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隻手搭上他的肩膀之時,他立刻反手抓住了這隻手,準備將他控制住。

就在他想把人拽過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別人的聲音。

“不想死就聽我的!進去,別出來!”

那隻手用力將他往前推了一把,隨後他聽到了大門砰的關上的聲音。

“這是把我推到一個船艙裡了嗎?”

祁越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此時正身處一片完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這船上竟然還有意識清醒的人?”

祁越摸黑找到了房間的門,猶豫著要不要把門開啟。

把他推進來的人似乎是好意,但是在一艘本體是混沌體的大船上,發生什麼都不讓人意外。

他左手搭在下巴上,右手握住門把手,稍微思考了一會,決定先在這個屋子裡靜觀其變。

若是要檢查這艘船,進入這些船艙是不可避免的,不如現在就先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再說。

他靠著門就地坐下,等待眼睛適應這片黑暗,同時也能第一時間聽到門外的動靜。

過了幾分鐘,他已經逐漸能夠看清房間裡的輪廓,門外也迴歸了安靜,沒有一點聲響。

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就是一間像是小宿舍一樣的屋子,房間裡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以及一個很大的衣櫃。

這些傢俱和整個船體一樣,都是純黑色的,好像它們本來就是這艘船的一部分。

看著那張漆黑的床,他好奇的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被子。

傳來的並不是柔然的棉花的感覺,而是一種冰涼的,說不出是什麼材質的觸感。就像是摸到了一片能夠觸碰到的影子一樣。

他忽然眉頭緊鎖,露出了一副十分糾結的表情。

在原地糾結了幾秒之後,他突然掀開被子,鑽進了床裡。

沒有什麼額外的事情發生,除了祁越縮排了一張漆黑的單人床以外。

“挺涼快的,不過還是沒有我家的床舒服。夏天當涼蓆睡說不定會很好用。”

他失望的搖搖頭,隨後從床裡鑽了出來,把被子整齊地又掖了回去。

祁越又踱步到那張桌子之前,桌子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也沒有抽屜之類的空間。他彎曲手指用關節在桌面上敲了敲,又用手掌來回撫摸了兩下。

桌子的的手感摸起來和被子竟然差不多,明明桌子是平整堅硬的,而那床被子是柔軟的,但是在手放到上面的那一剎那,他的腦子就會告訴他,這是同一個東西。

他拉開椅子,坐在那張桌子前坐了一會,確認了坐感還不錯以後,又轉悠到了漆黑的大衣櫃前。

他於櫃門前站定,兩隻手抓住櫃門的把手,深吸一口氣。

隨後猛地開啟了櫃門。

這次衣櫃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就在他迅速拉開櫃門的瞬間,一個人影在衣櫃之中出現,向外倒來。

祁越向後一個小跳,敏捷的躲過了人影。

那個人影從衣櫃出來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嗯……我這個室友好像有點社恐,不太愛動呢。”

他向前走了一步,蹲在那個人影身旁,勉強能夠看清此人的情況。

衣櫃裡的這個人已經死去了,但是屍體沒有開始腐爛,只是顯得有些乾癟,臉上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結合他從衣櫃中掉出來的出場方式,他很可能是在衣櫃中躲避什麼東西,最終不知道為何死在了衣櫃之中。

祁越仔細打量了衣櫃一圈,這個衣櫃裡面和普通的櫃子也沒什麼不同之處,只不過材質和房間裡的其他材質相同,看上去都是整艘大船的一部分。

在確認完沒什麼異常以後,他把地上的屍體又抱了起來。

隨後塞回了衣櫃之中,把門重新關了起來。

在房間裡東摸摸西碰碰,到處都轉了一遍以後,祁越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間門上。

他趴在門口聽了一會,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於是便將門偷偷的開啟了一條小縫。

門外依舊是一片濃稠的黑暗,走廊裡的燈還沒有亮起。

就在他剛剛把門想稍微開的再大一些的時候,忽然心裡警覺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感覺從身體傳來。

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不受控制的自己睜開,一片血紅瞬間覆蓋了他的視線。

門口被開啟的小縫上,有一片漆黑的影子,模模糊糊地組成了一隻手的形狀,此時已經扒住了這扇房門。

祁越用整個身子撞向房門,試圖將房間關上,但是門紋絲不動,就像是被焊在了原地。

他當機立斷,沒有任何猶豫,身子堵著房門,雙手召出大提琴,對著那隻手的位置就招呼了過去。

伴隨著巨大一聲琴響,那隻手默默地縮了回去,房間門也隨之關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祁越背靠著房門,側著頭,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能夠聽到有東西輕輕在房門上撫摸而過發出的微顫,這些響動越來越多,彷彿不斷有更多的手在撫摸他的房門,這些聲音在過了幾分鐘以後便紛紛散去了。

門口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沉寂。

“嗯,看來確實不能隨便開門。剛剛扒我門的那個傢伙似乎不弱,而且還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同類來我這。如果不能把門及時關上的話,他們估計就要來這房間裡開銀趴了。”

在房間裡又呆了一會後,那聲奇怪的汽笛聲再次響起,這次和上次不同,只響了一次。

在鳴叫聲結束以後,房間頂上的燈忽然亮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蒙在了整個房間上。

就在祁越正打量著腦袋頂的燈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還活著嗎?”

是之前把他推進房間裡的那個人的聲音。

“還活著就說句話。”

祁越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房門前,輕輕的握住門把手,然後猛的一下將門拉開。

門外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頭髮鬍子都很長,衣服上面也有許多汙漬,看上去十分的不修邊幅。

他被祁越拉門這一下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往後跳了一步。

“你幹什麼!”

他生氣的朝祁越喊了一句。

“開個玩笑嘛。”

祁越衝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有利於增進咱們的關係。”

“哪有人在一艘鬼船上面跟別人開這種玩笑的,怕不是精神有問題。”

那個男人嘟嘟囔囔地說道。

“熄燈的時候,有一聲很大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他抱著雙手,向祁越提問。

“對啊對啊,我在給我的朋友表演大提琴呢,他特別喜歡,還叫了好多他的朋友一起來聽。”

祁越點點頭,認真的回答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

男人露出一臉問號的表情。

“你剛才黑燈的時候開門了嗎?”

“開了啊,不開門我怎麼給我的朋友們表演大提琴啊?”

祁越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面前的男人人沒什麼常識的樣子,把男人都整不自信了。

“哦,所以你開了門,遇到了看守者,還活下來了?怎麼可能?你能駕馭鬼怪的力量?”

男人懷抱著雙手,狐疑地看著祁越。

“什麼看守者,什麼鬼怪的力量,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講究封建迷信呢?我這是借用混沌體的力量,是科學,別跟封建迷信混為一談。”

祁越耐心地糾正了男人。

“有什麼區別啊!不就是稱呼不一樣嗎!不都是一個東西!”

男人要抓狂了。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鬼怪就是封建迷信,混沌體就是科學研究,稱呼不一樣差距可大了,中文就是這麼奇妙。”

“你!我!唉,算了……看守者你知道了吧,就是那些跟影子一樣的模糊人形,他們會把那些在船上違反了規則的人的靈魂全都奪走,變成你一開始見到的那些行屍走肉,只會機械的執行船上的規則。”

他徹底放棄了跟祁越辯駁。

“原來是這樣……那他們怎麼有些人身上還帶著傷痕?”

“在船上受傷而死的身上的傷口也會保留,而有些人上船的時候就快死了,身體也保持了死前的樣子。”

“前段時間上船了一大批人,上船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快餓死渴死了,上船沒多久大部分人就都死在船上了。估計今天那批人應該都死絕了,看上去是哪的村裡來的,真是一村人都倒黴。”

“……”

祁越聽到這段話,沉默了一下。那個漁村的村民們,在經受了身體的折磨以後,靈魂還要來到一艘怪船上變成一具具行屍走肉。

“這艘船,不能再讓它這麼開下去了。”

“什麼?”

祁越的聲音很小,男人沒聽清。

“沒什麼。那你們其他人呢?”

“呵呵,我們總共也沒剩幾個人,大家都在想辦法逃離這艘船。我們有個房間,上面羅列著我們發現的規則。

如果有人要尋找離開的方法,也會記錄在上面。他要是沒能回來,就說明這方法不行。

以前每次新人也許能活下來一兩個,但是最近兩批新人都不太行,沒一個活下來的。”

“你們最近一兩天有沒有見到一個新人?長得很高很壯,渾身都是肌肉的一個大哥?”

祁越聽到這,急忙詢問男人。

“新人?我不知道,我這這兩天還沒回去交換資訊,我是來外面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新人的。你一會跟我走,我回去問問別人。”

“你在這艘船上隨便行動不擔心被混沌體攻擊嗎?”

“只要小心一點,不要去不知道負責的地方,嚴格遵守規則,小心人多的地方,在外面行動一兩天不是很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