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單獨的醫務室裡,張偉緊閉雙眼躺在床上,深紅髮黑的臉上依稀能看到幾十道手掌印。

伴隨身體時不時的抽搐,給這安靜的環境增添了幾分詭異。

張存志注視著自已這個弟弟,嘴角忽然一勾,浮現一抹冷意。

弟弟啊,你是為何這麼狼狽?

他抬起手看著自已手掌紋路片刻,目光逐漸上移盯著熾白燈光許久才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呢?”

在他身後,一個長髮男簡短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張存志聽完冷眸微閃,道:

“所以是我這個弟弟踢上了鋼板?讓人提著在大庭廣眾之下抽了三十多個耳光?”

長髮男生點頭,舔舔嘴唇又補充道:

“仔細點是三十八個,阿偉說了後面要百倍千倍的還回去,所以有人幫他記著。”

“呵,有意思…我這弟弟在學校仗著有我給他撐腰是有些調皮,只是這次教訓未免有些重了,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張存志嘆息道,不知道是因為弟弟捱打還是因為媽媽會傷心。

“是的,當時十來個人盯著,現在全校皆知阿偉被人抽了三十多個耳光,他是在找死啊!”

長頭髮話語中帶著強烈殺意,只不過剛說完就迎上了張存志冰冷的眼神,頓時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曹子,沒有足夠的實力破壞規矩下場不會好的,不要去挑釁強者定下的規矩,希望你能明白?”

張存志收回目光道。

“我知道校長的規矩,在學校內格鬥學生不能向文化生出手,我只是看不慣這麼狂的小子。”

曹子撓撓頭皮,有些為難。

“行了,說說這次的兇手,我倒是挺感興趣,我這弟弟一般人也是不敢惹的。”

張存志道。

“也沒什麼,就是個身體天賦不錯的文化生,叫什麼陳什麼的,查了,家裡啥也不是,小雜魚而已。”

曹子語氣有些隨意,既不是格鬥生又不是權貴家,這種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張存志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有些身體天賦?”

曹子點頭不止,“這小子把那個胖子給打的不成人樣了。”

張存志眉頭輕皺,一旁的曹子趕忙提醒道:“就是那個練習生,天天捱打的那個胖子,昨天還硬捱了一個一年級新生十幾鞭腿,挺肉的一練習生。”

武道部上千個格鬥生,能讓張存志記住都沒幾個,更別說處於底層類似於消耗品的練習生了。

但曹子這麼一說,張存志腦海裡就浮現出了一幅畫面,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對著一個胖子硬連硬抽了十幾鞭腿,從格鬥室的這一邊抽到了那一邊。

令人印象有些深刻,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個打自已弟弟的傢伙竟然能把這麼一個胖子給打翻。

雖說一年級新生大多剛點燃生命種子,處於原始階段,但對上普通人基本上一腿就是一個,胖子能硬挨十幾腿沒倒,卻被一個文化生給打翻了。

這說明這人身體天賦不是一般的好,可惜,不能點燃生命種子的話,一切都是妄想。

張存志掐斷心中所想,道:“你找人或者你親自去給他帶個話。”

曹子疑惑的看著自已老大,什麼話還要自已親自去傳達,他可對這種人沒什麼興趣。

張存志低聲說了幾句,曹子眼睛一亮,隨後疑惑道:

“他會答應嗎,或者他有那個膽子嗎?”

張存志輕輕一笑,“聰明人都會答應的,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躺在床上的張偉動了動,張存志看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的弟弟,又笑了一下道:

“老師那裡我會去說的,雖然有些不合規矩。”

說完他站起身,身形修長勻稱,在這並不寬敞的房間裡竟給人一種直面野獸之感。

隨著房間門關閉,曹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偉,呵呵笑了兩聲。

張偉睜開腫脹的雙眼,即便是用了一級療傷藥,痛感卻依舊清晰的傳入他腦海裡,令他痛苦的嘶了兩聲。

曹子笑道:“阿偉,也有人不給你家面子,你終於是踢上鐵板了哈!”

張偉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嘶聲道:

“他算什麼鐵板,不過是力氣比較大而已,曹哥你一拳就能打死他。”

曹子不置可否,實際上可能不需要一拳,他已經修煉出了六點生命能量,胖子那樣的他一拳就能打死,可能還倒欠自已一點血。

張偉努力撐起身體,看著大哥的跟班道:“曹哥,我要打死他,你能不能幫我抓住他,我要抽死他。”

曹子搖搖頭道:“格鬥生不能向普通學生出手,這是鐵律,不過你哥已經知道了,那小子也會很慘。”

張偉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開始痛恨自已為什麼不能點燃生命種子,跟大哥比起來,自已簡直就是個廢物,被人打了都不能親手報仇。

“好了,那小子廢了以後,不是任你玩弄,這段時間你就老實一些。”

曹子隨後也走了,張偉一張臉埋在昏暗的環境裡,突然呵呵冷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開啟門,走向另外一間醫療室,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臉上纏滿繃帶的胖子躺在床上,空出的眼睛時不時看向一個方向,露出痴漢之態。

張偉跟著他的目光看去,嘴角露出一抹鄙夷。

隨著張偉進房,耳光四人組的戰後初次會面於秋日午後的三點鐘開始了,他們進行了激烈的戰略交流,並對自已的觀點進行深化改革。

在互相友好又不失禮貌的進行了徹底的問候之後,初步建立起了戰後同盟組織,並定下了偉大基調。

其中吃耳光最多的張偉咬牙切齒,他聽到了曹子和哥哥的對話,知道了自已吃了三十八個耳光,怪不得臉這麼痛。

居然吃了這麼多耳刮子,真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定要活活打死那小子,一定!

至於被排除在外的某個舔狗胖子,心中酸澀無比,自已臉都被打爛了,付出了這麼多,竟然沒有得到她的一個眼神。

不過,也有幸福的呢。

而陳斐年則是回到了教室,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迎接著同學們的目光洗禮,並微微感覺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