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烏雲籠罩著蒼松縣的上空,一絲月光也逃不過。整個縣城安靜的可怕,只聽得見窸窸窣窣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縣衙的大堂中,兩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人,正在秘密討論著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謀逆之事。

從這個小房間走出的兩個年輕人即將攪得天下大亂,讓五湖四海無數英雄豪傑為之驚歎,自愧不如。

李梟見賈詡要走,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將自已的想法和盤托出,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況且根據李梟往世的記憶,這賈詡本就是一個擾亂天之人,畢竟如果不是他力勸李傕郭汜二人殺回長安,東漢王朝還不至於衰落的這麼快。

所以賈詡此人根本不是傳統的儒家士大夫,反而是個比較實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毒士。他對大漢王朝說不定沒有一點感情,甚至是同情。

李梟一把手握住賈詡的手,望著他的眼睛:“文和,今日之事乃是我李某人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我將全盤托出,如若有半點洩露,我必死無葬身之地。”

賈詡聞言微微笑道:“哈哈,少青兄,你但說無妨,說不定你我二人英雄所見略同。”

李梟湊到賈詡耳邊小聲說道:“漢室衰微,皇帝年幼,宦官外戚專政,民不聊生。誅殺十常侍,舉國震動,以傷國本,吾恐大廈將傾矣!”

李梟眼見賈詡臉色無甚變化,話鋒一轉:“請問文和,汝以為董卓董大人可謂英雄?”

賈詡聞言嘴臉微微上揚:“荒淫無道,殘暴不仁,御下無方,不知進退,實乃草包一個。反觀關東聯軍,英才眾多,兵多將廣,手握大義,佔盡天時地利人和,雖內部不夠團結,但朝廷那幫文官根本不服董卓,只是假裝降服,董卓內外交困,如我所判,其不日必大敗身死。”

李梟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賈詡竟然如此簡單粗暴直接,見識也是過人。

“哈哈哈,文和,你我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好,既然你如此爽快,我也不藏著掖著。

我之所以要俘獲這幫賊軍,正是要補充兵員,此刻董卓大軍在前方疲於應對聯軍,而後方空虛,我要想盡一切辦法擴充軍力,擾亂董卓後方,圖謀整個涼州。涼州以騎兵聞名天下,只要我能拿下涼州,南可圖謀益州,東可進取長安。這天下必然有我一片土地!”

賈詡聞言道:“少青兄,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汝胸中有屠龍之術也!從今日起,我賈詡便在你賬下效力,主公,請受我一拜!”

說完賈詡就要叩拜,李梟立馬扶住他:“文和無需多禮,今日我來還有一要緊的事相商。

你也知道,如今蒼松縣城內兵力有限,而賊兵勢重,我恐不敵,為之奈何?”

賈詡以手撫須,慢慢說到:“主公,我聽人說你抓到了賊軍的奸細?”

李梟點點頭。

賈詡立馬上前對著李梟耳語,李梟連連點頭稱是。

縣衙監獄。

陳狗等幾個奸細被帶到了審訊的地方,只見房間內放著一大桶黃燦燦的饃饃,油光水亮,甚是誘人。

陳狗身後一人雙腿一軟突然大哭起來:“狗哥,嗚嗚嗚。”

陳狗大叫一聲:“你哭什麼哭!”

此人哭訴道:“狗哥,你看這饃饃,這麼精緻,這一看就是斷頭飯啊!”

陳狗一聽愕然:“這麼快嗎?我這條賤命今日難留了。別哭了,給我吃,吃完了好上路,男子漢頂天立地有什麼好哭的。”

說完幾人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黃餅入口幾人只覺香氣撲鼻。

什麼這裡面有油,還有鹽,兩口下肚就有飽腹之感,這種東西居然拿給我們吃?

看到這幾人吃得差不多了,李梟從隔壁的囚室走了過來對著其中比較健壯的男子說到:“你就是陳狗,你想活命嗎?”

陳狗連忙點頭,“想,想活命。”

李梟笑了笑,“那好,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你要替我辦一件事。”

陳狗猶豫了一下,“什......什麼事?”

李梟壓低聲音說道:“先不急,只要你想活命一切都好說,這幾日你們先暫時住在這裡,我每日三頓給你們供應剛才吃過的黃餅,可否?”

幾人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這等精貴食物居然三餐都供給我們吃?”

“正是青天大老爺啊。”

“這,我們還造什麼反啊,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大老爺的人了”

李梟聞言也不言語,笑著走出了牢房。

兩日後,李梟再次來到牢房。

這幾名奸細這幾日吃得滿面油光,整日裡都在感謝李梟。看到李梟進來,眾人立刻連聲稱讚起李梟來。

李梟點名陳狗隨他出來:“陳狗,我有一事問你?你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李梟其實早就知道這夥人絕不是簡單的山賊,山賊再膽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攻擊縣城,何況還能和城內的大戶勾結上,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李梟此時正是在驗證陳狗的誠心,只要他如實相告,李梟便將這件事交於他去做,如果他有所隱瞞,便立刻殺了他。

陳狗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跪下:“大人明查,小人乃是李傕大人手下的人,奉命前來探查蒼松縣的軍備情況,為李傕大人攻打蒼松縣作準備。”

李梟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果然不是普通賊兵,不過這李傕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的和我一樣,趁著董卓前方大亂,在後面兼併城池?

不管了,先度過目前這關。

李梟聞言笑到:“好,你能棄暗投明就是極好的,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把董大戶幾個人全殺了,帶到他們府上去,正大光明說明你的身份,人是你殺的。”

李梟當然不會輕易的相信陳狗,而殺董大戶正是陳狗納的投名狀。

陳狗此時已然落入了李梟設計好的圈裡,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一不做二不休,心裡一狠,提上大刀便往外面走去。

監獄外依然是月黑風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