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豐收

聽到雲洲和雲清很快就說服了大勝爺和銀栓叔，德旺高興極了。

從京城回來後，德旺販了幾年參，雖然德旺制參的手藝高，但販參的收成只能是馬馬虎虎。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門道。做生意需要有引路人，德旺自已摸索成這樣，已經強過很多漁民了。

“爹，今年咱們準備收多少斤皮子參？”

“叔，你準備了多少錢收參？”

德旺說今年秋季，準備先收500斤皮子參試試。

“爹，那咱們還得至少再找三五家。接下來去找誰呢？”

雲清這一問，把德旺難住了。

雲洲也想表現一番，便拍著胸脯說：“村裡的爺們我熟，再找三五家包在我身上，只需讓雲清跟著我就行。”

“好！這事情我跟雲洲哥哥包了。”

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成想處處釘子。信心滿滿的雲洲，一下子洩了氣。

“雲洲哥哥，別洩氣，當初我剛唸書時也常常被關先生責罵。萬事開頭難。”

“可接下來該如何呢？我想再登一次門，你看如何？”

“哥哥所言極是。學五禽戲時，虛清道長就告誡我千萬不能逢挫則止，半途而廢一事無成。”

“那咱們就再走一遭？”

“走！先去春兒家”

這回雲洲聰明地換了說辭。

“大叔，俺又來了，剛才俺沒說清楚。”

“我不是已經說了麼，俺家的皮子參誰都不賣，俺自已能做幹參。”

“大叔，俺知道你的手藝好，跟俺德旺叔不相上下。可是叔，你有筆賬沒算清楚哇。”

“什麼賬？難道俺還不如你臭小子？”

“你想想，每次咱把鮮參撈上來，做成皮子參後就得立刻做，否則皮子參也壞了。”春兒爹點了點頭。

雲洲接著說：“要是你船靠了岸把皮子參賣給俺，你騰出工夫還能再撈幾筐回來，這樣不又能多賣些錢嗎？”

春兒爹想想雲洲說的道理也對。每次上岸後，為了不讓海參壞掉，都得急匆匆地把海參做出來，的確浪費了不少時間。

“大叔，多少斤皮子參能出一斤幹海參，咱們心裡都清楚，俺德旺叔收參的價錢一點都不低。今年你把皮子參賣給俺家，保證你賺得多。”

雲洲的一番話成功說服了春兒爹。

雲清心想，雲洲哥哥真有兩下子，想要說服一個人時，就不停地給他講利益。

接下來，雲洲帶著雲清又說服了兩戶。圓滿完成任務。

轉眼就到了捕秋參的時令。榮昌村的漁民們，或是放置海參籠，或是下潛到海底，開始了捕參的作業。

德旺家一如既往下海捕參，他也要下去撈上幾筐。

雲洲和雲清搬了張桌子、準備了一杆秤，支起了收購皮子參的攤位。

德旺第一個靠岸，今年收成好，他挑的都是四年以上的海參，小海參他直接扔回了海里。

德旺知道哪兒裡海水溫度適宜，哪兒礁石多，他拖回來一百多斤。

銀栓叔第一次送過來八十斤，第二回送來百來斤，第三回送來五十斤。

大勝爺和毛子哥，第一回送來六十斤，第二回送來七十斤，第三回送來了一百二十斤。

春兒爹賣給德旺一百斤，另外一百斤皮子參他自已留著。

另外兩戶跟春兒爹一樣，賣了一些，留了一些。德旺按照一百三十文的價格，總共收了七百斤。險些錢不夠，德旺問德興借了一些，賺錢了多給些利息，親兄弟明算賬。

這七百斤海參從碼頭運回家，不是一件易事。德旺借了一輛板車，放在碼頭，皮子參到一批，雲洲就立刻拉回去一批。

雲清娘準備了幾口大缸，將皮子參倒進大缸裡先認真清洗了。清洗完的海參，德旺就下鍋煮起來。

這幾天德旺家齊上陣，祖母嫂子都來幫忙。為了供上灶火，雲朦帶著來福去撿柴。

頭一回收了皮子參，家裡手忙腳亂有些亂了方寸。

祖母說過，一家同心合意，何愁萬事不興？繼上次祖母在村口為雲清討公道後，這回是第二回全家一起幹事。

嫂子看德旺今年弄得紅紅火火，有些眼饞，一直囑咐德旺賺錢了要帶帶雲洲。

雲洲剛過門的媳婦，在德興家裡燒火做飯。雲洲一趟趟拉板車，是最耗費體力的，他食量極大，一頓能吃五個窩窩頭，半條魚，還有許多冷盤。

雲清也餓極了，吃起飯來狼吞虎嚥，把女孩的斯文全吃進了肚裡。

忙活了幾日，制海參的初步工作算是完成。

德旺把海參分成了三等，一等品做成無鹽的純淡幹海參。二等和三等的海參做成了通常的鹽幹海參。

純淡幹海參的價錢可比鹽幹海參高得多。這些純淡幹海參怎麼賣，德旺心中還有一絲彷徨。

海參全部曬制完成後，德旺一稱，總共得到了50餘斤幹海參，沉甸甸的。德旺自已制參，每次也只能製出幾斤來。

如何才能把海參賣個好價錢呢？

聽說德旺今年制了不少海參，海產行的牙人找到德旺要收購。

這牙人看德旺不善言語，便想壓低價格矇騙過來，好大賺一筆。

他哪知這可是德旺壓上了全部身家才得來的，德旺怎能輕易出手。

送走了牙人，德旺的心竟有些焦躁，竟有些後悔了。這麼大量的海參出售，一般都得牙人經手才能賣出去，或直接讓牙人收購了。

還未找到大賣家就魯莽行事，德旺真是越想越後悔。

本應高興的事情，可德旺卻愁眉苦臉。桂芬問德旺為何苦楚著臉，德旺嘆了一口說道：“剛才牙人過來收貨，他死壓價錢，被我攆了出去。我愁海參賣不出去好價錢。”

“那之前咱收的海參是如何賣掉的？”

“之前量少，一部分成色好的崔大人收了去，剩下成色不好的，就零零散散賣到了城裡的飯館裡。”

“啊？當初我就不同意……以後這日子怎麼辦啊？”桂芬太慌張了，又一次大嚎起來。

父親和母親的話，雲清全都聽入耳中。

雲清記起了祖母的教導：“遇事哭嚎是沒有用的，須有勇有謀！”

“娘，你暫且先定定神。祖母說哭嚎是最沒用的。父親這會子心慌，是害怕幹海參賣不出去讓咱們賠個精光。可是還未開始賣貨，怎知道一定賣不出去？”

“爹，你莫心急。咱榮昌村的海參是出了名的好，爹的手藝也是一頂一的好，崔大人年年上門來求購。咱們先多問幾家牙行，如若價錢不好，咱們就辛苦些，化整為零一點點賣，總能都賣完。”

雲清講得好有道理，德旺和桂芬像是吃了定心丸。

這會他們慶幸讓雲清跟著關先生唸了幾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