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家玄術在夢境世界的應用,可能在已知的基礎規則之外,那麼對於異來說想要探查出這背後的關聯,就需要親身進入夢境世界以身試法,這根本就不是異能夠應對的事情了,他非常清楚,以他的實力別說比肩當初的四位大能,就連其中一位他都不可能比得上,此刻的他要想去嘗試探索新的夢境規則,無異於自尋死路一般。

但看著精血依然虧損到極致的乘風道長,他悔恨的心情不斷衝擊著他的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已的恩師張不同已經不在人世,現在唯一能夠救出乘風道長的就只有他了。

想到這裡,異不免感嘆,從古至今解夢一門無數先輩聖賢參與其中,就算是唐朝之時,夢境世界變故以後,也一定有不少道家玄宗參與進來,可卻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以至於傳到今日,縱使是乘風道長這樣的道家高人,對於解夢之法更是聽都沒聽過。

這也側向說明了,道門在很早以前就不再涉及解夢一事,難道說,道門當中進入夢境世界探究的人都沒有走出來?關於這點,異不相信,縱觀我國那麼多能人義士,絕不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肯定是由於某些原因,這道家對於夢境世界探索出來的秘密,暫不得公之於眾。

那這條路還是斷了,眼下自已能力不足,只能再尋辦法,既然道家之法尋不通,佛家呢?異想到這不由眼前一亮,佛家,法家,陰陽家,縱橫家這麼多聖賢,諸子百家,要一 一嘗試一番嗎?

好,既然這樣那自已就去試試,想罷,異又往藏書閣去,此時已是深夜,異顧不上休息直接來到藏書閣,從各種典籍中翻看有用的資訊,要知道以乘風道長的狀態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經過一夜的忙活,終於有了一絲線索,果然不出異所料在一本佛經中,異又發現了一張殘頁,這殘頁上記載著很多晦澀難懂的文字,猶如蚯蚓穿梭在枯木之間。

若是旁人,自然不會認得,而對於異來說,這種文字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他們解夢一門的密文,異再次翻找,這次他直接將藏書閣的書,直接翻開抖落,看看裡面還有沒有想著要的殘頁,直到第二天晚上,異也沒有離開藏書閣一步,將藏書閣上千本古籍翻了個底朝天,但卻收穫甚微,只發現了三張殘頁。

儘管只有三張,異也是如獲至寶,直接就在藏書閣鑽研起來,這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以解夢一門密文書寫的口訣,他認真的觀看了很久,才發現這些口訣便沒有出現在周公之術裡面。

這意味著,這些密文口訣是單獨脫離開周公之術的,上面沒有清晰的記載這些密文究竟是幹什麼用的,異粗略的數了一下,這口訣大約有五種,翻譯過來很像道門之中的一些咒語。

例如,紛紛吾夢,遇吉避兇,開道繪眼,萬物皆清,四方夢魅,於吾驅用。。。。

這些口訣與周公之術當中的語法應用完全不同,在周公之術中,大多一句口訣只有八字,像遷移之術的口訣,

騰架黑氣使其以動。

再比如望氣之法的,觀氣以明其內外象。

就算是周公之術當中的禁術,也不曾如此之長,周公之術難在心法,在默唸口訣動用能力之時,需要搭配不同的心法,執行精血到周身大穴,並且還要配合自身情緒的變動,排空雜念才可以施展。

這一心多用,有不可產生任何雜念,使周公之術的入門就已經難上加難了,禁術的運用更是要同時讓自已處在多個情緒和心法之中,並且調動精血所經過之大穴,要順序一直,每行至到不同大穴,其心法和情緒也要配合到位,有一點偏差便不能成功,也因此解夢之術對於使用者的天賦要求極高。

而這殘頁上記載的口訣更長,是不是就意味著,需要施術者本身執行精血和心法要達到更精密的配合,才能成功,若是這樣,異一時之間怕是也不能掌握。

仔細地研究下來,異發現者幾張殘頁,似乎和之前找到的五頁夢書殘頁很像,異從懷中掏出那五頁夢書,進行比對,果然這紙張的材質,和筆跡都是出自同一本書,也就是明朝于謙於公留下來的夢書。

於公祈夢?想到這異不自覺地想到了,關於民間的流傳。

在民間對於明代忠臣於公的崇拜可謂不少,一代忠良慘遭昏君迫害,這也是大多數百姓對於於公的惋惜,於是便有了於公祠,還為於公於少保冠於城隍爺之位,保佑一方水土。

而關於於公和夢境的故事也有流傳,於少保祈夢問前程的故事,他當然知道,他年少之時,隨恩師張不同遊歷之時,張不同就給他講過,並且現今還有於祠祈夢的習俗,在《西湖佳話古今遺蹟》中記載。

于謙青年時讀書於西湖邊的慧安寺。他跟眾朋友到西湖邊飲酒,暢飲而歸,來到寺門,腳步踉蹌,忽被寺門首泥塑的急腳神,將他的衣服扯住了。

于謙乘醉怒罵道:“見到我來不跪接相迎,反而大膽扯我的衣服?可惡!可惡!明日罰你到嶺南衛去充軍。”

于謙一頭說,一頭就到書房中去睡了。

誰知正人正氣,能服鬼神。那一夜,急腳神就託夢於住持和尚西池道:“我今得罪於少保,要貶我到嶺南去充軍,此行甚苦,希望師父能幫我懇求,得到他的饒恕才行。”西池醒來,感覺很驚奇。

第二天一早,西池來見於謙,代急腳神請求於公的饒恕,于謙道:“醉後戲言,既然師父相勸,那就饒恕他吧。”

當晚,西池又夢到急腳神來感謝道:“感恩師父的善言,於少保已饒恕我了。但我直立站在門口,少保出入,終屬不便。麻煩師父幫我另塑一腳,作屈膝之狀,才可以免禍。”西池醒來,塑了一尊屈膝像,至今其像尚存。

過不多數日,於公又飲醉而回,見到急腳神已經改塑成屈膝像,就暗暗想道:“鬼神感通,夢兆原來竟如此靈驗。”

於公回書房,要從關帝座前走過。此時關帝座前,琉璃燈正明。

於公走進殿內,祭拜關帝道:“帝君,是正神。我于謙也自負是個正人,後來如果能有一日功名,做得一番事業,帝君可不可以指引給我知道,讓我也好早作準備。”

說完,於公就回房去睡了。

果然,正氣所在,有感必通。

這夜,於公就夢關帝託夢於他道:“你的功名富貴、終身之事,不消問我,只問你長嫂,她說的便是了。”

忽然驚醒,卻是一夢,感覺很奇異,因暗想道:“我家的長嫂,一直把我當小孩看待。如果我把這件事當作正事問她,一定會被她取笑。但這件事又關係我一生,怎麼辦才好?然而關帝分付:又不得不信。”

到了第二天,於公急急忙忙趕回家,見到長嫂,便深深作一揖,長嫂見了,笑了問:“叔叔為什麼今天這麼恭敬有禮?”

於公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長嫂道:“求我些甚麼?”

於公就把關帝夢示的一番話,細細對長嫂說了,道:“此乃我終身功名富貴所繫,望嫂嫂說幾句興頭的話、萬萬不可又取笑。”

長嫂聽了,就哈哈大笑說:“叔叔小小年紀,就想著做官了,既然想做官,莫怪我說,八九品的大官料輪你不著,你只能撿一二品的官做做罷了。”

於公聽了,非常開心。因又追問道:“便是一二品的官做做也罷。但不知是什麼官銜?”

長嫂又笑笑道:“無非是中舉人,中進士,做御史,做侍郎,做尚書閣老罷了。你這天殺的,還想著要做到那裡去?”

於公聽了,更加歡喜。

一時也想不到“天殺”二字上去,直到後來被皇帝冤殺,方才省悟夢兆之靈,以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