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景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大廳的內的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當然紀知棠也聽見了,她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手中的杯子,骨節泛白,臉上的笑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在來之前她就預想過宋辭景看見她的反應,也做過心理準備。

只是沒想過他會像現在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說出這句話。

宋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看著紀知棠的表情先是心疼,轉而又看著宋辭景怒斥道:

“棠棠還在這呢,你當著人家姑娘棉說什麼東西!”

宋辭景淡漠的瞥了一眼紀知棠,絲毫沒有因為宋老爺子的怒斥退卻,反而是繼續開口道:

“當著她的面說清楚也好,省的日後還有什麼讓她誤會的。”

紀知棠的心臟猛的漏了一拍,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的慌亂。

宋辭景從來沒有用這麼冷漠疏離的語氣同她說過話。

她努力剋制著心底的委屈,維持著表面的情緒,身子僵硬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宋辭景的視線落在紀知棠身上,頗有些審視的意味。

他的目光太直接,彷彿一束刺眼的光芒,令她感到難堪。

宋辭景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繼續開口道:“我以為昨天和你說的夠清楚了,希望你別在讓我為難,不然我真的會討厭你。”

他的一字一句,像是帶著寒霜一般砸向她的心底。

宋二叔看不下去了,蹙了蹙眉訓斥道:“辭景,宋家怎麼教你這麼和女孩子說話了。”

紀知棠有些慌亂的將水杯放回茶几上,連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面對宋辭景犀利的眼神,她直直的站起身,抬頭與他對峙。

幾秒後,紀知棠像是下了決心般,開口道:“我承認我到宋家來,也是想再見你一面,以後你擔心的那些事不會再發生了。”

宋辭景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軟了,聲音柔和了些許:“最好是這樣,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

“不用!”

紀知棠直接開口打斷了他,斬釘截鐵地拒絕宋辭景的提議,繼續補充道:

“我沒有什麼興趣多一個非親非故的哥哥,從今以後我們不用再聯絡了。”

紀知棠拿起沙發上的包,對著宋老爺子和宋二叔深深的鞠了一躬,保持著教養和尊敬說道:

“爺爺,二叔,我先走了。”

話落,紀知棠在宋老爺子和宋二叔錯愕的目光中狼狽的從宋家逃離。

宋辭景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薄唇抿成一條線,眸光深沉晦暗,不知在想什麼。

宋老爺子氣的直跺腳,指著宋辭景喘著粗氣,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你是要氣死我!還不快去把人追回來!”

宋辭景站在原地不動,看向紀知棠逃離的方向,不想解釋什麼。

宋老爺子見此,難得對宋辭景黑了臉,訓斥道:“你不去和棠棠道歉,就別出現在我面前。”

宋辭景依舊不為所動,語氣冰冷平靜:“我不認為我有什麼錯。”

扔下這句話、宋辭景抬腳上樓,消失在宋老爺子面前。

“你這個臭小子!氣死了我!”

宋老爺子捂著心口,將柺杖一下又一下砸在地面上。

宋二叔也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平時是怎麼了,搖頭嘆息著。

紀知棠從宋家離開後,開著車在大街上迷茫打轉了許久,最終將車停在了追風俱樂部前面。

追風是顧家產業,顧盼盼沒有什麼商業天賦,畢業之後就一直經營著這傢俱樂部,這裡也就成了幾人平時常來的地盤。

紀知棠來的時候,顧盼盼正在吧檯調酒,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隱隱覺得不太妙。

顧盼盼將酒杯輕輕放下,試探性的問道:“你和宋辭景又怎麼了?”

紀知棠渾身沒有骨頭似的趴在桌面上,眼眶溼潤,低著頭一言不發。

見她不說話,顧盼盼戳了戳紀知棠的胳膊,關心道:“說話啊姐,你要急死我?”

紀知棠吸吸鼻子,強忍著委屈將剛剛在宋家的事全盤托出,說到最後連聲音都是哽咽的:“我沒想過他反應這麼大………”

顧盼盼先是驚的張大了嘴,半晌沒反應過來,後又開始大罵宋辭景自戀腦殘。

“明明是他自已說當什麼都沒發生的,你去了宋傢什麼都沒說呢,他拽什麼呀!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