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兩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守在電視前,等著《星河滾燙》第三期上的剪輯版。

非遺街上,兩人並肩走來,很是般配。

雲織忍不住長嘆一聲。

舒清寒微微側頭,臉上帶著疑惑:“你嘆什麼氣?”

“舒先生,你長得有點好看,不像我,”

舒清寒:“?”

“我更好看。”

舒清寒:“”

他把目光移回電視螢幕,第三期上,舒清寒印象深刻,他記得那天上午在老東門體驗非遺,下午去了影視基地的學校拍攝短片。

鏡頭剪掉了他們跟陸星年為梅花糕爭執的片段,只留下三組體驗非遺的片段。

舒清寒畫好墨梅之後,鏡頭給了特寫,不少觀眾也認了出來。

——風格好像青衫啊!

——不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了!

——這模仿得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這種行為怎麼能忍啊?

彈幕上大面積地充斥著類似的言論,看上去讓人戾氣橫生,連看節目的興致都淡了不少。

——還供起來,能暴富?真以為自己是青衫本人啊?

雲織也忍不住發了彈幕:“可惡!憑什麼說我們家舒先生抄襲啊!抄襲是很嚴重的帽子,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要隨隨便便往人身上扣,好嗎?”

雲織的彈幕一出,不少網友便懟著她罵。

——這是雲織本人?還是舒清寒的腦殘粉啊?

——畫風這麼高度相似,居然還給洗?

——追星追得腦子都不要了?

雲織看了眼身側的舒清寒,他眉眼淡然,似乎並不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跟青衫的畫風真那麼像嗎?”

舒清寒默然片刻,打算逗一逗她,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他神色微微凝重些許,點頭:“確實是一模一樣的程度。”

雲織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託著自己的臉,輕咬著下唇,猶豫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

“你該不會就是青衫本人吧?”

雲織還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的。

以舒清寒的品行來看,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更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那麼刨除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就是唯一的可能。

他就是青衫本人。

聽了她的話,舒清寒先是愕然片刻,隨即眉眼舒展,掩飾不住地輕笑出聲:“你倒是真敢想。”

他想過很多雲織的反應,可能站在他這邊護著他,可能站在對立面,帶著懷疑質問他,但是,她都沒有,而是準確地猜到了自己就是青衫。

確實讓人意外。

“那我想得對嗎?”

“對,我就是青衫。”

他眉眼幽深,面上一派坦然。

雲織一下子從沙發上彈坐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跑回了房間,翻找了一會兒才把舒清寒之前送她的畫翻出來。

她雙手捧著畫,好像捧著聖旨一樣,慢吞吞地下了樓,眸光在客廳裡來回掃視。

舒清寒看著她這般鄭重的模樣,失笑問:“你幹嘛?”

“供起來呀!”雲織再看這畫,彷彿在看行走的金子。

雲織思來想去,把這畫供到了零食櫃裡,零食就是她的貢品。

她對著這幅畫雙手合十,態度虔誠:“保佑我暴富,謝謝。”

舒清寒不太明白她對暴富為什麼這麼有執念,他問:“你的願望不是早就實現了嗎?”

“什麼?”雲織疑惑看向他,“我什麼時候暴富了?”

“夫妻共同財產,有你一半,所以,你身價過億。”

雲織:“!!!”

對塑膠老婆,他都這麼大方。

雲織忍不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舒先生世界第一好!”

但是,她不需要。

她會靠自己賺錢。

節目繼續播放,很快便到了他們在影視基地的校園內模仿影視片段那一段,因為時長問題,節目組把過程剪輯掉,只放出了成品。

三組都演得不錯,演技可圈可點,其中當數姚翎和陸子周那一對反響最熱烈,彈幕上一片好評,彩虹屁不斷。

結尾照舊有個小彩蛋,長達兩分鐘,是在天台。

鏡頭由遠而近,先是背影,再慢慢轉到正面。

舒清寒將雲織完全罩在懷裡,護得極好。

“小心掉下去。”

“知道啦。”

少女被白鴿嚇到,身形一晃,舒清寒堪堪攬住她的腰,彷彿近在咫尺,心與心之間又隔著些距離。

“笨。”

“是鴿子先動的手嘛。”

點到為止的情愫,將青春期的曖昧和牽扯展現得淋漓盡致。

粉藍色的晚霞配上少年少女青澀的感情,好像連時光都溫柔了下來。

這一段,再次引發了雲舒cp的大狂歡。

而云織看著這裡,卻注意到了不同,她雙手抱胸,姿態高傲,氣勢洶洶地開始翻舊賬:“你那個時候居然說我笨?”

當時,她確實被白鴿嚇到了,竟然沒發現這個細節。

若不是剛剛看節目,還真想不起來。

舒清寒:“”

時間都過去一週了,雲織才開始翻舊賬,也不知該說她點什麼好。

“不行!我得說回來!”雲織身體湊近,懟著他的臉,原樣奉還,“笨笨笨笨笨笨!”

反擊回去之後,雲織心滿意足地坐定。

舒清寒也不是吃虧的人,他微抬墨眸,幽幽道:“那我是不是也該把你的話原樣奉還?”

“什麼?”

“是鴿子先動的手,嘛。”

舒清寒面不改色地把她撒嬌的這句話重複了一遍,還特意強調了一下“嘛”字兒。

雲織:“”

她回憶起自己說這句話時的情形,聲線軟糯,好似在撒嬌一般。

她,居然對著舒清寒撒嬌!

死去的回憶忽然攻擊我!

雲織陷入了羞恥的海洋,她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被奪舍了,不然怎麼會對舒清寒撒嬌?

“按照你說回來,還要說六遍的規則,我似乎也該說六遍,是鴿子先動的手”

雲織連忙捂住他的嘴。

怨念地盯著他:“你好難欺負啊,從來都不肯吃虧。”

舒清寒見她面頰到耳尖完全紅透,知曉再逗下去只怕她要生氣,老婆沒了可就不值當了。

他輕點了下頭,清潤的音色從雲織的指縫裡傳出:“我認輸了。”

雲織放下捂嘴的手。

“舒太太。”

他眼角眉梢帶著淺笑,若是細看,彷彿能從中窺到一些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