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坐著說了一會兒話,氣氛還算融洽和睦。

直到一對男女走進來,他們手挽著手,看上去很是親密。

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穿黑色高領內搭配白色西裝,沒有系領帶,下面是筆直的黑色西褲,上下銜接的黑色拉長了比例,顯得整個人身高腿長,氣質優越。

他的面容偏向冷峻,看上去有些成熟。

女人穿一身墨綠色絲絨長裙,身形窈窕,長卷發閃著動人的風韻。

雲織不認識這兩個人,下意識觀察舒清寒的反應。

舒清寒懶散抬眸,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底不帶任何情緒的溫度,態度不鹹不淡:“舒樞,你怎麼忽然來了?”

叔叔?

這是舒清寒的叔叔?看上去實在是很年輕。

舒清寒對他的態度不算太尊敬,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舒家的南斗集團現在是舒清寒說了算,權力大,職位高,舒清寒囂張一點實在是很合理。

雲織也學著舒清寒的樣子,抬起右手淺淺揮了一下:“叔叔好。”

她這話一出,屋子裡的四個人全部朝她看過來,眼神複雜。

雲織:?

怎麼了?

她問句好就這麼讓人難以置信嗎?

舒樞本來就因為被舒清寒無視而感到不悅,又被雲織稱作叔叔,他一張臉氣得青黑,面色緊繃著,咬牙道:“舒清寒,你跟你妻子聯合起來讓我難堪,是吧?我可是你堂哥!最起碼的尊重,你們得有吧!”

堂堂哥?

雲織恍然,原來他的名字是舒樞,而不是身份是叔叔。

舒清寒一本正經:“這個真沒有。”

尊重?這個真沒有。

舒樞和舒清寒是堂兄弟,他們倆的父親舒印和舒章是親兄弟。

早年間,舒印和舒章兩兄弟為了南斗集團的掌控權明爭暗鬥,最終是舒清寒的父親舒章佔了上風,這麼幾十年過去,各自的兒子都大了,舒印和舒章齊齊退休,各自帶著家人去國外旅遊度假了。

舒印輸了幾十年,於是他跟舒章約定,退休之後,讓兩家的小輩自己去爭搶,他們絕不插手。

誰強誰就掌控南斗集團。

如今,舒清寒暫時佔據上風,但是舒樞並不服輸,一直在想盡辦法,把舒清寒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舒清寒,你這是對堂哥說話的態度嗎?當著奶奶的面兒你對我這麼不客氣,背後豈不是要直接捅我刀子了?”舒樞求助似的看向舒老夫人,希望她這個長輩站出來主持大局。

舒老夫人正戴著老花鏡,低頭玩手機。

對舒樞的求助選擇視而不見。

畢竟,他們兄弟們跟上一輩那兄弟們一模一樣,一見面就話懟話,舒老夫人要是次次都管,還不累死?

舒老夫人想得很開,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兒孫我享福。

他們愛怎麼鬧就鬧,不違法、不偷稅漏稅就行。

雲織掃了一眼,老夫人正在看小說,螢幕上的字型放得很大,大到雲織能清晰地認出書名《甜蜜寵婚:誤惹天價老公》。

老夫人這愛好,還真時髦!

舒樞身側的女人走到舒老夫人身側坐下,扯著她的手臂撒嬌:“奶奶您管管呀,清寒對阿樞一點兒都不尊重。”

這是舒樞的夫人,聶樂歌。

被聶樂歌纏住,舒老夫人這才收起手機,象徵性地瞪了舒清寒一眼:“清寒,這就是你不對了,對你堂哥總得有點兒尊重。”

雖是斥責,卻溫和得很。

舒清寒點了下頭:“好,我知錯了。”

但是不改。

“正好時間差不多了,開飯吧。”舒老夫人直接起身,朝飯廳走。

一頓飯吃得和和氣氣。

因為雲織在埋頭乾飯,舒清寒在給她夾菜。

舒樞和聶樂歌兩口子陪著舒老夫人說話,哄得老太太樂樂呵呵,笑個不停。

眼看著雲織吃了三碗,舒老夫人看雲織的眼神都不太一樣:“有個歌是怎麼唱的來著,乾飯人,乾飯魂,”

雲織順勢接上:“乾飯人吃飯得用盆?”

舒老夫人:“抽刀斷水水更流,”

雲織:“唯有乾飯解千愁?”

兩人成功對上了暗號,舒老夫人大手一揮,直接讓雲織挪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然後一筷子一筷子地給她夾菜:“好孩子,來,多吃點兒。”

這種投餵的感覺,還真好啊。

怪不得清寒這孩子冷心冷情的,卻很耐心地給雲織夾菜。

舒清寒看著自己身側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裡莫名生出了一絲不爽。

飯後,舒樞邀請雲織去庭院裡坐坐。

雲織沒拒絕,她有點好奇,舒樞要對自己說什麼。

自己能不能趁機吃到一點豪門之瓜。

庭院裡佈置得很雅緻,周圍鋪了燈帶,暖黃色的光芒映著白色的座椅,顯得格外溫馨。

舒樞跟雲織中間隔著一張一米的小桌子,上面擺滿了整套茶具,兩人相對而坐,舒樞一邊泡茶,一邊跟雲織談話。

“雲織,你跟清寒相處得怎麼樣?”

“挺好的。”

夫妻關係好,意味著家庭穩定。

那樣舒清寒就更加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心全意跟自己競爭南斗集團的控制權。

“我怎麼記得你們之前相處得似乎不太愉快?”

雲織倒也不掩飾,畢竟之前的事情就在那裡,掩蓋是掩蓋不住的,不如大方承認。

“之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嘛,發現了他的優點。”

“什麼優點?”

優點?

忽然這麼一問,雲織還真愣了一愣,她默默道:“好看,有錢。”

舒樞:“”

倒也不用這麼直白地承認自己是個大色迷和大財迷。

“你確實年輕,”舒樞倒了杯茶遞給她,“雲織,你還不知道吧,清寒他十二歲的時候在原始森林裡待過一個月,那一個月,他是靠生吃獸肉,生喝獸血才活下來的。被找回來的時候,他身上還披著獸皮。”

雲織雙眸睜大,眼底帶著驚訝,

舒樞唇邊溢位淺笑,有點得意,看吧,任何女孩子聽了這種事情,都會覺得噁心難忍,誰能受得了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曾經生吃獸肉,生喝獸血這種血腥骯髒的事情呢?

雲織若是因此對舒清寒生出恐懼,再鬧上一陣子。

自己便有空在集團裡做些事情了。

雲織確實驚訝,倒不是覺得噁心,而是覺得厲害。

十二歲,還是個半大孩子,能在那樣險惡的環境下活下來,實在是

“牛比呀!”雲織忍不住感嘆出聲,眼底是滿滿的敬佩。

舒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