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隔幾天沒有喝酒就饞的丁金偉,今天看到杯子裡的酒時,卻發愁地想哭。

他不好意思詢問祝卿安為什麼沒有喝醉,只是小心地提醒說:“酒喝多了傷身,咱們還是慢點喝,不著急。”

祝卿安笑著說:“有道理,舅舅吃菜。”

前世的祝卿安千杯不醉,今生的她再在猜拳的時候多贏幾次,自然輕鬆幹翻一桌男人。

不過人總有三急的時候。

等祝卿安上廁所回來,就發現屋子裡的氣氛和剛剛不一樣了。

她不動聲色的坐下來,身邊的丁金偉立馬攛掇她趕緊喝酒。

“不對吧,舅舅,現在該你喝了。”祝卿安故意說。

“是你記錯了!”丁金偉怕夜長夢多,連忙催促道,“你剛剛偷偷出去一趟,誰知道是不是偷偷吃醒酒藥了,罰你一杯沒問題吧!”

“這話倒是沒錯,我自願罰一杯。”祝卿安說著,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剛要往嘴邊送,就見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都不說話了,也不動了。

眼角餘光掃到那幫人,全在靜悄悄地觀察自己。

在末世混了這麼久的祝卿安,心裡差不多有了底:這杯酒裡八成被人下了東西。

想到這裡,她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輕輕把這杯酒喝進嘴裡,再假裝出一個吞嚥的動作。

就看那些人一個個驚喜地直拍大腿:“喝了,好好,真是太好了!”

祝卿安微微一笑,砰地砸在桌面上,假裝喝醉的樣子,實際上在悄悄吐掉口中的酒水。

“鬼子來了!”老太太郝林又被驚醒了。

丁金偉正沉浸在撂倒祝卿安的興奮中,顧不上安撫慌里慌張的老太太,戳了戳祝卿安的肩膀,看她沒反應,又喊了兩聲:“祝卿安,你醒醒!不要裝醉啊!”

果然,祝卿安依然沒有動靜。

酒桌上僅剩的兩三個人這一刻簡直比中了彩票都興奮,顧不上頭暈眼花酒氣上湧,忙七手八腳一起幫襯著把祝卿安往其他房間扶。

躲在廚房的劉月蓮,看到他們終於把祝卿安撂倒了,激動地忙上前幫眾人開啟房門。

“太好了,這下不但能送走這個瘟神,還可以和美蘭交代。”前段時間丁美蘭回孃家哭訴的時候,就和丁金偉說起過,要讓他幫忙對付祝卿安。

不過因為丁金偉等人顧慮太多,一而再地拖延了時間,才惹出了後來的事情。

現在見事情終於辦妥了,劉月蓮的臉上滿是得意,想著自家兒子待會兒釋放完畢後,她得記得給兒子端一碗雞湯好好補補身子。

屋子裡很快響起丁鈴噹啷的動靜。

劉月蓮的心裡又是得意,又是擔心,聽著動靜越來越大,忍不住出聲提醒一句:“你們幾個小點聲,大半夜的,免得驚擾到鄰居!”

一群大男人合夥對付一個小姑娘,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好在屋子裡很快沒有了動靜。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

在劉月蓮滿是驚愕的眸子中,臉上佈滿紅暈的祝卿安,扶著門框走了出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她身上的衣裳竟然依舊整齊。

“你怎麼出來了?”劉月蓮一臉驚訝。

祝卿安齜牙笑笑,沒有說話,搖搖晃晃地走進老太太郝林的房間,反手鎖門,倒在熱乎乎的炕頭上呼呼大睡。

劉月蓮連忙衝進房間。

這一看,嚇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只見幾個大男人,竟是被祝卿安用床單,被子等物,像是裹粽子一般,綁了個嚴嚴實實。

這還不算,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明顯是被祝卿安揍過的痕跡。

可能剛剛祝卿安動手的時候力度太大,也著實把這些人嚇壞了。

屋子裡的嘔吐物和便溺的痕跡到處都是,噁心的劉月蓮一進屋就被嚇得跑出門,輕易不敢再進去。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丁家人終於徹底老實。

既然打不過,攆不走,只能順著祝卿安的意思乖乖辦事。

不久之後,丁金偉把一個名叫廖凱的人,帶到了祝卿安面前。

雖然是第一次和廖凱見面,祝卿安卻總覺得好像認識這個人似得,以至於盯了他很久。

不過這樣的眼神,落在劉月蓮的眼睛裡,就誤以為祝卿安看上了廖凱這個人,忙衝著廖凱一個勁的使眼色。

看起來,廖凱也很享受祝卿安的注視,暗暗挺拔了身姿,衝著祝卿安說道:“祝卿安同志你好,我叫廖凱,在溫泉鎮政府做幹事員,你可以叫我廖大哥。”

廖凱的頭上梳著三七分,說出來的話卻另祝卿安隱隱有些不適。

哪有人才見面,就和女同志這麼熱絡的,無形中對他的印象差了一截,臉色也緊跟著冷淡下來:“哦,廖幹事,找我什麼事?”

廖凱沒有見識到預料中的崇拜場景,心裡不免有點失落,不過不要緊,他重新整理心情,繼續說下去:“是你舅舅喊我來的,聽說你想買一臺電冰箱,正好我有渠道,可以給你便宜點。”

因為工作的關係,廖凱需要和很多基層人員打交道,導致他認識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認識倒騰二手舊物的張三。

平時閒來有空的時候,廖凱會幫這些人牽線搭橋,從中賺取一些跑腿錢。

在鎮政府當幹事雖然表面風光,實際上並不能發大財。

對於像廖凱這種家境貧寒,一大家子扒著他一個人,指望跟著他光宗耀祖過好日子的家庭,不搞副業,根本沒辦法養活一大家子的胃口。

“廖幹事是不是搞錯了,不是我要買冰箱,是我舅舅要買冰箱送我。”祝卿安淡笑著說。

廖凱疑惑地看向一旁鼻青臉腫的丁金偉。

原本依靠在門框上的丁金偉慌了,連忙說道:“我除非瘋了才花錢給你買冰箱!想買你自己買,我也是看在咱們親戚一場的份上,才幫你找人牽線的,你別蹬鼻子上臉嗷!”

祝卿安看他又來這套,索性歪靠在高高摞起來的蕎麥皮枕頭上,看起了丁金偉籤的那份契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在舅舅家好吃好喝招待著也挺好。”

“祝卿安,你這個無賴!”丁金偉快要氣瘋了。

那一次喝酒,他不僅捱了揍,還被迫在契約上寫下象徵恥辱的認輸字跡。

何況祝卿安也不只是在丁家住一段時間這麼簡單。

她好吃懶做不說,對衣食住行的要求還特別高,肉蛋菜奶必須每天供應。

就她這食量,幾乎比丁金偉吃的還要多。

偏偏這個活祖宗無論想什麼法子也請不走,惹惱了她,說不定真得鬧到派出所!

丁家這回是真撐不住了。

廖凱看事情有些複雜,頓時起了溜號的心思:“反正冰箱一時半會跑不了,你們家人先想好誰掏錢,到時候再來找我也不晚。”

眼看這家人就要開始動手了,萬一誤傷了自己,廖凱上哪說理去?

丁金偉不甘心,忙拉著廖凱出主意:“這樣,咱們先去看冰箱,管他買不買,先看看再說。”

他是真熬不住了。

幾人一拍即合,丁金偉騎腳踏車帶著祝卿安,跟著廖凱立馬往鎮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