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訊息弄得完全睡不著的陳方,在看過大量剛出爐的報道後。

他徹徹底底打消了原本的計劃,現在的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已不是最特殊的。

陳方深知工作已經不再適應現在的自已,寧靜祥和的深林與他所面對的一切,存在著無法忽視的矛盾。

因為自已的能力可能只有在人群中才能得以觸發。

哪怕以前再享受那種深山的孤獨,也下定決心要辭職了。

‘禿賊,老子不幹了。’給上司發去辭職簡訊後,陳方直接拉黑了這禿子。平日裡沒少被這禿賊拖著頂崗。就連換血前商量好的七天病假,第三天就開始催了。

卸下擔子的陳方,正思索著上哪去測試。“吊毛~接···。”,歡快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聽到這鈴聲。

不由心臟一陣抽搐,當初到底哪根筋搭錯了,設定了這麼個鈴聲。

‘計劃需要提前了,本來打算慢慢摸索力量。再學一些有關散打或者傳武的影片。’這大規模的異象警示著陳方,需要更快的對自已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以便儘快掌握自主的進出那漆黑空間。

做好決定後望著通訊錄中僅有的幾個電話,陳方沉吟片刻還是撥通了阿貴的電話。

“方大爺,幾年不見,想我了?什麼,要請我吃飯?咱倆說這些,火鍋就行了。”

“喂喂喂,說話啊,聽到小爺聲音感動到了?一時無語凝噎?”

聽到電話那頭的調笑,陳方頗感無奈,這人一點沒變,又貧又話癆。

抿了抿嘴,“阿貴,我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見面說,我現在就開車來找你。地址沒變吧?”

“沒呢,這不等著你方大爺來看我嘛,年輕人要懂得關愛空巢老貴啊。爹爹這四年可想死你了,一畢業就···”沒等阿貴進入狀態,陳方果斷結束通話了電話。

真要讓他叨叨下去,這車是真不用開了。

想到阿貴有點頭疼,陳方曾一度懷疑自已喜歡清靜就是因為他。

兩人打初中時就認識,熟到都快同穿褲衩了。

這人在大學時候迷上了生物學,沒少拉著陳方,講什麼基因序列影響這樣那樣的。

要不是想到他可能認識什麼機構,能測試一下自已,陳方真不想打電話給他。

做兄弟,在心中僅夠了,不是誰都能受得了這話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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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麼。”,包間裡面,俏麗的服務員正等待著點單。

“小姐姐···”,沒等阿貴繼續說下去,陳方趕緊捂住他的嘴。不顧在手臂上扒拉的阿貴,在選單上隨便勾了幾下。

望著走出包廂的服務員,陳方長長的鬆了口氣。

“陳方,你特碼想憋死你爹啊。”

“哎喲,我可太命苦了,怎麼就養了個你這麼不孝子,爹爹我還沒給你找到後媽呢。這孩子···”阿貴剛被鬆開就哀嚎起來。

“等菜,菜齊了我再和你說,現在把嘴給我閉緊了,再聽到一個字你就出這頓飯錢。”

聞言阿貴朝著陳方敬了個禮,在嘴上做了個拉鍊動作···

褐紅的幹辣椒隨著美蛙在鍋中上下翻騰著。

從鍋中夾出蛙肉,“說吧,方大爺,你這是憋了什麼大事?要結婚了,發現自已不行準備找我幫忙?”阿貴嘴裡忙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陳方的臉上。

一想著向著犢子解釋有多複雜,陳方一言不發離開包廂,阿貴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人向來想到啥就做啥。

不一會揹著一個黑包的陳方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言不發的從包裡掏出水果刀。

見此阿貴雙眼緊閉,放下碗筷,作引頸就戮狀。

“兒砸,你終於受不了爹爹了。來吧,爹爹已經做好準備了。朝這兒來!”說罷右手往脖子上來回切割。

“快點,好大兒我可教過你利落一點啊。”阿貴戲精上身,右眼微抬望著陳方。

不理會這個活寶,陳方挽起袖子,從手臂處一刀拉出一條血口。

“陳方,你特麼抽風呢,四年沒見,突然找我就是為了表演自裁?我沒有你這個沒出息的兒子。”阿貴一邊罵著陳方,一邊脫下內村把陳方的手臂包住。

“別急,信我,看著就行。”陳方伸手按下蠢蠢欲動準備打急救電話的阿貴。

“你麻···”還沒罵出來的阿貴,抬眼就看到陳方正淌著鮮血的傷口飛速癒合著。

“現在,把下巴收起來,我給你從頭到尾講一講。”按著目瞪口呆的阿貴,陳方坐在旁邊,解釋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今天全網爆火的那個影片你有看吧。熱搜榜第一,沒看就看看。”播放著的手機被塞到了阿貴手裡。

也不打擾正在消化這一切的阿貴,陳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感覺到,要變天了。我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你眼前,阿貴,幫我。”

“怎麼滴,還想讓我納頭便拜嗎。不可能,從今以後,方爺,公若不棄,某便拜汝為義父了。”

阿貴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一個跪滑抱住了陳方的大腿,嚎叫著:“義父,我也想要超能力,快給我輸點血。”

“李文貴,別耍寶了,認真的。”

“好大兒你啥才能配合下我啊,沒勁。我知道你找我想做什麼。”阿貴突然一臉賤樣,“叫爹,明天就給你安排上。我的好大兒,這耳朵啊,最近不是很好使,大點聲哦。”

陳方滿頭黑線的用手指夾起水果刀,輕輕一用力,看著那被兩隻夾斷的刀片,阿貴訕訕的坐了下去。

陳方望著阿貴,“好好說話,再賤兮兮的我就送你進搶救室。”

阿貴翻了個白眼,“好大兒你肯定捨不得的。這麼些年你撅個錠子我都知道你想幹啥,不就是生物研究機構嘛。我去求求舅舅不就行了。整的那麼嚴肅,來給爺樂一個。”

“這一直都沒能測出極限,哪怕和精怪正面交手也不甚瞭解。越快了解自身,我們才能後面有可能發生的變故站穩跟腳。”

“測試?你想再回去?”阿貴終於收起玩笑的神色,陳方點點頭,“我想回去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答案。”

阿貴咂了咂嘴,“聽起來挺刺激的嘛,好大兒。測哪些方面想好了沒,從頭到腳的話那可就時間長了。”

陳方思索片刻,“我需要一些血樣和資料,以及一個合適的場地和測試機器。能行嗎?”

“沒問題,好大兒。我等會吃完就出發,明天等我聯絡你。今晚自已找個地兒住吧,乖,別想爹爹,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一個人睡噢。”

阿貴頓了頓,又擠眉弄眼的望向某處,“好大兒誒,那個,小小方有沒有變化啊。要是特大變化,給我輸點血。你懂的,我只是喜歡改變自已,做人要乘十。”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又瀰漫起歡快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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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方離開阿貴,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店住下。

房間裡瀰漫著陳方久違的寂靜,但他卻左翻右覆,難以入眠。國內發生的變故讓他心頭的不安更加濃烈。他掏出手機,隨手翻看著新聞。

窗外是燈火闌珊的城市夜色,但陳方的心情卻無法平靜。他推開房門,走出酒店,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城市的夜幕之下···

橘黃色的路燈溫馨地照耀著街頭,魏明提著戰友送的藥材小跑著,腦中不斷回憶著今天下午執行口訣後那胎記傳來的詭異灼熱。

在高強度瀏覽新聞後,魏明對那口訣的最後一絲懷疑煙消雲散。

他的步伐愈發急促,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趁著灼熱感還在,趕緊回去熬出藥液。

老瘋子說過,執行一個周天後,自會豁然開朗,明白該怎麼做。

回想著周天執行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藥液的製作方法,魏明的思緒早已飄回家中。

魏明小跑著穿過拐角,在他全神貫注於腦海中的思考時,陳方不經意間出現在他的路徑上。兩人如同機械裝置般,準確地避開了對方,避免了一場撞擊。

而魏明因為沒有踩穩撲向地面。陳方滿不在乎地一把拉起他,彷彿是一場平凡的握手儀式,拉開了兩人未知的序幕。

兩人在黃色的路燈下短暫相視,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抱歉,剛才沒留神。”陳方淡淡地說著,按照平時他應該不會去管的。

“沒關係,是我沒看清楚。不好意思”魏明慌忙回應,卻發現陳方目光中似乎有著某種深沉的東西。

陳方沒有繼續走,他看著魏明,雖然在摔倒時有些手忙腳亂,但站立起來後又有一種幹練的氣質。

“急事?”陳方隨口問道,突然發覺這個陌生男子莫名讓他想要交談,好像對方和自已是同類人,

“是啊,剛從朋友那裡拿了些中藥材。”魏明感覺陳方對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但並未在意。

“中藥材啊。”陳方點點頭,似乎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我這幾日也用過,怎麼,家裡人生病了?”

“就是給自已補補身子。我還趕著回去,再次抱歉。”魏明對著陳方再次道歉,然後轉身離去。

陳方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在魏明看來,陳方雖然外表普通,但一種特別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人並不簡單。

兩人彷彿是來自不同世界的行者,偶然相遇在這個拐角,各自走向不同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