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院子裡來的這個漢子胖乎乎的,跨過門檻的時候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動,活像一隻功夫熊貓。

吳太浪轉頭看著林黛兒。

林黛兒也有眼力見。

立刻就介紹說:“這位是二師兄,海地勞。”

“什麼勞?”吳太浪頂著一頭的問號。

林黛兒重複了一遍:“海地勞。”

“搞餐飲的?”

林黛兒點頭:“是的,後廚的事確實是二師兄一直在負責,連名字都是您賜的呢!”

吳太浪的白眼翻出了天際。

之前那個逼,真的是方方面面都透露著惡趣味。

海地勞,你怎麼不叫人肯德基呢!

海地勞衝到跟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師父,不好了,錢師弟和趙師弟,他們,他們都被妓院的妖精抓走了!”

吳太浪壓了壓手,讓他彆著急:“沒事,慢慢說,到底什麼情況?”

海地勞這才把張紙條遞過來:“我,我剛才在廚房裡做飯,一隻信鴿就飛了進來,您看這紙條……”

吳太浪接過紙條。

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字:貴門弟子於本店消費時損毀名貴畫作兩幅,已被本店扣押,若想救人,請攜紋銀五百兩趕赴醉春樓贖人。

“醉春樓?”吳太浪撓了撓臉,“這是家妓院?”

“是啊!!”海地勞緊張得不得了,“師父,你平日教導我們,那妓院乃是最兇險的地方,裡面住的都是吸人陽氣的女妖精,您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一定要遠離那個地方,可錢師弟和趙師弟居然還敢過去,實在是糊塗啊!!”

吳太浪捂著腦袋,那叫一個頭疼。

“錢金鑫不是很有錢嗎,怎麼逛個妓院還被人給扣了?”

什麼腰纏萬貫,什麼富可敵國!

開始還幻想著見了錢金鑫以後用銀子把李浮生砸下來呢。

結果一轉頭就讓自已出錢,這路子到底靠不靠譜啊!

“這……”林黛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師父,您有所不知,錢師弟雖然有錢,但家裡的財政大權都被夫人把持著,他家庭地位一向不穩定,我估計,錢師弟又有什麼事情招惹到了夫人,這才被扣了零花錢吧。”

吳太浪一陣無語。

這打工人的日子不好過啊!

海地勞在一邊,莫名的緊張,他把拳頭攥得咔咔作響:“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是再不過去,錢師弟他們的陽氣怕是都要被吸乾了!”

吳太浪只覺得好笑,看著海地勞這個憨貨:“我平時就是這麼給你形容妓院的?”

“沒錯!”海地勞一臉的真誠,“您說妓院乃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虎狼之地,裡面的妖精殺人不眨眼,哪怕師父您進去都得脫下兩層皮!師父您修為如此高絕亦覺危險之至,那錢師弟二人,修為薄弱,恐怕早已淪為階下囚,嚐盡酷刑了!”

“沒事!”吳太浪憋著笑意,“他倆要是沒錢的話,估計也吸不了他們多少陽氣,酷刑也挨不了多少,畢竟SM也是需要成本的。”

海地勞一臉的迷茫:“什麼母?”

“你大母!”吳太浪跳起來一巴掌夯在他後腦勺上:

接著背起手來,眺望遠方,一副壯士出征的模樣:“金鑫有難,看來我們也不能閒著了,黛兒,地勞,且隨為師出征,闖妓院,救師弟!”

兩個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豪氣所感染。

海地勞用拳頭猛猛的捶了自已胸口兩下。

像原始部落的戰士似的。

“謹遵師命!”

……

落雲宗山腳下有一城,名為汝南城。

汝南城不大,往前兩百年,只能算作一個交通樞紐。

但是因為有落雲宗的存在,現如今也算是聲名遠播。

夜幕下,華燈初上,這凡間的夜生活比吳太浪想象的要豐富不少。

夜市,酒家,旅館,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著,把汝南城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而這當中要說人氣最高的,莫過於醉春樓!

醉春樓高五層,屹立在一方石臺之上。

高樓上,紅色綢緞垂落,如同瀑布。

屋簷,風鈴搖擺,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一襲紅毯從街邊一路鋪到樓裡,門前好幾個面容姣好的姑娘招呼著來往的客人,風景宜人。

如果不知道這裡是妓院的話,一定會以為是什麼大雅之堂。

醉春樓對面,吳太浪林黛兒和海地勞三人在一條巷道里,觀察著醉春樓的一舉一動。

林黛兒換上了一身男裝,悄悄的躲在巷道口的磚石後頭。

看著遠處的嘀咕道:“師父,這醉春樓好像也沒你說的那麼兇險嘛,門口的姐姐們一個個美豔動人,那粉黛看得我都好生羨慕!”

吳太浪抱著肩膀,指點江山說道:“你懂什麼,越是漂亮的東西越危險,你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濃妝豔抹的,但是其實個個都是兇險的吞金獸。”

海地勞手持兩板巨斧,身穿一身鎧甲,真的就像是來刷副本的。

他遠遠的指著醉春樓,抹了一下鼻涕,大聲道:“師父,就是他們抓了錢師弟和趙師弟?”

吳太浪瞥了他一眼。

總感覺這孩子缺根筋一樣:“你要幹什麼!?”

話音剛落。

就看見海地勞把巨斧在手裡挽了兩段花,手持巨斧,如同旋風一樣衝了出去。

“師父稍作休息,待徒兒把這裡的女妖精都屠殺殆盡,再把兩位師弟帶到您面前來!”

“扣我落雲宗的人,他們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話之間,已經衝出去了十幾米!

臥槽!

吳太浪心裡那個驚!

這孩子,是真的傻呀!!

他是真把這些人給當成妖精了!

吳太浪縱身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孽徒,給老子回來!”

但是這廝身強體壯,體重起碼有吳太浪兩個那麼多。

吳太浪好不容易追上他,一時間卻拿他沒有辦法。

左看右看,一咬牙,從兜裡摸出今天早上才掏出來的電棍。

按下開關,對著海地勞就杵了上去。

滋啦滋啦!

電流迅速鑽進海地勞的身體。

那憨貨被電得跳起了霹靂舞。

腦袋上的頭髮被電得炸了毛,臉上也被電得一片焦黑。

回過頭來,吐出一口黑煙。

不過這廝也是身強體壯,被這麼一通電,竟然沒什麼大礙。

回過頭來,頂著一臉的黑炭,更像功夫熊貓了。

“師父,你幹嘛呀?不是說好的救人嗎!”

吳太浪揹著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救人當然是救人,不過不能強攻,只能智取,特別是你,記住了,不許亂殺人,如果有需要,我讓你動手的時候再動手,聽到沒!”

“哦!”

這要是真殺個屍橫遍野算怎麼回事啊?

自已在藍星二十幾年雖然不算啥好人,但好歹沒進過局子。

這一來給自已搞個殺人魔人設,脆弱的小心靈還真有點扛不住——主要他也有點暈血。

不過雖然已經這麼認真的叮囑過了。

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把海地勞的一根筋掰回來。

片刻之後,醉春樓,大廳裡……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

醉春樓那精雕細琢的桃花木大門被從外面一腳踹得稀碎。

碎片嘩啦啦的砸進店門裡。

木屑紛飛中,海地勞拿著兩板巨斧像野獸一樣走進來。

吳太浪在後面,揹著兩隻手,也像個BOSS一樣隆重登場。

林黛兒一身男裝,則一臉拘謹的跟在最後。

他們的出現把裡面的人嚇了個好歹。

海地勞舉著一面巨斧,對著前面幾個人就點了起來。

“你,你,你,還有你,把你們老鴇給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