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慢這孩子很懂事,說實話,我以前壓根沒看出來她是你們陸家的孩子,她每天穿的很破,就像班裡的貧困生一樣,當時我問她需不需要申請貧困補助,那孩子還拒絕我。”

陸鈺晨聽著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不自覺握緊了手機。

“而且她平常吃的也極度節省,每天中午只吃一個五毛的饅頭和不要錢的鹹菜米湯。”

“你們陸家明明有錢,陸慢為什麼會過成這樣?”

“謝謝你,張老師,有些事不方便說。”

陸鈺晨掛了電話。

他想從陸慢的班主任那裡多瞭解一下陸慢的情況,沒想到卻得知這些訊息。

陸慢居然連吃都吃不好。

他們現在還有心情去小島度假,而陸慢可能還是在吃饅頭鹹菜。

陸家雖說不想把陸慢養成揮霍浪費的樣子,可也不至於讓她連飯都吃不飽。

他忽地想起,自已偶爾殺青後回家休息,似乎都沒怎麼見到陸慢上桌吃飯。

過去他從沒在意過這個細節,只以為她是不想吃,沒胃口。

現在想想,恐怕另有隱情。

他來到陸之承的房間,推開門,眼神不善,“之承,為什麼我以前都沒怎麼在餐桌上見過慢慢。”

“啊?”陸之承正在打遊戲,聞言懵懂地看了過來。

“是不是你搞的鬼?”陸鈺晨懷疑地看著他。

“不是我,是宴廷。”陸之承坐直身子,一臉委屈。

陸宴廷欺負陸慢最狠,剛開始的時候陸慢還和一家人吃飯。

只是每次陸宴廷都對她挖苦諷刺,後來甚至讓她不準再上桌吃飯,影響大家的胃口。

陸慢當時也是乖乖地聽從,只在自已的小房間吃一點。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怨陸宴廷。

仍然經常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和他說話。

即使每次換來的都是辱罵和欺負。

陸鈺晨陰沉著臉,去到陸宴廷的房間。

“三哥,你有事嗎?”陸宴廷正在寫論文。

陸鈺晨走到他身邊,低著頭看他。

“我有些事想要問你。”

“稀奇,三哥想問什麼呢?”陸宴廷轉過身。

“是慢慢。”陸鈺晨眉宇間怒氣隱隱流動,“你以前連飯桌都不讓她上,是嗎?”

陸宴廷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太好,有些納悶,“三哥,你這是在為陸慢鳴不平嗎?她確實倒我的胃口啊。”

“她是你妹妹!”陸鈺晨聲音拔高。

“詩詩才是我的妹妹,我也只認詩詩一個妹妹,陸慢這突然冒出來的東西,算哪門子妹妹。”陸宴廷不以為意。

“慢慢很優秀,她為什麼不能做你的妹妹?”

“唔……”陸宴廷愣了一下。

“她是京市狀元,現在還創業當了小老闆,她這麼能幹,”陸鈺晨想到管家的彙報,“她比大多數人都要優秀,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到嗎?”

“三哥,陸慢在你心裡,和詩詩一樣嗎?”陸宴廷聽了陸鈺晨的話,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陸鈺晨頓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

“她和詩詩都是我妹妹。”

“可是你以前對她也沒有多好啊。”陸宴廷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好像忽然轉性了一樣。”

“我,那是我以前沒有意識到。”陸鈺晨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我過去虧欠她太多,是我錯了。”

陸宴廷張大嘴巴,沒有想到陸鈺晨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三哥,我沒覺得你做錯啊,陸慢本來就很惹人煩。”他寬慰道。

“不,宴廷,她的壞習慣是在孤兒院養成的,可是那不是她的錯。”

陸鈺晨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我們身為她的家人,本該補償她多年缺失的親情,可是我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陸宴廷愣在原地。

“她現在走了,走得那樣決絕,甚至還把陸家在她身上花的錢全還了回來。”

“而且她每個月生活費只有幾百塊,在學校都是吃一個饅頭了事。”

“她是陸家的女兒,卻過著這麼悽慘的生活。”

陸宴廷張了張口。

“宴廷,你明白我說的話嗎?”陸鈺晨眼睛裡有些血絲。

陸宴廷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又怎樣,陸家不也養了她。”

“這遠遠不夠,她在這個家過得不如任何一個人。”陸鈺晨攥緊拳頭,“她的缺點可以慢慢改,更何況她明明是個聰明的孩子,只要給她時間,她很快會成為合格的陸家女兒。”

“而且,她做那些事情,也是因為渴望親情。”

陸宴廷扭了扭身子,他表情有點意外。

“慢慢憑藉自已的能力,在沒有任何輔導的情況下,考上京市狀元,這樣一件事足以掩蓋她那些微不足道的缺點。”陸鈺晨沉聲道。

“但是成績不代表人品,三哥,陸慢真的很討厭,還偷東西。”陸宴廷撇撇嘴。

陸鈺晨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是一場誤會。”

他不想說陸悅詩的不是,畢竟他也很疼愛她。

“什麼誤會,我當時親眼看到,陸慢在詩詩的房間,鬼鬼祟祟的。”陸宴廷眼中滿是嫌惡。

“你看,這是什麼?”陸鈺晨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輕輕開啟,一條珠光閃閃的粉鑽項鍊靜靜地躺在其中。

“這?好像在哪裡見過。”陸宴廷陷入思考。

“咦,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你送陸慢的見面禮嗎?”

陸宴廷伸出手,將項鍊捏起,細細端詳。

“還挺好看的,你這是和她要回來了?”陸宴廷重新放進盒子中,幸災樂禍地說道。

“不,這是詩詩給我的。”陸鈺晨臉色有些不好。

“什麼?”陸宴廷吃驚。

“什麼意思,陸慢把它送給了詩詩?”陸宴廷疑惑,“不對,她不會這麼好心,不偷詩詩的東西,就謝天謝地了。”

“是詩詩把它藏在了自已的房間。”陸鈺晨說道。

他將項鍊重新放入懷中,和沒有送出去的畢業禮物放在一起。

“詩詩為什麼要藏起來?”

“是陸慢惹詩詩不高興了,所以詩詩和她開了個玩笑吧。”陸宴廷想到了答案。

“慢慢怎麼會惹詩詩不高興?”陸鈺晨不認同。

“這還用說,陸慢本身就能讓人討厭。”陸宴廷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