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本來以為這個房間裡只有二個祂可以隨意搓扁揉圓的幼崽,被突然拎起來還納悶著呢,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小狐狸先扭過頭看看虞荼,又回過頭看看拎著祂的人,短暫的炸毛後是惱羞成怒,它的爪子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我不服!我不服!你釣魚執法!嘉木英你不要臉!你欺負小孩子不要臉!”

“嗚嗚嗚嗚~”小狐狸發出似模似樣的假哭,“嗷嗚嗚嗚嗚~”

一隻小狐狸,愣是哭出了狗的架勢。

但拎著小狐狸的人不為所動,他甚至晃了晃小狐狸的後頸皮:“裝夠了嗎?”

小狐狸:“.......?”

小狐狸的爪子都氣開了花,氣開花的爪子直指虞荼的方向:“你有了自己貼心的幼崽,對別人家的幼崽就這麼兇了是吧!”

【謎】的拍賣場外防護特別多,虞荼從小狐狸現身起就開始“搖人”,結合了小狐狸那不像騙人的話,虞荼覺得搖不夜侯來最合適———主要是【謎】的拍賣場裡,竟然還有諦長卿。

在大量的虛空座標裡定位拍賣場用了點時間,所以不夜侯才沒有第一時間趕來,不過現在來的也不算遲,好歹沒讓小狐狸操縱著面具第一次扣在他的臉上。

對於小狐狸說的“別人家的幼崽”.......面具的年代久遠成這樣,就是幼崽都該長成老崽了!

面對這種看起來就麻煩的生物,虞荼表現得相當冷漠,他用兩隻手指拎著那隻迷你的小紅狐狸繼續晃,如果這一幕表現在漫畫裡,小紅狐狸的眼睛裡已經出現了具象化的蚊香圈。

“嘉木英夠了!你夠了!”小狐狸尾巴上翹捲住他的手指,“要吐了要吐了!”

天旋地轉的晃動停止。

暈暈乎乎的小狐狸視線終於恢復了正常,它抬眼就看到之前還飽受祂“欺凌”的二個幼崽都站在嘉木英背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

小紅狐狸這次是真的委屈了,祂哇地一下就哭了:“你好過分......你真的好過分......你之前最喜歡大胖雞,現在最喜歡自己同源的幼崽,你就逮著我欺負,我告訴你,可多人喜歡我了嗚嗚嗚———”

哪怕後頸皮還被不夜侯拎在手裡,小狐狸難過得也快撅了過去:

“幾千年過去了,你見面就欺負我......你沒有良心,要不是聞到天賦同源的資訊,我、我才不出來幫忙呢.......”

小狐狸連哭帶踹,和之前的表現判若兩狐。

埃裡克用手肘撞了撞虞荼的胳膊,小聲道:“不夜侯前輩幾千年前養過的幼崽找上門來發現監護人有了新幼崽?”

虞荼:“.......別問我,我不知道。”

郝芝芝也湊過來:“荼荼,醋啦?”

虞荼:“沒有!”

他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但埃裡克和郝芝芝顯然不知道,他們倆交換了一下視線,兩人好

像不約而同地懂了些什麼———

幼崽的嘴,就是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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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又打不過,踹又踹不動,小狐狸的眼淚一收,一邊抽噎一邊磨牙,它尾巴擺了一下,扭頭就想回到面具裡。

然後......後頸皮被捏在手裡,跑不掉。

小狐狸好像和不夜侯,或者說不夜侯的曾用身份“嘉木英”很熟,虞荼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並不妨礙他抓住這個機會。

他將小狐狸放到桌面上,在小狐狸將面具召回後,問:“不要碎片了?”

衝上前爪子已經按到面具上的小狐狸一個急剎車,它扭過頭,兇巴巴道:“反正你都來了,那個被我標記的幼崽,你自己想辦法救唄!”

它的說法很奇怪,明明是它種下的標記,卻又好像不是它。

虞荼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說:“你是墮化的九尾。”

虞荼之前在似太山上遇到過一隻墮落化詭的狌狌,墮化的狌狌知人之過去,便可食人之未來。

“墮化”這個詞太過如雷貫耳,以至於埃裡克和郝芝芝一瞬就反應過來了,面前這隻小紅狐狸的身份———詭獸。

《山海經》中的異獸細分可分為瑞獸、兇獸、災獸等各個種類,但無論什麼型別的異獸,墮化之後都會被統一稱為“詭獸”。

九尾是瑞獸,象徵王者興,也是在上古時期被崇拜的圖騰之一,瑞獸墮落化詭......他們倆瞬間警惕起來。

詭獸不可能保持墮化前的神智,這隻小紅狐狸.......真的好奇怪。

在不夜侯說出“你是墮化的九尾”時,表情豐富靈動的小狐狸就像被定格了似的,房間裡安靜得針落可聞,只有拍賣師的聲音透過“落地窗”傳來,內容和虞荼戴上面具後所看到的未來一樣。

“時間真公平。”它喃喃自語,“你、我......沒人贏得了時間。”

妖異的紅芒從祂身上升騰而起,埃裡克、虞荼、郝芝芝二個人忽然聽不到小狐狸在說什麼———小狐狸用結界將他們隔開了。

小狐狸說:“嘉木英,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

這是除了已經消逝的諦聽以外,另一個這樣明確的說過認識不夜侯的存在,只是諦聽稱呼不夜侯為玉川先生,小狐狸稱呼不夜侯為嘉木英。

虞荼看著小狐狸的眼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面對諦聽也好,面對小狐狸也罷,對著這些似乎認識他的人,他什麼印象也沒有。

小狐狸好像有點傷心,但那傷心稍縱即逝,又好像只是一個錯覺。

祂說:“他們稱呼你為不夜侯,那你就是不夜侯吧。”

虞荼問:“你曾經對我.......很熟悉嗎?”

“不重要。”小狐狸說,“都已經過去了。”

“落地窗”外已經點亮了四盞王燈,按著加場的規則,四顆“星辰”暫時沒入了另一個臨時構築的空間。

戴上面具在“未來”裡看見的另一片空間,裡面

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但現在,黑暗裡是流淌的星河,拍賣師藏身在星河裡,問出了一模一樣的句子:“請問四位貴賓是選擇爭文魁,還是鬥武星?”

【飛光不度】裡,諦長卿的聲音傳出:“加場裡只有我們這些人,沒必要整這些虛的。”

【曜靈安藏】裡,謝見微開口:“諦長卿,你又要橫插一腳?”

“謝見微,別說的這麼難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拍這個東西,但你們都想要,那我也想要。”未來似乎一比一在此時復刻,諦長卿懶洋洋的聲音將對話向前推進,“還有兩位朋友,都不作聲嗎?”

“未來”已經落在了拐點,虞荼突然開口:“你想要我說什麼?”

【飛光不度】裡,本來懶洋洋拋著裝飾品玩的諦長卿忽然鯉魚打挺,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夜侯?!”

諦長卿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隱隱作痛,彷彿那個差點讓他見到太奶的腦瓜崩並沒有徹底消失。

不夜侯不是不愛出門嗎?怎麼這麼巧又撞上了!這簡直不合理!

不夜侯介入了即將發生的未來,於是未來偏離了最初的走向。

謝見微在諦長卿的震驚過後絲滑地做出了選擇:“鬥武星。”

【海上宮殿】裡的顧鴻影和羅伯特當然不會和謝見微唱反調,於是鬥武星兩票。

知道自己勢必沒有選擇的權利,諦長卿在【飛光不度】裡直接棄權———還省的多挨一頓揍。

諦長卿主動退出,剩下二盞王燈,【海上宮殿】直接舉了白旗,【曜靈安藏】裡的謝見微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問:

“不夜侯前輩,您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虞荼也想過他為什麼要以不夜侯的身份開口,干擾小狐狸所說的“沒有被完全固定的未來”,但這好像並不需要過多思索———

“尋找缺失的記憶。”

謝見微眼眸微動,沒人知道她這一刻在想什麼,她只是勾唇笑了一下,然後說:“我棄權。”

二盞王燈全部棄權,[古董碎片]歸屬於【萬物之音】,臨時構築的空間解體,四間房間重回【謎】的拍賣場。

拍賣師在臺上笑著介紹下一樣拍品,彷彿對之前的暗流湧動一無所覺,被四盞王燈相爭過的拍品,送到了【萬物之音】。

透明的氣泡破裂,一塊成年人巴掌大的、不規則的青銅碎塊落到了虞荼手中,之前遠看碎塊上紅紋的顏色有點像面具白底上的斑駁,現在拿起來對比,才發現根出同源。

小狐狸的大半身體都重新融入了面具裡,化成了面具上的紅色花紋,或許是碎片和麵具都處在同一空間的緣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面具上的斑駁就好似多了幾分。

虞荼細細打量著碎塊,這個碎塊看起來很像他在記載裡見過的鎮塔,但鎮塔早在一千二百年前就不知所蹤。

碎塊上花紋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詭異中透著熟悉,很像墮落化詭的狌狌,面具的氣息也同源———面具同樣在墮化。

可是.......將能量聚集在雙眼,能看出小狐狸並不真實存在,它只是一團能量,一團記憶。

記憶也會被墮化侵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