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鷸蚌

陳方和張士元面面相覷，回想起這一路上趙鴻卓的表現，竟是毫無破綻。

一路走來，他對自已和張士元都和和氣氣的。

陳方不禁心生疑惑，朱棣為何要派趙鴻卓來殺自已呢？選那紀綱不是更穩妥嗎？

“胖胖，你不是說趙鴻卓比紀綱差得遠嗎？而且趙鴻卓也只是比你厲害一點而已，我真是想不明白。”

張士元眯起雙眼，說道：“陳師弟，天地意識眷顧你，為你加持天命，若是我是朱棣，也定會想將你除之而後快。”

“不過我確實不明白選人的問題，要是我，絕不會讓紀綱這麼早覆命，讓他來才是最合適的，師弟你怎麼看？”

陳方思考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

“歷史上的錦衣衛指揮使可都沒有好下場啊。”

稍微參照一下明太祖朱元璋處理錦衣衛指揮使的手段，陳方便大膽做出推論：這位永樂大帝這一招真是一石三鳥啊。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朱棣這一手真是高明。”

他或許已經對紀綱起了殺心，而自已恰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如果我輕易就被除掉了，他就能摸清天地意識的水平，還能順勢提拔趙鴻卓，順便找個藉口換掉紀綱，畢竟刀鈍了自然要換一把。”

“如果我沒被除掉，那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給的賞賜，用實力來換取自已的性命。”

“那趙鴻卓，猶如處於棄子與暗子的混沌疊加態，其命運完全由我們倆的實力決定。”

陳方越想越是讚歎不已，哪怕自已的一切都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對這位迷人的老祖宗朱棣仍是欽佩萬分，這等謀略手段果真和明太祖朱元璋如出一轍啊！

朱棣恐怕從未將所謂的天命放在眼裡，那道聖旨也不過是提醒自已莫要借天命之名給他招惹麻煩罷了。

張士元似乎被陳方的推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與那皇帝相比，自已的這點手段實在是相形見絀，上不得檯面。

他揉了揉臉頰，小心翼翼地開啟兩個古色古香的油紙包裹，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個烤得金黃酥脆的大雞腿。

隨手遞給陳方一個，油紙中透出淡淡的油光，散發出一股誘人的焦香。

雞腿表面呈現出深棕色的烤痕，皮上的油脂在高溫下閃爍著微光，挑逗著陳方的味蕾。

陳方輕輕咬了一口，只聽“咔滋”一聲，外皮的酥脆在耳邊奏響了一曲美食的旋律。鮮嫩多汁的雞肉在口中化開，滿口都是雞肉的鮮美和香料的馥郁香氣。

正當陳方吃得不亦樂乎時，餘光瞥見那張士元神色嚴肅，單手掐訣，牽引著靈氣飛出一道靈印，如流星般疾速奔向馬廄。

“陳師弟，跟上，好戲要開場了，那趙鴻卓開始行動了。”

陳方趕忙吞下口中剩餘的雞肉，抬眼望向馬廄。

在黑夜中，一個明亮的光點猶如夜空中的流星，稍作停頓後便飛速移動起來。

隨後傳來陣陣清脆的馬蹄聲，彷彿是戰鼓在黑夜中敲響。

二人憑藉著超強的身體素質，與趙鴻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如影隨形，卻又不被發現。

那趙鴻卓快要接近小河時，輕輕翻身下馬，然後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山洞走去。

一邊走著，陳方便伸手從馬鞍旁抽出了那柄鋒利無比的繡春刀。

\"噌\" 的一聲脆響，三尺多長的繡春刀從刀鞘中迅速抽離出來。

冰冷而銳利的刀刃在漆黑的夜色中閃爍著寒光，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冷冽聲響。

陳方壓低了嗓音對身旁的張士元說道：\"胖胖，咱們打個賭吧，我覺得那趙鴻卓定是要殺人滅口。\"

張士元輕蔑了一眼陳方，不屑地回應道：

\"這還用得著你說嗎？整個客棧裡就只有我們兩撥人，之前掌櫃救援我們的時候，趙鴻卓並未動手，那麼現在剩下的嫌疑人不就只剩下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了嗎？\"

接著他又略帶譏諷地嘲笑起陳方：

\"現在這麼聰明，怎麼在山上的時候跟個二愣子似的被小道坑？\"

面對張士元這毫不留情面的諷刺，陳方的臉色瞬間僵硬下來，但很快就被一股惱火所取代。

他暗暗罵道：\"黑心胖子，兄弟把你當哥們，你跟哥們玩心機！\"

直到走到山洞前方，才聽到從裡面傳出的兵器撞擊聲以及激烈的叫罵聲。

張士元十分貼心的彙集靈力，在陳方雙眸上摸了一下，讓陳方能清晰地看到遠處洞裡的對峙。

“幹嘛？小道又在哪惹到你了。“，張士元一臉不解地看著陳方那眯起來的雙眼。

”胖胖，藏私是吧？怎麼你花樣這麼多，一個都沒教我。“

”那太一符籙啥都有，自個學不懂莫要怪貧道，看戲要緊。“

陳方嘆了口氣，那書自已是真看不明白，現在自已出了一身蠻力，啥也不會，看著張士元那層出不窮的手段著實羨慕。

不再多想，看向洞中，那裡面已經打起來了···

“趙鴻卓你個龜孫養的狗犢子，扒了錦衣衛那層皮，你就是個幾把，讓老子害自家兄弟，虧你這畜生做的出來！”

李二虎滿臉漲紅，渾身氣血蒸騰，似是磕了什麼禁藥，手中提著一把九環大砍刀，舞的虎虎生風。

而一旁，老四雙持一杆大槍，專攻趙鴻卓腦門，而那老五雙手提溜柳眉彎刀，刀刀切向趙鴻卓下盤。

兩人都和那李二虎一樣，血氣溢於皮表。

“我沒~”

“你什麼你，當初老子就該把你這畜生蛇到牆上，老子這就送你去見你那早死的娘。”

“老四老五，再吃一顆，今天必殺他而後快，老九死的冤阿。”

三人齊齊使出全力逼退趙鴻卓，隨即摸出一個赤紅色的藥丸，毫不猶豫地吞服了下去。

剎那間，三人周身的氣血如洶湧澎湃的浪潮般愈發濃烈起來，他們的雙眸佈滿猩紅之色，瞳孔逐漸變得漆黑深邃，彷彿能吞噬一切光芒；

嘴巴微張著，不時有白色泡沫從嘴角溢位，看上去異常詭異嚇人。

與此同時，他們身體四周也開始瀰漫起一層薄薄的血霧，隨著每一個動作的施展而崩散開來，宛如一隻只猙獰可怖的惡鬼現世。

此刻的三人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眼前之人！

毫不顧忌自身安危，像發了瘋一般，毫無章法地朝著趙鴻卓發起猛烈攻擊，完全就是一副同歸於盡、以命換命的架勢！

“鐺鐺鐺……”一陣緊似一陣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夜空，不絕於耳。

“瘋子，純純粹粹的瘋子！”趙鴻卓現在只覺得有苦說不出，之前他確實打算著殺人滅口的主意，所以才在李二虎身上留下了追蹤粉。

誰知道剛摸向洞口，就面對面撞上了這三個瘋子。

最離譜的是三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二話不說直接嗑藥開打，嘴裡的辱罵從頭到尾就沒停過。

趙鴻卓嘴角顯出一絲苦澀，那陳方怎麼可能是他們兄弟，真他麼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