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承感覺應該不太行,陸鈺晨拿著銀行卡好聲好氣地讓陸慢收下,還被她諷刺一通。

要是自已只是簡單地口頭道歉,他估計也要被羞辱幾句。

而他脾氣沒有那麼好,他怕自已會忍不住和陸慢吵起來,哪還有道歉這回事。

況且,據他所知,陸鈺晨可沒有像自已一樣對陸慢。

他做的事情,說實話,要比陸鈺晨過分很多。

陸鈺晨和陸之承先回到了陸家。

一進門就聽到程雪蓮歡喜的聲音。

“詩詩,你這次成績真不錯,媽媽特意給你拍了這條藍鑽項鍊。”

“來,給你戴上,真漂亮,我的詩詩簡直太美了。”

“還有手鐲,詩詩的手又纖細又白,只有詩詩才能襯得起這鐲子。”

陸鈺晨和陸之承走到客廳。

陸悅詩正臉上掛著甜美的笑意,程雪蓮正慈愛地握著她的手。

陸悅詩此刻脖子上正戴著閃耀的鑽石項鍊,手上也是一隻相同色系的藍鑽手鐲。

看著極為貴氣,是程雪蓮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特意拍下來的。

平常的時候,程雪蓮就經常給陸悅詩買珠寶首飾,買各種衣服。

陸悅詩的首飾多得幾乎都要數不清,她還有衣帽間,名牌包包數不勝數。

陸之承和陸鈺晨看著這一幕,心裡忽然就有些不舒服。

過去,陸悅詩本來就是家裡唯一的小公主,不管她要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可現在,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陸慢。

陸慢現在過得不如陸悅詩的狗,更不如陸家的傭人。

聽到動靜,陸悅詩扭過頭,高興地揮揮手,“三哥,四哥。”

陸鈺晨和陸之承走到她的身前。

“詩詩,馬上要高考了,可不能懈怠。”陸鈺晨揉揉她的腦袋。

陸悅詩嘟了嘟嘴,“那當然了,三哥對我還不放心嘛。”

“沒事,詩詩這麼優秀,名校對她來說,小菜一碟。”程雪蓮神情欣慰而驕傲。

陸悅詩害羞地垂眼,“哪有那麼強了,媽媽就會給我說好話。”

程雪蓮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對你一直都很放心,只要你穩定發揮,肯定沒問題。”

“媽媽,謝謝你相信我,嘻嘻。”陸悅詩吐了吐舌。

陸鈺晨看著這和諧的母女,腦中卻抑制不住地想起陸慢。

心裡頓時泛起一些憂傷。

他打了個招呼,回了房間。

陸之承敏銳地察覺到陸鈺晨的狀態,也跟了上去。

“三哥,你是在想陸慢嗎?”陸之承看著陸鈺晨。

陸鈺晨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神色頹然,“對,慢慢現在住在那種地方……”

頓了頓 “慢慢也是媽的女兒,可是她和詩詩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媽之前甚至想要催債,那不是把慢慢往死路上逼嗎?”

陸之承嘆了口氣,“畢竟陸慢比不上詩詩,她壞習慣實在太多,媽不喜歡她也正常。”

“可是,慢慢過得還不如詩詩的狗。”陸鈺晨心口酸澀,“詩詩的狗還有溫暖的大房間,衣食無憂。”

陸之承啞口無言,他本想說兩句,卻發現這是事實。

“她明明是人,是陸家的女兒啊!”陸鈺晨眼眶發紅,“卻受盡親人的欺負。”

陸之承張了張口,囁嚅道:“宴廷才是欺負她最狠的那一個。”

“他半夜把她扔在馬路上,還把她扔進泳池裡,陸慢她根本不會水。”

陸鈺晨動了動嘴唇,他其實知道這一切,只是他當時也不太喜歡陸慢,覺得五弟陸宴廷別太過分就行。

只是有一次,有一點嚴重,他還說了陸宴廷幾句,後來他收斂了些。

那時陸宴廷把陸慢叫到泳池,把她推了下去,還在岸上笑吟吟地看著陸慢掙扎。

直到看著陸慢沒動靜,他才把她救上來。

當時陸慢差點沒醒過來,陸宴廷也被家裡人說了幾句。

不過終究沒釀成嚴重後果,事情也就這樣掀過去了。

後來陸宴廷上了大學,路途遙遠,陸慢也很少被他欺負了。

“宴廷最喜歡詩詩了,他覺得陸慢回來,詩詩可能會難過,所以他一直欺負陸慢。”陸之承補充,“他想讓詩詩安心,他心裡永遠只有詩詩一個妹妹。”

“宴廷現在還在外地上學,估計還不知道這回事。”陸鈺晨摸著下巴。

陸之承撇撇嘴,“宴廷這回該高興了,他只有詩詩一個妹妹了。”

陸鈺晨嘴角抽了抽,“就憑宴廷,慢慢更不想回來了。”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什麼,眼中閃過悔恨。

“三哥,你怎麼了?”陸之承見他臉色不對,擔心地問道。

“慢慢之前對我很崇拜,她給我寫角色感悟,知道我拍戲,有時候顧不上吃飯,她就做好飯,給我送過來。”陸鈺晨閉上眼睛。

他的口腔中瀰漫著苦澀,“可我卻將她做的都倒掉,還把她拉黑。”

陸之承聽著陸鈺晨的話,也想起了自已的所作所為。

“之承,我們都做錯太多,我們必須彌補她。”陸鈺晨睜開眼。

陸之承抿了抿唇,鄭重地點點頭。

“還有咱們的家人,他們……”陸鈺晨想說些什麼,可是又止了話頭。

陸家人仍然對陸慢抱有很深的偏見,他們根本沒意識到自已錯的有多離譜。

這樣的家,這樣的親人,陸慢怎麼可能願意回來。

晚上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程雪蓮不時地為陸悅詩夾菜,一副慈母的模樣。

“詩詩,快要高考了,好好補充點,都是你愛吃的。”程雪蓮笑著將一筷子菜夾到陸悅詩的碗中。

陸悅詩將菜放在嘴裡,露出幸福的笑,“謝謝媽媽,最愛媽媽了。”

頓了頓,神色有些擔心,“媽媽,你給我請的那個數學家教老師,他來不了了。”

程雪蓮動作一頓,臉上有些不悅,“他能有什麼事,比考試還重要?”

放下筷子,繼續道:“罷了,還是你的學習要緊,媽會為你再請一個名師過來。”

陸悅詩掩去眼中的得意,露出一絲委屈的表情,“沒事的媽媽,你也別怪老師,是慢慢可能不開心,她曾經和老師見過面。”

程雪蓮本來沒當回一回事,這麼一聽,神色變得凝重。

怎麼又是陸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