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王朝12年,雁北郡邊陲小鎮。

雖屬邊關,但云中鎮卻是遊牧民族和北雁王朝的主要通商地。

路上茶館林立,供來往客商休息聊天之用。

只見一瞎眼道人帶著一道童坐在一處茶攤,兩人只點了一碗茶水。

道童十五六歲模樣,長的卻是眉清目秀,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女娃娃。

道童名為林哲,別看長的眉清目秀,卻是天生殘缺。

生下來就是個不男不女的玩意,也被村裡人視做不祥之兆拋棄荒野。

後被瞎子道長所撿,便隨著瞎子道長雲遊四方。

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耳朵卻靈的很。

只見林哲盯著一個賣肉包子的攤位,饞的直咽口水。

“咕嘟。”

啪!

道人手中的拂塵杆輕輕的拍在了林哲的後背。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喝茶。”

林哲這才不情願的轉過身來,對著道人抱怨道。

“師父,咱們又不是和尚,為啥就不讓我吃肉呢,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吃饅頭燒餅,你看我都瘦成什麼樣了?”

對於林哲的抱怨,道人只是微微一笑。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道人豈會不心疼林哲,只是林哲從小就在吃中藥調理身子,所以得忌口葷腥。

“你小子天生殘缺,好在你師父我精通道家醫術,知道你這種病叫隱睪,唯有我武當太乙玄經方可根治,可太乙玄經只傳歷代掌教,而且傳到這一代和你的身體一樣,也是殘缺不全,功效也自然大不如從前,若不是我每天給你用藥調理,即便你小子學會了太乙玄經,你那玩意也別想長出來。”

所謂不曾擁有,也就沒那麼大的念想。

那玩意沒有就沒有唄,大不了蹲著尿,最起碼不用擔心會尿在鞋上。

“師父,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呀,難道非得長出那玩意像您一樣,每次都尿溼鞋面。”

“混賬話,老天給咱們的每一個器官自然有他的用處,你沒有過怎麼知道那玩意好不好?你師父我當年如果不是貪圖…”

說到這,道人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摸了摸林哲的頭頂。

“傻小子,等將來你有了就會知道其中的奧妙,為師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長出來還不一定呢。”

“所以我們要從漠北趕回武當山,去參加那個什麼天師傳承?好讓我有機會習得太乙玄經,就是為了讓我長出那玩意?”

林哲搞不懂,明明是自已殘缺。

為什麼師父比林哲還急?

武當乃名門正派,凡是武當弟子都會被送下山雲遊學習。

老道名為林雲,道號齊天道人,乃是當代掌教師弟,年輕時候發現心上人背叛自已,認為自已有眼無珠,一氣之下挖去了自已的一雙照子。

從那以後林雲就四處雲遊,還遠離中原專挑西域漠北等地區。

中原熟人太多,之所以走遠遠的,就是為了讓人們忘記他。

如果不是為了林哲,林雲這輩子都不會踏入中原半步。

即便離開中原十幾年,林雲也有資格在外收徒,只要回到武當山,把林哲的名字入譜即可。

看著林哲天真無邪的樣子,林雲打心眼裡羨慕。

如果當初他能有林哲這般心態,又何苦背井離鄉。

“你小子雖然天生殘缺,卻也天賦異稟,從小學什麼東西都快,連我武當最厲害的輕功踏雪無痕,也只學了三日便可爐火純青,我師兄如果看到你這般資質,定會將太乙玄功傳授於你,將來好替我武當光耀門楣。”

林哲從小跟著齊天道人,盡得齊天道人真傳。

加上齊天道人從小給林哲補身子,林哲的內力早就遠超同齡人。

十五歲的年齡,便能擠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配上踏雪無痕這種絕世輕功,即便林哲碰到化境高手,也可以全身而退。

一流高手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在一流高手之上還有化境高手。

化境可分為四重。

一重陰陽境,二重四相境,三重便是地仙境,天人之下我無敵。

至於四重太玄境,也只是個傳說而已。

據說當年天下只有一人達到了此境界,當時就坐地成仙,還為武當留下一部太乙玄經的神奇功法。

練至大成方可讓身體重生,練至化境便可飛昇成仙。

當然這些只是傳說,就連武當掌教也沒有練至大成,至今仍是陰陽境。

至於四相境和地仙境,就像鬼一樣,所有人只是聽過,但並未見過。

就在這時候,一個挑著扁擔賣魚的路過茶攤。

齊天道人使勁嗅了嗅鼻子,像是問到了什麼一樣。

趕緊將賣魚的攔了下來。

“你這扁擔的簍子裡可有黃鱔?”

買魚的還納悶呢,自已的簍子還蓋著,眼前的老道就怎麼知道里面有黃鱔?

好在有生意做,也顧不了那麼多,索性就把簍子開啟端到齊天道人面前。

“道爺好眼力,剛抓的黃鱔,保證新鮮,您來幾條?”

齊天道人像狗一樣,趴在簍子上享受般的聞了聞。

“恩,不錯,是挺新鮮的,這一簍我全要了。”

聽到齊天道人這麼說,賣魚的嘴都快咧到脖子根了。

唯獨林哲一臉的嫌棄。

從小看見黃鱔就肉疼,道人不讓林哲吃葷腥,卻經常讓林哲喝鱔血,說是對林哲那玩意有幫助。

即便是有幫助,那也得有那玩意才行啊!

“師父,我能不喝嗎?實在是太腥了,而且土腥味還重,要不等我將來有了再喝?”

“不行,等有了再喝就晚了,師父是過來人,還能害你不成,那玩意有了也不一定好使,到時候再調理不得急死人了,有了那玩意不能用,那種感覺不好受,你就聽師父的吧。”

說著,就將指甲掐進黃鱔的下顎,另一隻手從尾巴捋到鱔頭,幾滴鱔血就滴進了茶碗裡。

如此重複操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所有黃鱔放血完畢。

這等手法,把賣魚的看的一愣一愣的。

賣魚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殺黃鱔的,忍不住對著道人豎起了大拇指。

“道爺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