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奇田之家,黃琪和宗恬給木房子取了個名字,很中二,但兩人都很喜歡,

兩人吃著晚食,吃飯真是聊天的好時間,

“那個酒精,好用嗎?”

“好用,就是沒有好用的容器,和棉籤。”

“這次去大部落,希望能交易到這些我們想要的東西。害怕嗎”

“有點吧。”

“你就想,如果出事了,萬一就可以回去了呢”宗恬有點沒心沒肺地說

“你在想什麼呢,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早就成泥了,應該不是埋了就是火化了,怎麼回去啊,回去附別人身上啊?”黃琪有些傷感。

“哎呀,不要這麼嚇人嘛,不要害怕啦,一起有伴”

“這種事,有什麼好伴的”

宗恬也不借玩鬧說嚴肅的事情了,臉色變得認真:“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危險的。”

頓了頓:“之前在道觀,道姑們陪你一起去採藥不是都挺好的嗎?”

“那是因為現代兇殘的動物少了,現在的可多了,也沒人關起來管起來。”黃琪反駁,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其實相比於人怕動物,動物更害怕人,智人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動物更害怕人,特別是野生的,沒有經過人的馴養的,動物也會對未知產生恐懼的。

沒有那一種動物,那麼欠,沒事看到人就撲上來,

比喻說大家都說狼可怕,電視影視拍什麼野外的事都以狼為原型,

連小說寫主角在野外遇到動物襲擊,都是寫狼,寫狼有多聰明,多會團隊合作,就差一句‘和人一樣’,甚至說它們會靠吼聲傳遞很詳細的資訊,就差說,‘看狼在打電話呢’。

其實野生的狼怕人得很,比你見了它怕多了,一般狼見到人,早就躲起來了,你找都找不到,

狼本質上是一種膽怯害羞的動物,它們對人敬而遠之。

狼極少極少會主動去攻擊人,狼主動咬人是非常特殊的情況,

餓極了,得了狂犬病的,或者夜裡到處啥溜達亂竄,踩著正在睡覺的狼了,或者人去招惹狼崽,

我們到時候會在天黑前找地方紮營,不會到處亂竄,更不會去招惹狼崽,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笑話,說‘曾經有一頭孤狼,在野外盯上了一個摔斷了腿的人,然後,就有了狗’

這個笑話是有點離譜,但狗是從狼這邊來的,的確是真的,

就算碰上餓極了的孤狼,它孤注一鄭,能堅持一個星期不吃不喝跟蹤我們,但我們人多,有食物,最後誰耗得過誰呢,顯而易見了,

這時候狼也不傻,他肯定也挑落單的人,我們做什麼事都不單獨行動,保證不落單。

而且這次我們的目的是去交易,不是去狩獵,不會挑那種森林茂密,明顯野獸出沒多的地方走的,

雖然去交易的路不是常常有人走,但一年總會有一兩次有人來走過的,又不止我們一個部落要出去交易,

大家都會選擇相對安全地區走,不會選擇那種陰暗潮溼樹林茂密不見天日的大密林子走的。

大型的野獸也不會到這些‘路’來,原住民更瞭解這些野獸,能利用他們對野獸生存和居住環境的要求,更知道走哪些地型的路能避開它們。”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故意安慰我的吧,之前那個京北野生動物園老虎咬人的新聞可嚇人了,沒親眼看到,剛看影片就心驚膽顫的了,”

黃琪的話還是透著害怕,但是比之前放鬆了不少

“放心好了,到時候,我們在紮營的地方,做一些草蓆,支起來,挖個坑,圍一個女廁,一個男廁,晚上都不亂跑,

安排人輪流守夜,保證大家的安全”

宗恬有些話沒說,其實人比動物可怕,根據對動物的瞭解,路線的選擇能避開大部分動物帶來的危險,

可怕的是人,這次做這些武器毒藥更是為了防人的,

怕交易完成後,有部落看到我們交易的東西太顯眼,眼紅,

在交易地交易了什麼,只要有心人,想知道你交易了什麼是很容易的事,

怕有部落聯合起來,在我們回程的路埋伏,有預謀的搶劫,殺人越貨。

有的部落就喜歡做這樣的事,大家都聽說過,

只是我們小部落群很少來大部落交易,都在部落群的小交易地做一些簡單的交易,

就算來,人家看我們部落小,都不屑搶我們。

所以到時候我們到了地方,各個部落分開,我們要交易的動物,分開幾個部落幫我們交易,

一個部落交易這麼多動物崽,和糧種,太顯眼了,

當然這樣他們也承擔了風險,所以才給了他們兩把匕首啊,

只想要好處,不想擔風險,那來的好事。這些事早就跟他們首領商議過的。

如果真的有部落聯合來搶,也會覺得我們人少,怕搶了僧多粥少,不會聯合太多人的。

真遇上了不好對付的時候,就只能亮武器了。

所以能看出武器不同的都用布包了起來。到交易地前,更會收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的,

跟那五個部落交一部分的底,

一,是因為大家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俱榮俱損,

二,是他們幾個部落實力都不如“藥塢”,就算聯合起,要魚死網破,嬴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沒必要,弄死“藥塢”自已部落也死得八九不離十了,划算嗎?最後誰做大?

在沒有實力前,猥瑣發育,這個道理所有部落都懂

三,“藥塢”已經給他們許了好處了,利大。

四,以後回到部落,如果有大部落來入侵我們這些小部落群,我們還需要合作,共同進退的。

但是來這裡,第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原住民走路去都要走一個月,秋天去冬天回,

可以苟在這裡,但又不甘心,走出去,又害怕。

萬一苟不住了,有大部落來兼併入侵怎麼辦?最後還是要走出去的。要以慘烈的方式走出去嗎?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動發展,哪怕招安,也要爭取是和平招安,

吃完晚食,收拾好,洗個澡,清爽一下,大夏天的,夜裡的山間還是很涼爽的,兩人各搬了一把竹躺椅躺著搖扇子,青蛙呱呱,曲曲嘓嘓,今天的月亮也特別大特別圓,是月中了,按計劃還有半個月這樣就要出發了。

生活不易,做個躺椅算享受嗎?

宗恬:“要不要用竹子把水引過來,做來小水車,用來幫我們搖扇子啊”

“行啊,不錯,挺會啊”

沒有吃飯的時候的沉悶壓迫的氣氛了~~~

“那當然,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才不願意學這個學那個呢,關鍵是學了這個學了那個,最後生活還是迫

就算沒有職場了,我們現在還是被生活所迫,都跑這麼遠了,還是沒能逃了,

哎,你以前有什麼糗事,說點來聽聽,給我苦悶的生活添個樂”

“那你呢,你先說我再說”

“你先說,我說了怕你不說”

“我才不先說呢,你先說”

……

這是一個無聊悲傷且忐忑的夜晚。

悲傷就像貓頭鷹,晚上的時候生龍活虎,太陽昇起的時候戛然而止,

天亮了,請睜眼,又是做牛馬的一天,

今天的牛馬有什麼安排呢,做雨具,做野營的吊床,還要做土豆粉,分工做。

做土豆粉自已比較在行,

那些雨具,現在的人還沒有用過,宗恬自已也沒做過,

但是可以把斗笠和蓑衣的大概樣子,告訴擅長竹編和草編的原住民,讓他們按照自已的要求做就可以了,

現在用的竹編用具以及草編制品,他們能編出這麼多形狀,要編出斗笠和蓑衣,只要知道形狀,對原住民來說,再容易不過了。

為什麼這麼確定呢,宗恬現代小時候,常常接觸竹編用具以及草編制品,以前的80後農村,不管東南西北,哪個家庭沒用過竹編

長大還學會了毛線編織,

只要你編織毛衣的功力到家,是不用看別人的圖譜就能編出自已想要的樣子的,

這些編織技巧在本質和構成邏輯上是完全一樣的。

變寬變窄加針減針,要圓要方要不規則的形狀。

只要你明白編織的邏輯,你想編什麼樣的形狀,或別人畫的形狀,你都是很容易編出來的,

花樣才需要學一下,花樣無要求,用基礎針法都可以編出來。

他們現在沒編出來,是因為還不知道有這些東西,也沒有從生活中摸索出來。

宗恬知道,只是因為宗恬見過。

他們以前的生活都白天干活晚上休息,天氣不好也休息。

自已來了這麼久,也淋過雨,怎麼就就沒想過做出來呢,

自已也被原住民感染了,下意識是自已來到他們這裡,他們這裡沒有的東西,怎麼拿得出來呢?

加上排外心理,覺得他們沒有,拿不出來,自已也只是這裡的客人,自已怎麼可能拿得出來,只能跟著淋著唄。

這些心理完全沒有拿出來想過,跟肌肉記憶一樣,在腦子,閃了零點幾秒。

兩種心理作祟,讓自已做了這麼久的傻子。

是自已固化了自已的思維,如果不是這次要做詳細的出行計劃,自已還沒注意到,

人能改變環境,環境也能改變人

雨具就不用說,身體最重要,在森林裡天氣多變,又下雨,又是出太陽,又悶又溼的話,生病是很容易的事,

宗恬對自已的評價就是:覺得自已很貪生怕死,惜命。

吊床的話,就是不用每天都要砍樹花時間搭三角屋,可以用粗麻繩做,和現代的一樣,編織方式就是做網兜的編法,

每天晚上找到兩樹距離適合的樹綁上就可以了,又快,又能隔開地上的溼氣,

反正蛇從地上爬到三角屋的機率和從樹上掉到吊床的機率,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

到時候被子連頭一裹,生死由命,惜命也認命。

所以既是為了省時間,也是為了身體

去交易最重要的趕路,只有吃好睡好身體好,才能更有精神趕路。

宗恬已經跟他們說了大概要求,讓他們去挑適合的竹啊,

斗笠要挺,要在斗笠和蓑衣兩層之間放防水的竹葉,要大竹葉,

交待清楚,宗恬就去安排做土豆粉的事了,這個要做的量比較大,能來的人都叫上了,

採藥種藥的人,黃琪也都叫來了,做好還要晾乾,時間緊,數量又多,

洗土豆,扒皮,切小塊,放到半自動的水車衝臼,搗成漿,

攪拌一下過濾,和上次做豌豆粉的工序是一樣的,土豆每次靜放沉澱只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加上可以用自動的水車衝臼,中午,就陸續沉澱出乾淨的土豆澱粉了,這次不用像豌豆粉一樣,還要曬了。

把土豆粉捏成拳頭大的球,放到開水裡煮到表面熟,

撈出來揉,太燙先用刀把表面煮熟了的土豆球切開,

溫度差不多了,就開揉,揉好後,

搓成粗條,放到壓麵條、米粉的麵條機壓出土豆粉,沒錯是陶器,所以壓得比較慢,慢慢手工壓,

然後煮熟,撈出來,馬上放到裝滿井水的大陶缸中,降溫,一直降溫降到完全不燙手了,保證不會黏在一起,掛到竹杆上放在通風處晾曬。現在大夏天,太陽大,曬個兩三天就可以了。

明天接著幹,可以多做一點,除了交易大隊帶路上吃的,部落也可以留著點吃。

吃的不用為別的部落準備,是各自準備吃食,現在的糧食多珍貴。這個大家都知道,不用說。

晚上,是大家嚐鮮,吃土豆粉晚食的一天,這日子越來越好了,沒有餓過了,還有各種新鮮的吃法,味道比以前好多了。

土豆粉就這樣,做了五天,做完三天後全部都曬乾了,都裝麻袋裡放進地窖裡了。

就這五天,斗笠蓑衣也做出來了,宗恬讓他們再多做一些,做了五十套。專業就是速度。一天十套,現在五十套全做好了。

其實多出來的是主要是幫到時候一起去做交易的部落的人做的,回來再還回來,具體多少人還不知道,但是覺得怎麼也要四五十的吧,

這次首領和阿戰要去商議的部落有五個,一個部落來七八個人應該差不多吧。

一個叫“稻”的部落,說是因為他們那邊的野生稻特別多,他們自已也種,而且種活了。

一個就是那個地上長鹽,天神追著給飯吃的那個,部落直接叫“地鹽”。

一個是做醃肉的那個部落,就是跟他們學了做醃肉的那個,叫“太陽湖”,不知道這個名字和醃肉有什麼關係,應該是沒關係的

一個是,聽說他們部落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冬季也不是很冷,不會下雪,叫“果山”,宗恬想,到時候匯合了,要不要跟他們說,前面加一個花字?

最後一個,叫“布衣”,已經很明顯了吧,他們那邊滿山遍野都是苧麻、桑樹。

這讓宗恬才想起,本部落有一個很拽的名字,“藥塢”。

說是因為這裡的草藥特別多,很多還是有毒的,不知道的人,不敢亂吃這塊地方長出來的東西。

黃琪高少宗琪對此也很絕望,什麼鬼啊,“藥塢”

黃琪“我姓黃,我會醫,不如改桃花島吧”

高少“我覺得叫“藥王谷”更有俠氣”

宗恬“不如叫南雲,春天到了,又是滿山遍野都長滿吃了可以進醫院的小草的時候了。”

笑死三個人,

不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還是叫“藥塢”。

吊床也做五十套,沒辦法,怕他們過得不好,速度上拖後腿,

當時也是怕不必要的麻煩,沒有提前跟他們協商一起回部落的事,讓他們也備好,

就算提前通知他們,那個時候沒看到我們的實力,未必願意,

現在我們提供這些給他們用,到時候再還回來,算是我們的誠意,

但是這些可是部落的重要物資,送是不可能送的了,都是窮鬧的。

為了這次交易的安全,我們部落也算是大出血了,

但是為了更多的動物更多的種子,拼了,希望大部落的發現不會讓我們這種小部落失望,

土豆粉做好後,宗恬去看了一下衣服鞋子揹包的進展,

衣服和揹包都好了,鞋子還沒做,主要鞋底不好做,要耐用,又沒有鋼針,銅又脆,做這些鞋斷了不少銅針,

雖然只需要做12雙,也花了不少時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鞋,但這鞋是特製的,更耐用。

之後宗恬還找了阿良嬸和阿火交待一些照顧種好的糧食的注意事項。

特別交待了種土豆的事,怎麼開荒就不用說,都有經驗了,

讓他們看到再次月圓,等月亮變尖的時候,就可以種了,

所以下次月圓就要開始開荒了。準備大量種土豆,要開荒更多的地,

“土豆切開,一塊土豆留一到兩個眼,然後,放到草木灰裡拌一下,特別是切口,多沾點草木灰。

然後開溝,溝裡再撒草木灰,每行隔開這麼寬,”宗恬遞過去一根六十厘米左右的竹棍,

“然後,每隔這麼遠放一塊土豆”宗恬遞過去一根二十厘米左右的竹棍。

“土豆塊的切口朝上,蓋土不用太厚。到時候和黃豆一樣,要勾土的,

看到土豆開花後不久,下面已經長出有一些土豆了,就把它們的頂部掐掉一點,

這個時候會冒出很多側芽側枝,把旁邊的側枝側芽也弄掉一些,

太密了種不出大土豆,側枝基本上是一葉一芽的,好認,就留三四條健壯的側枝,

留下面的,不留上面的,,打側枝挑天氣好的時候打。

然後就可以勾土,追肥了,用雞屎和草木灰就可以了,雞屎不夠,多用草木灰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不要忘記多澆點水。但不要多了,多了會爛的,土保持疏鬆溼潤就可以了,不要乾巴巴的。

這些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好好管理,辛苦了,”

“長老放心”

“長老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