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月看向莊夢離,見她雙手環抱胸前,美眸淡然的看向其他方向,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已。

姜行月問道:“你不吃醋嗎?好歹說一句呀,比如你的眼裡只能有我,不能有其他女人之類的話。”

“姜先生還真是自作多情呀。”

“姜先生要是想找幾位佳麗排解寂寞,我可以幫你物色物色。”

莊夢離平淡的語調,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

“那倒不必。”姜行月頭搖得像撥浪鼓。

“姜先生真是純情,實話告訴你吧,我認識的男人,可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所以以後,不用在意我吃不吃醋了。”

莊夢離挑了挑蛾眉,唇角露出一絲壞笑。

莊夢離沒有吹牛,她曾是上海灘最妍麗的紅玫瑰,一顰一笑足有勾魂攝魄,多少男子不惜為了她豪擲千金,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此刻被鐵鏈綁住的紅衣女子見到兩人,眼圈一紅,泫然道:“你們是茅山派來殺我的吧,罷了,臨死之前,我還有一事相求,請你們轉告顧郎,我過得很好,我不想讓他傷心難過。”

“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是來救你的。”

“有什麼話還是當面和你的陸郎說吧。”

說完,姜行月手起刀落,將綁她的鐵鏈斬斷。

見兩人確實是來救你自已的,夢瑤趕緊斂衣行禮,髮髻垂下的銀流蘇晃動,感謝道:“多謝二位相救,夢瑤感激不盡,日後定會結草銜環報答你們的恩情。”

“不必客氣快起來。”

莊夢離連忙扶起她。

三人走到鎮妖塔門口,看到鍾明曦擋在了門前。

他陰鷙的看著夢瑤,突然“錚”的一聲,手中的長劍驟然出鞘,霎時劍光四射,萬點寒星閃耀。

“怎麼,道長很討厭我們?”

莊夢離的窈窕身影擋在了夢瑤的前面,笑著說。

鍾楚曦冷冰冰的說:“交五百大洋給我,才能放人。”

“行,不就是五百大洋嘛,我回頭燒給你。”

姜行月絲毫不買他的賬,用手指夾住他的劍尖,只是稍微一用力,劍直接斷成了兩截。

殭屍的身體素質極強,堪稱是銅牆鐵壁,就算劍砍在身上,也如撓癢癢一般。

鍾明曦一驚,知道自已不敵,往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在昏黃的路燈下,顧寧遠緊緊的抱住夢瑤,深情款款的說:“夢瑤,你終於回來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夢瑤的細腕溫柔的環繞在他的胸口上,柔聲說:“傻瓜,我這不回來了嘛,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顧寧遠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顫抖的對姜行月說:“現在該兌現我的諾言了,老同學,請處置我吧。”

姜行月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他。

“住手,不要傷害我相公。”夢瑤擋在了顧寧遠身前。

顧寧遠摸著夢瑤潔白無瑕的臉,叮嚀道:“夢瑤,你聽我說,人做錯事了就應該受懲罰,是我出賣了自已的隊友,我不能逃避自已的罪責。”

夢瑤不停地咬著頭,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姜行月直接扣動了扳機,子彈卻沒有打中顧寧遠的要害,而是打中了他的腿,霎時血花四濺,他感覺火辣辣的疼。

夢瑤趕緊扶起顧寧遠,幫他止血。

“這條腿,就是你出賣隊友的代價,現在我們恩怨已清。”

說罷,姜行月拉著莊夢離轉身離開,只留下那一道長長的背影。

與此同時,巫夜也得知了將臣的下落,他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澳門。

巫夜走進了一家富麗堂皇的賭場,女侍者鞠了個躬,露出溫柔的笑容:“先生,這是你的籌碼,請當面點清,離櫃概不負責。”

他接過籌碼,並沒有去數,富饒的賭場不會差這點錢的。

巫夜扶著單簧管似的鐵藝扶手往前走,在人群中看到了將臣的身影,他裝作漫不經心的走到侍者身邊,取出一沓鈔票塞到他兜裡:“這是我剛從地上撿的,麻煩你交到櫃檯,再幫我個小忙。”

侍者點了點頭,他慢慢的靠近賭桌,放眼望去,所有的賭桌都排列有序,擺放整齊,沒有民間賭坊的混亂,哪些因為輸錢而挑事的人,都會被賭場專門的打手拉走,以維護良好的秩序。

舞臺中央的噴泉,在燈光的作用下,宛若孔雀開屏,尖叫聲和狂歡聲不絕於耳,這才是,真正的天堂!

賭桌上,一個身著白色西服,梳著油亮髮型的中年人,正在專注的進行著博弈,正是殭屍王將臣,他因女魃的死而傷痛,想報仇又打不過冥王幽徹,變得日漸消沉,終日靠酒精和博彩麻痺自已。

他根本不在乎錢,贏了錢,又故意輸掉,只是享受遊戲人間的樂趣。

巫夜推開激動的人群,抬步走過去:“主人,你過得可真滋潤,還記得女魃嗎?”

將臣抬眼看向她:“我知道,她死了。”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股腦灌到肚子裡。

巫夜正色道:“不,她還活著,只要找到剩下的四個神器,就能復活她。”

周圍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不用擔心他們聽得懂。

巫夜將法器通天境遞到他手心,並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沒想到將臣又將通天鏡推了回去,嘆道:“我只想享受眼前的快樂,不想再糾結這些陳年舊事了。”

巫夜笑著說:“人生就像一場賭局,你可願意和我賭一局?用命運作為賭注,若你贏了,我就把我的資產都給你,若是你輸了,就要跟我走。”

將臣覺得自已賭技了得,欣然接受:“一言為定。”

“開局!”風姿綽約的女荷官,頭戴著貝雷帽,明眸皓齒,深v的衣服裡隱約可見溝壑,她在兩人桌前各放了個蠱鍾,笑的風塵而魅惑。

“咚咚咚”黑色的蠱鍾在他們手裡忽上忽下。

將臣閃著血紅的瞳孔,控制著骰子的走向,心裡盤算著:“來個全圍,你輸定了。”

而巫夜則用戴著碧藍扳指的指頭,敲擊著桌面,氣定神閒,將臣更加自信,將蠱鍾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一旁穿燕尾服的紳士,彬彬有禮的為他揭開蓋子,正是巫夜剛剛買通的侍者,他按動了一下蠱鐘上端控制電磁鐵的機關,灌入鐵丸的骰子立時受到磁力影響,變換了點數。

原本圍六的點數一下子變成了一四五,而巫夜這邊的點數是四四五,還是外八門,裁判當即宣佈巫夜勝出,將臣感到很丟面子,氣憤的指著他喊道:“好啊,你出老千!”

巫夜攤了攤手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將臣挨個問了周圍的賭客,都搖頭否認他作弊,沒有辦法只好認輸:“好小子,真有你的,好,我跟你走。”

兩人正打算走出賭場大門,突然來了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在他們面前一橫:“等等,贏了錢就想走嗎?”

原來將臣透過法術,連贏了數十把,引起了賭場老闆的不滿,於是派手下過來刁難。

巫夜想要動手,將將臣攔住了他:“算了,我不想為這點小事動手。”

對殭屍始祖來說,這些凡人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他將贏來的錢財全都奉還,沒想到他們蠻橫的拿走了錢,還罵了一句:“華國來的窮佬,快滾。”

將臣當即踹出賭桌,用劈手砸趴下一個,然後閃電般的踹出一腳,把另一個踢出幾十米遠,剛才還很囂張的大漢被打的鼻青臉腫,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將臣有自已的原則,指責他個人可以,侮辱國家就不行。

他們大笑著走出賭場,不像是上下級關係,倒像是知已好友。

天空被霓虹燈照耀的像一片片火燒雲,車輛的喧譁和人聲的嘈雜,讓將臣開始有些懷念,那混沌的上古,那時候女媧還沒有造人,天地之間,只有將臣和女魃兩個人。

不,還有一個人,冥王幽徹,他在深淵凝視著將臣和女魃。

冥王幽徹,掌管著冥界,哪裡是輪迴轉世的地方,是萬物的盡頭,眾生的熔爐,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僧尼道俗,都無法逃脫冥界之火的灼燒,所以對幽徹而說,世間的一切生靈,都是他腳下的塵埃,理應得到審判。

因為殭屍死後魂歸星空,不歸地府掌管,所以幽徹就來找他們的麻煩,想要讓他們也墮入輪迴。

那一日,幽徹帶著一群陰兵圍住了他們,為了給將臣爭取逃離的時間,旱魃放棄了生的機會,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劃過:“別擔心,當月光重圓時,當眾星飄墜時,我會回來。”

“主人?”

巫夜的聲音把將臣的思緒又拉回到了現代,讓他從那糟心的回憶中解脫出來。

“這玄明子是道士,與殭屍勢不兩立,他如何會好心幫助我們殭屍一族復活女魃?再說,這通天境是金水之精,剋制殭屍,就算傷不了我,也傷的了你,怎麼會成為復活女魃的神器?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看著遠處流星劃破夜空,落在地下,巫夜答道:“不知道,但如果換做是我,我不會留下遺憾,即使是假的。”

這句話打動了將臣,他突然覺得不敢嘗試的人生確實很悲哀,就像這颯沓的流星,是不是到落地的那一刻,才感到後悔?於是他拿起通天境,按照篆刻的咒語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通天境突然放出紅色光束,直衝雲天,形成五芒星的形狀,在希臘神話中,這符號代表大地女神的象徵,他們想到了其中的暗示。

也許五芒星在地球上的對應區域,就是五個神器的藏匿地點,知道了其中之一在茅山,那就能推斷出其他神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