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昊哥,我有些不舒服,去一下廁所。”

“你去吧,我做一下收尾工作,等你好了就可以走了。”

祁越來到洗手間,他感覺自己的額頭總是有莫名的瘙癢,是那種從內而外的,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對著洗手間的鏡子,忍不住想要摳自己的額頭。

他的額頭已經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但是這種狀況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解,反而是鼓起了一個包。

“這是什麼情況?我要開天眼了?”

他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鏡子,看著自己額頭上的鼓包。

在祁越目光的注視下,額頭上的鼓包猛地爆開了。

一隻眼珠在他的額頭長了出來。

“臥槽!”

他被突然爆出來的眼睛嚇了一跳,一拳捶在了面前的鏡子上,把鏡子捶出了發散狀的裂紋。

在一片一片的裂紋中,每一片都照出了他額頭上正在四處亂轉的眼睛。

“什麼情況?我變成二郎神了?還是我被眼球怪附體了?這是我捅爆太多眼球的懲罰嗎?”

伴隨著額頭上的眼睛的睜開,一股油然而生的飢餓感出現了,儘管不是很強烈,但是他還是覺得想要吃些什麼東西。

在碎裂的鏡子中,祁越還注意到了一個事情。

他在鏡子中看到了那雙捂住他耳朵的手臂。

有點想啃雞爪了。

“你沒事吧?”

旁邊的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是一個路人,看到他緊盯著碎裂的鏡子,不由得問道。

他從小就被教導要友善對待他人,他露出一個笑容,對他說:

“我沒事。”

看到祁越轉過來,那個路人有些驚慌失措地轉身逃出了洗手間。

“是我笑的不好看嗎?看來以後得練練自己的笑容了。”

他小聲地嘟囔著。

額頭上的眼睛視線和自己的眼睛顯得不太一樣,它看到的東西跟遊戲裡一樣,也是血紅的一片,而且還能看到其他的混沌體,比如跟著自己的這雙手。

新長出了一雙眼睛,祁越還不是很適應,經過他半天的努力之下,額頭上的眼睛終於閉上了,變成了一條血縫。

祁越在醫院的一把長椅上找到了閉目養神的姜昊。

“我回來了,姜昊哥,走吧。”

“怎麼這麼久?”

“有些拉肚子。”

在結束了醫院的調查後,第七大隊的成員重新回到了會議室進行下一步行動的部署。

“什麼?醫院的病人開始有人死亡了?”

吳琦雪接到了兩人的訊息顯得有些吃驚。

“那就說明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這個現象發現的有些晚,已經給了它太多的發展空間了。”

劉雨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隊長,我們還儘量問那些患者要了當時他們發現音訊的網址,不過這些網址全部都沒有找到,似乎根本不存在。”

姜昊一臉疲憊,只是問了別人幾句話似乎就耗盡了他的精力。

“這應該是一種詛咒的表現形式,它不是真實的網站,它是一種隨機產生的混沌現象,聽過音訊應該就是它的詛咒條件。這種隔著手機的詛咒難以觀察混沌體和詛咒本身,很難針對。”

劉雨一邊翻著資料,一邊分析著。

“有一個辦法。”

剛剛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吳琦雪說話了。

“我們可以詛咒那個詛咒。”

“詛咒也可以被詛咒嗎?”

祁越好奇的問身旁的劉雨。

“大部分情況是不行的,但是隊長說的那個詛咒……比較特殊。不過首先,我們得先想辦法把那個詛咒引來。”

“我們得先去借個人。”

……

……

咚咚咚。

吳琦雪正領著祁越在敲第四大隊的門。

過了幾秒鐘,他們面前的門開啟了,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材練得很好的男性開啟了門,他的身上紋著猙獰而恐怖的紋身,腰間別了兩把刀,一把長一把短。

“簡哥哥,想我了嗎?我聽說你今天在總部,就來找你了”

吳琦雪打招呼歸打招呼,一隻手拉住了面前男人的手,另一隻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放到了他的胸肌上。

“小雪,有段時間沒見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面前男人一邊說,一邊不動神色地拍掉了吳琦雪的手。

“那當然是想你了啊”

“小兄弟,你是?”

男人無視了吳琦雪,轉而開始跟祁越說話。

“哦哦,間隊長好,我叫祁越,剛加入第七局。”

“你就是祁越啊,我聽說你了,你的體檢報告……很有意思。”

“嘿嘿,謝謝簡隊長誇獎。”

“……”

面前的男人叫做簡逸,他是第四大隊的隊長,算是第七局的老人,以前還帶過吳琦雪。

第七局的隊長各有各的轄區,平時很少能相見,而第七局的總部在B市,一般情況下都是由第一大隊負責的,只不過第七大隊剛成立,還沒有自己的轄區。

而第一大隊的隊長和幾位隊員最近失聯了,應該是進入了副本之中,所以就將任務交給了也在B市的第七大隊。

而第四大隊這兩天因為有事情要上報,簡逸帶著兩位隊員正在滯留在B市,這才方便了吳琦雪。

“簡哥哥,我們這次是來找你的隊員的,我們遇到一點事情,需要幫忙。”

“進來吧,有什麼事,坐下再說。”

簡逸帶著兩人進了第四大隊的會議室,聽他們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下。

這次吳琦雪來第四大隊借的人是簡逸的一名隊員,名字叫做楊湘雪,她加入第四大隊的時間也不太長,算是半個新人。不過她身上所攜帶的混沌能力很特殊,可以安排別人的命運,吳琦雪就是想借助她的能力將那個詛咒引來,隨後再詛咒它,讓詛咒自身發生紊亂。

“我覺得可以一試,有成功的可能性。畢竟受到詛咒的人已經時日無多了,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情況也不會糟糕到哪裡去。唯一需要考慮的風險就是,在詛咒詛咒的過程中不要再被詛咒導致你們減員了。”

簡逸對第七大隊的行動方案做出了自己的簡評。

“我們已經有確認有效的隔絕詛咒的方式了。”

“好,我已經通知楊湘雪了,她馬上就到了。”

兩人在會議室稍微敘了幾分鐘舊,祁越就在旁邊聽著。

很快,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抱著筆記本的女生,看起來比祁越要稍大一些,應該是還在讀大學的樣子。她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頗有文學氣質。

“隊長,您找我?”

“小雪,你過來。”

簡逸詳細的給楊湘雪說了他們要做什麼,楊湘雪考慮了一下。

“我可以試試,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代價應該很小。”

“那我們準備一下。”

……

四個人一起返回了第七大隊的會議室。

吳琦雪去拿需要的混沌物品。

第七大隊也是有自己存放混沌物品的地方的,只不過第七大隊剛成立,基本沒有自己的積蓄,他們要使用的那個東西也是吳琦雪自己的,只是不常用放進去充公了而已。

那是張枯黃色的紙,與其說是一張紙,不如說是從什麼東西上面剝下來的一層皮,配套的還有一隻骨筆。

“將與要詛咒的物件有關的物品放在這張紙上,然後拿這隻筆蘸著鮮血在上面寫字,就可以詛咒別人。”

眾人等了一段時間,一直等到祁越的聽力再次失去。由於混沌體復甦程度高,吳琦雪又沒有全力壓制,只過了一兩個小時他就又聽不見東西了。

“喂,祁越,祁越,你還能聽見嗎?”

吳琦雪在他眼前揮揮手。

祁越搖了搖頭。

吳琦雪衝著楊湘雪點點頭,隨後示意大家退出房間。

祁越站在那裡,看著楊湘雪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開始寫字。

“……祁越閒著無聊正在翻著自己的手機,緊接著,那段詭異的音樂詛咒就會找上祁越……”

她一邊在本子上寫字,自己的身上也出現了一道道血痕,傷口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大。

在做完了這些以後,她也退出了房間。

祁越在那裡呆立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自己十分的無聊,想做點什麼來打發時間。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隨手點開了一個影片軟體,開始刷起豎屏影片來。

刷著刷著,一個影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歷史上最偉大的音樂家,他竟然留下了這樣的作品!”

儘管他什麼都聽不見,光讀下面的字幕,他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營銷號的味道,似乎下一秒小編就要出現了。

他把正在播放著影片的手機放在了那張紙上,在手上劃開一道口子,用骨筆蘸了蘸手心裡的鮮血。

“沒想到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有朝一日還會淪落到去詛咒別人的地步。”

他沒法去詛咒一個詛咒死亡,也沒法詛咒那個詛咒如何痛苦受傷,他提起筆,在那張紙上寫了一行鮮紅的大字。

我詛咒你無法發出聲音。

在他寫完這行字的時候,那張紙就像是被血跡印染開了一樣,從原來的枯黃色變為了紅色。

一陣馬蹄聲在他的耳旁響起,隨後周圍的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就結束了?這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祁越也不知道剛才的馬蹄聲代表著什麼,他也沒法確認詛咒是否生效,畢竟他本來就聽不見。

他只得敲敲門,示意門外等候的各位進來。

吳琦雪進來以後藉助遊戲卡帶幫他暫時恢復了一小段時間的聽力,隨後問他怎麼樣了。

祁越聳了聳肩。

簡逸拍了拍一旁的楊湘雪,說道:

“你來占卜一下兇吉,看看有沒有生效吧。”

楊湘雪點點頭,隨後掏出了一塊骨頭。

祁越覺得那塊骨頭看上去很像是一塊人類的肩胛骨,只不過上面有許多的孔洞。

她拿出那塊骨頭,嘴裡唸唸有詞,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開始不斷地灼燒著那塊骨頭的背面。

那塊骨頭從孔洞的位置開始,在火焰的灼燒下開始產生了各種形狀的裂紋,她等到那些裂紋差不多穩定了以後,收起了打火機。

“我看看,呃,大致意思就是說,雖然短期內你的目標達成了,但是將來還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對著那片裂痕看了很久,然後說道。

說完以後,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鮮血淋在了那塊骨頭上,將它完整地用鮮血澆蓋。等她抹去了上面的血液以後,剛才的裂紋竟然離奇的消失了。

“也就是說,這個詛咒暫時被處理掉了。”

“但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