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病情加重

“我要外出公差一段日子，這段時間裡，你一個人都幹了些什麼？”他的語氣冷冰冰的，帶著毫不掩飾的質問意味。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詢，她的心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慌亂和心虛，舌頭也像打了結似的，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情急之下，她只能拼命轉動腦筋，試圖尋找其他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回答嗎？如果不是酒店裡面的工作人員及時發現並救了你，恐怕現在你早就小命難保、魂歸西天了！”李逍瓏怒目圓睜，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祁之悅被嚇得身體一顫，嘴唇囁嚅著想要解釋：“我……我不是想……”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逍瓏粗暴地打斷了：“不是想什麼？難不成你是故意尋死覓活的嗎？”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憤怒的表情。

“我只是太難受了，不是想要尋死覓活只是想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你連你的命都差點給消走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沈一？所以才借酒消愁。”

“你的病......”終於，李逍瓏艱難地開口，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祁之悅打斷。

“我的病，我知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現在待在醫院裡，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多爭取一些喘息的機會罷了......”祁之悅的眼神黯淡無光，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

“不，你的病一定會有辦法治好的！”李逍瓏緊緊握起拳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他不願意看到祁之悅這般消沉頹廢，更無法接受她放棄對生的渴望。

然而，祁之悅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醫生們也束手無策。恐怕......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了......”她的目光遊離不定，似乎在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又似乎在默默與這個世界道別。

看著祁之悅那令人心疼的模樣，李逍瓏心如刀絞。他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告訴她不要輕易放棄，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化作沉默。

“逍瓏，真的非常感激你這段時間對我無微不至的照料，但遺憾的是，留給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祁之悅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感傷和無奈。

李逍瓏努力剋制著內心的悲痛，故作鎮定地安慰道：“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太多。我這邊還有些工作要處理，所以得先離開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不敢再多停留一刻，生怕會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看著李逍瓏漸行漸遠的背影，祁之悅默默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不捨與眷戀。

而當李逍瓏踏入辦公室的那一瞬間，所有強裝出來的堅強瞬間土崩瓦解。

他緊閉雙眼，緊咬嘴唇，拼命忍耐著不讓淚水滑落。

然而，那不爭氣的淚水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眼眶。

他痛恨自已為何如此無能，無法挽救祁之悅的生命；他怨恨自已的醫術為何還不夠精湛，不能治癒她身上那可怕的疾病。無數個問號在他腦海中盤旋，折磨著他早已疲憊不堪的心靈。

此時此刻，李逍瓏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痛苦之中，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