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武田毅雄真的還活著,我一定要殺了他,為炳炎報仇。”

莊夢離從門外偷聽到他們的交談,榴齒咬的咯咯作響。

“先別想那麼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此時,悠長而古樸的小巷子裡卻暗藏著殺機,一群荷槍實彈的日本兵正在追逐他們,子彈呼嘯著從他們頭頂飛過。

姜行月也掏出毛瑟槍,回頭開了一槍,子彈劃破長空,直接射穿了一個日本兵的頭部,殷紅的血點留在眉心。

“真是找死!”

莊夢離冷冷一笑,抬手一揮召喚出一大群蝴蝶,這蝴蝶翩翾著粉色的翅膀,將毒粉撲簌到哪些日本兵身上。

哪些日本兵沾染上了毒粉,感到奇癢難耐,用手去抓撓,皮肉就紛紛脫落,露出了白花花的骨頭,死相極其的恐怖。

“還是你狠!”

姜行月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姜行月作為警察陪同島川隆太一起調查李大川的企業。

當島川隆太見到姜行月後,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先是憤怒後是嘲諷,心想:“華國的警察素質不行呀,竟然在公開場合調戲婦女,要是他們政府官員都是如此,那帝國的“偉業”就更好實現了。”

莊夢離則喬裝打扮成普通警察,跟在姜行月的身後。

李大川屁顛屁顛的跟在島川隆太身後,諂媚的說道:“歡迎島川長官到我的企業,我代表全體員工對你表示誠摯的問候。”

島川隆太白了他一眼:“這麼隆重的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君在開歡迎會呢,我可是例行檢查來著。”

“那是,那是,能不知道嗎?我李某對皇軍那是忠心不二,島川長官儘管查。”李大川點頭哈腰的說。

島川隆太沒有理他,帶著一行人踏步走入企業。

這大川企業別的不說,修的倒是高大宏偉,裡面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在繁華的鬧市區,也能安靜的辦公。

姜行月衝旁邊身穿警服的莊夢離使了個眼色,她迅速蹲下來作撿東西狀,順利躲過了眼線。

然後她麻利的脫去警服,換成便裝,藉助簾幕的掩護,順利的鑽入通風管,匍匐前進,有人察覺到風聲,回頭望去,卻見窗簾浮動,沒有看到人眼。

通風管的盡頭,是隻有實驗人員才能出入的地方,戒備森嚴。

她小心翼翼的躲在牆邊,拿起一面鏡子看著走廊那邊的情況,為了不惹人注意,她假裝梳妝打扮,給嘴唇塗上了口紅,如櫻桃一般誘人。

突然,從左邊的隔間忽然竄出兩個人,他們穿著白大褂,看到莊夢離形態有些可疑,問道:“小姐,你在做什麼?”

莊夢離向後攏了攏頭髮,像雲霧一樣散開來,露出精緻的臉蛋:“我在可憐鏡中人。”這話不假,鏡中,倒映的是他們的身影。

兩人相視笑了笑,以為她孤芳自賞,卻算不到她觸發了口紅的機簧,兩隻麻醉箭驟然飛射,兩人中了招,昏迷了過去。

莊夢離嫻熟的將兩人拖到了無人的房間裡,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乘坐電梯到達了地下五層。

這裡有各種各樣的研究器材,不時發出試劑與燒杯的碰撞聲,莊夢離貼在天花板上,蘭指像鐵鉤戳進牆壁,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研究主管好像有了新的成果,激動的手舞足蹈,同時以自已為榜樣,教育身邊的人:“科研者的目光不該狹窄,要放眼整個世界,去努力的改變它,比如我。”

周圍一片唏噓,他搖了搖頭,走回自已辦公室,莊夢離乘機躍下,反鎖住門,然後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嚨:“說,研究藍血殭屍的檔案在哪?”

面對恐嚇,研究主管擺出大義凜然的神態:“科學家要隨時做好為事業犧牲的準備,我是死也不會說滴!”

莊夢離有意戲弄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用那鋒利的匕首,在他脖間遊走:“你要是不說,這割的是深是淺,我就不好把握了。”

雖是綿言細語,卻讓他寒毛直豎,忙結巴的說道:“不過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有的時候也會變通,我告訴你就是了小姐,饒我一命。”

研究主管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搜出幾份檔案遞給她,莊夢離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笑道:“你很誠實,今天就先饒了你的小命。”

說完,莊夢麗就一躍跳進清理垃圾的管道,滑了下去,一頭栽到垃圾堆裡,瞬間覺得惡臭撲鼻,她平時很愛乾淨,喜歡用名貴的香水味,現在卻散發著垃圾味,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這小滑頭,髒活累活都丟給我,自已倒輕鬆,本小姐下次不幹了。”

企業的辦公區內,島川隆太翻看了一遍資料,姜行月也跟著檢查了一下,發現李大川確實和武藤毅雄有合作,而且並沒有搜出反日的證據。

島川隆太說道:“李君,是我冤枉了你,你是清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繼續為帝國盡忠。”

“不介意,不介意,島川長官辛苦了,留下了吃頓飯吧。”李大川諂媚的說。

“不了,我還有軍務在身,先告辭了。”

島川隆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姜行月走出了大川企業,躲在角落裡,見蓬頭垢面的莊夢離一瘸一拐的走來,潔白的俏臉上多了點汙漬,憋氣窩火的將檔案袋塞到他手裡。

姜行月也沒注意她的狼狽,激動地說:“太好了,總算拿到證據了,我這就帶到警局,然後抓捕李大川。”

莊夢離搖搖頭:“不行,不能帶到警局。”

“為什麼?”姜行月一臉疑惑。

“警局的人和日本人是一夥的,你把證據交過去,可能李大川不會被抓,你卻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莊夢離答道。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那該怎麼辦?”

姜行月點點頭,他反應過來了,現在管轄自已這片區域的是日本人扶持的偽政府,法律是日本人說了算的。

“看來只有把這份資料交給軍統鋤奸隊和地下黨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莊夢離頓了頓,無奈的說:“可是,我不認識地下黨的人,軍統的人我倒是熟。”

“我認識地下黨的人,我以前的同學就是。”姜行月脫口而出。

莊夢離輕啟紅唇:“那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地下黨的人,我去找軍統鋤奸隊。”

“不過,找之前,這資料要改改,不能牽扯到你。”

姜行月檢查一遍資料,將有寫莊夢離的部分都刪去了,他不想讓莊夢麗再捲進這件事。

走到大川集團的房頂,姜行月看著遼闊的天空,萬里無雲,碧藍如洗,舒坦的吸了一口空氣,曾幾何時,呼吸新鮮的空氣也成了奢侈。

城市被貪婪和慾望充滿,吸入的也是汙濁之氣,在這裡,正義得不到伸張,罪惡得不到懲罰,因此他立志成為一名警察,以一已之力對抗黑暗,可是現在,自已也變得有汙點,為了分不清是感情還是友情的情意,而保護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背棄了年輕時哪個看不慣一點罪惡的自已。

他俯瞰著這個為之奮鬥的城市,點燃了一根香菸,感嘆道:“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溼鞋!”

莊夢離坐在他旁邊,玉音婉轉:“姜先生,之所以會徇私,是因為舍不下夢離吧。”

莊夢離會讀心術,知道他的想法,也點燃了一根菸,縱情的吮吸著,煙裡,帶著淡淡胭脂味兒:“不知從何時起,我們都變成了自已討厭的人,相信姜先生的作為,也無關風月,只是愛了,便去做,夢離又何嘗不是呢。”

姜行月拍了拍她的香肩:“朋友之間應該的,不是嗎?”

他站起身來,說道:“走吧,這件事還沒完,該去找人了。”

莊夢離露出甜美的笑:“待我換件衣裳吧。”

服裝店裡,櫥窗裡放著琳琅滿目的衣服,姜行月說道:“選一件吧,喜歡什麼風格?”

她挑來挑去,相中了一套孔雀藍高領繡白牡丹的旗袍:“我喜歡這件。”

姜行月笑著說:“我說,莊小姐,現在大街上都貼著你的通緝令,就不要這麼張揚了,形象跟通緝令上的畫像太一致可不好。”

“依我看,咱們換個風格,就這件吧!”

那是一件黑色的皮衣,採用啞光皮,加了暗花設計,美女穿上很酷很颯。

莊夢離穿上了皮衣,在鏡中打量著自已:“怎麼樣,可還稱眼?”

她雖穿了低調的衣服,依然掩蓋不了風塵味,顯得嫵媚動人。

姜行月稱讚道:“好看,你人漂亮穿什麼都好看,穿高調的衣服就如明媚花開,穿低調的衣服就如黯然星辰,都是人間最美的風景。”

聽到這話,莊夢離的腮上飛上兩片榴花瓣,隨即嫣然一笑。

“那想必姜先生的眼睛會更美。”

“為什麼?”

“因為你的眼睛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