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明明陸慢和陸悅詩同時參加高考,甚至在同一個考場。

然而她卻像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任何人關心。

陸家為了陸悅詩的高考,要麼推掉工作,要麼從外地趕回來,只為參與她人生的重要時刻。

高考完那天,一家人在考場外,看著陸悅詩走出來,親切地圍上去噓寒問暖。

而陸慢獨自從他們身邊經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她。

前世高考的晚上,大家談論著陸悅詩去哪裡畢業旅行。

陸慢上樓的時候,陸宴廷看到了她,戲謔道:“呦,這是去哪了,灰溜溜的,一看就考得不咋樣。”

程雪蓮也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沒有人關心她考的怎樣。

那時她還會失落難過,現在她已經心如止水。

高考如期來臨。

校門口,擠滿了考生和家長。

陸慢獨自在一邊等待著,默默地數著時間。

“詩詩,放輕鬆,你渴不渴,喝點水。”熟悉的嗓音傳到陸慢的耳中。

陸慢稍稍扭頭,就看到了陸家人圍著陸悅詩。

陸悅詩身處其中,一臉幸福的樣子,程雪蓮一邊為她擦汗一邊將水杯遞給她。

考場開了門,陸慢走進去,遠遠還能聽到程雪蓮殷殷叮囑,“詩詩,加油!”

陸家人望著陸悅詩離開,準備先去附近酒店休息,等考完的時候再過來。

陸鈺晨收回視線,卻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滑過,他驀然轉頭,什麼都沒發現。

“三哥,走吧,外邊太陽挺大的。”陸之承拍了拍他。

“好……”陸鈺晨轉身,心裡覺得自已應該是看錯了。

京都那麼多學校,陸慢和陸悅詩在同一個考場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今天也是陸慢高考。

他光顧著為陸悅詩緊張,都把陸慢給忘記了。

一旁的陸宴廷見陸鈺晨有心事的樣子,湊了過來。

“三哥,你別擔心,詩詩考試很穩的。”陸宴廷臉上有些驕傲。

“不是,我對詩詩很放心。”陸鈺晨搖搖頭。

他神色恍惚,“只是,我想到慢慢今天也在高考。”

陸宴廷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那個笨蛋考也沒用,不過是走個過場。”

“不,慢慢成績很好,她……”陸鈺晨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陸宴廷的眼神,他又沒有說下去。

陸宴廷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三哥,你在為她說話?”

陸鈺晨無力地搖搖頭,他現在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陸家人全都在等著陸悅詩高考,可陸慢卻只有自已一個人。

她一定很難過,那她回到陸家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想到這裡,陸鈺晨決定在陸慢高考結束時去接她。

他得讓她知道,家裡一直都有人在想著她,關心她。

陸鈺晨聯絡班主任張染,得知陸慢和陸悅詩在同一個考場。

他握著手機,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他當時看到的身影就是陸慢。

陸慢也看到了陸家人,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

陸鈺晨嘴裡蔓延出些許苦澀,陸慢一定是失望了。

兩個人同時高考,卻沒有人問陸慢一句,她真的有被陸家人當作親人嗎?

而他,自以為意識到了錯誤,想著要彌補。

可是現在高考這種重要時刻,他都沒有想到要去問一句。

難道他的心也是偏的?

陸鈺晨想起,陸慢聽說他殺青,立馬跑到他跟前。

憧憬地看著他,“三哥,你又拍完新劇了,你好厲害,演的每個角色都特別好。”

“三哥,這是我做的糕點,特別好吃,你嚐嚐。”

陸鈺晨躺在酒店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酸澀不已。

他當時是怎麼做的?

摘下墨鏡,嫌棄地看了她兩眼,便像趕蚊子一樣,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

對她手中精美的糕點也視而不見,直接越過她大步朝前走去。

陸慢當時依然殷勤地湊了過來,小臉上沒有被趕的傷心。

獻寶一樣把糕點舉到他面前,“三哥,真的特別好吃,我不騙你。”

他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幾眼,搖搖頭。

“一看就很難吃,別再讓我看到。”他說完,卻沒想到不小心手臂甩地幅度大了些。

盤子打碎的聲音,散落一地的糕點,陸慢狼狽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陸鈺晨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只覺得她實在礙事,上趕著招人煩。

現在想想,他居然那樣冷漠,明明是他的親妹妹,可他卻對她如此無情。

他和其他的陸家人,分明沒什麼兩樣。

“咚咚。”房門被敲響,打斷了陸鈺晨的回憶。

開啟門,陸宴廷走進來。

“三哥,好久沒見,你快給我說說詩詩最近怎麼樣,她忙著高考都不怎麼和我說話,真讓人傷心。”

陸宴廷坐到沙發上,神色複雜,“詩詩過得很好,像以往一樣。”

“那就好,對了,我聽說陸慢打了詩詩一巴掌,她現在在哪呢?我得打回來。”陸宴廷周身散發出戾氣。

“慢慢和詩詩在一個考點呢,而且,你也是慢慢的哥哥,你怎麼能打她?”陸鈺晨不悅。

“呸,我才沒她這種廢物邋遢妹妹,她敢打詩詩,我就敢打她。”

陸宴廷不以為然,“而且,我打她又怎樣,詩詩不敢打回來,我自然要替她出頭。”

陸鈺晨沉默了。

“三哥,你怎麼回事,你不是最疼詩詩的嗎?現在怎麼站在陸慢一邊了?”陸宴廷奇怪地看向他。

“我疼詩詩,可慢慢也是我的親妹妹。”陸鈺晨嘆了口氣。

“那又怎樣?”陸宴廷搖搖頭。

陸慢怎麼比得過陸悅詩。

陸鈺晨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慢慢,她始終是我們的親妹妹。”

“好好好,我不打她行了吧,不過也不能就這樣過去了。”陸宴廷見陸鈺晨生氣,只好舉起手投降。

“不行,慢慢現在已經過得夠苦了,你別再招惹她。”陸鈺晨斥責道。

陸宴廷還想說什麼,突然想到什麼,看了看錶,“行行行,我不和你說,到點了,咱們快去接詩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