汪家明茫然的看向沈如煙,見她正望著已經沒有呼吸的赤鬃子,“把它的犄角割下來。”

“啊?”

“快點,他們要到了。”

“可是,你不是說這不是雲登獸嗎?”

“是,但是你沒發現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它不是麼?”

汪家明頓時有些了悟了。

他點了下頭,手持星輝鍛絲使用內力催動飛快的割向了赤鬃子的犄角。

好快!之前只聽說過削鐵如泥的刀劍,卻不想這寒鐵做的絲線也能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使用起來更加靈活。

然而他只是割了一個口子便收了手,在沈如煙不解的目光中拔出還插在赤鬃子身上的長劍,就著那個口子繼續發力向下砍去。

“如煙!”

劉天逸焦急的扶著方謹之蹣跚而來,正好撞見汪家明砍下赤鬃子犄角的一幕,沒料到如此兇悍的赤鬃子會被他們虜獲的二人不覺有些呆怔了。

劉天逸率先回神,在確認他們二人安然無恙後,不禁氣急道,“你一人引開雲登獸,真是胡鬧!你要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已。”

汪家明聽罷趕忙示弱,“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想到金衣守衛正在救援的路上,我把它引向山下也許正好能跟他們碰上,咱們不就都有救了。”

“這也不是你獨自涉險的理由!”

“好了,大師兄,師弟他也是救人心切,你就不要再說他了。”一直沒說話的方謹之出聲勸慰道。

見劉天逸拂袖不再言語,他又轉向汪家明,語氣中卻多了幾分試探,“不過師弟,你是怎麼一人制服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