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修真者

“他們怎麼說？”陸晨繼續追問。

“雷震聽說是你安排的，沒有反對，但也沒表示贊同。其餘那些老鬼紛紛表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堅決抵制外族血脈融合進華夏龍族。”陳喬薇苦笑連連，摸了摸額頭，突然一陣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繼續道：“我嘴皮子都快磨沒了，硬是說不動！還有更過分的，讓我交出手上的權力！憑什麼！我就是替你傳話的！”

“哈哈，你是不是惹他們誰了？”陸晨笑聲爽朗，伸手拍了拍陳喬薇的肩膀，安撫說道：“這些老牌修真者作為華夏血脈傳承的守護人，自然不會答應血脈融合的事。你也別多想，他們雖然口頭那麼說，但我看得出來，真正到你需要支援的時候，他們是最先站出來的……這些老人家就是這樣，一個個刀子嘴豆腐心……”

陳喬薇甩上一個白眼，啐道：“少為他們說話，真不知道這些人心裡都裝了什麼石頭，對你就特別上心，對我這個柔弱女子就那麼苛刻……”說著假裝抹眼淚“什麼事都要說我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我爺爺的孫子！嗚嗚嗚……”

陳喬薇的爺爺，據說是千年前崛起的強者，算起輩分來，是這些古老修真者的孫子輩。

千年前，華夏發生變故，大陸上天災兵禍不斷，百姓民不聊生，華夏龍裔幾乎死絕。這些古老修士紛紛出世，以逆天手段，保住龍族血脈，重建中原。

而陳喬薇一脈的老祖就是在這個時期出世，在亂世中力挽狂瀾，拯救蒼生於水火，之後留下子嗣，深藏功與名，一去千年。

這位老祖的孫子也就是陳喬薇的爺爺，深得傳承，功參造化，隱居山林修行數百年，出世即仙人。兩百年前，華夏修真勢力逐漸歸隱後，力量薄弱非常，此時遭受海外異族侵略，陳喬薇的爺爺出世，以陸地仙人之姿攪得風雲變色，平定亂世後同樣隱居起來。再現時已經是靈氣復甦以後了。

陳喬薇也是靈氣復甦後隨爺爺陳卜子一起出世。隨後參與了接引古修士的事宜。由於是故人血脈，雷震等古代大能對陳家也是格外照顧，而陳喬薇更是因為天資卓越備受諸位大佬青睞。後來不明原因對她要求愈發嚴苛，對此她表示：意見很大

陸晨將吃完的水果放到桌上，看著氣急的陳喬薇，笑著道：“沒事，明天我會去遊說他們的，爭取一下。”

“其實我覺得，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陳喬薇思考了一下，繼續道：“自靈氣復甦後，凡有華夏血脈的人族，天賦幾乎都奇高，有的堪稱逆天。雖然比不上你，但任何一個放到修真體系裡，都是萬中無一的奇才。而這種天賦，在華夏地區，就像爛白菜一樣，滿大街都是。”

“就是因為華夏龍脈的影響，畢竟論修真，華夏是世界的祖宗。所以民族融合對於我們龍族來說，是不利的，若真有的選，我支援這些老東西說的。”陳喬薇眼神篤定，看向陸晨。

陸晨迎著目光，擺擺手而後目光灼灼道：“我知道。我這個選擇無異於背叛老祖宗，背叛全龍族同胞。可是現在仙道聯邦已經建立，世界各族修真事宜都處在蒸蒸日上的時候，雖然這是個全民修真時代，但那還不夠。”

“不夠？”陳喬薇疑惑看向陸晨。

“沒錯。”陸晨點頭，語氣放緩道：“經過探查，我們華夏的血脈是受靈氣復甦影響最深的，那種刻在基因裡的靈氣親和力，讓我們在靈氣沖刷下，一個個天賦驚人。無論從吸收速度還是個人悟性，我們華夏人遠超西方人……”

“那不更好？讓世界只有一個民族不就好了？”陳喬薇眨了眨寶玉般的大眼睛。

“華夏民族，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民族，很久以前我們也是從單一的民族，經歷朝代更迭，無盡戰火洗禮，我們從單一民族走向多民族融合，最終形成統一的華夏民族。既然老祖宗都是這樣，那如今我們身為龍族後裔，自當接承老祖宗遺志。”陸晨意味深長的話，讓陳喬薇精雕玉琢的臉蛋微微鼓起，皺起眉頭。

“你就是死腦筋，那些西方世界的人就是群未開化的蠻子，想讓他們融合進華夏，難度那麼大！尤其是炎州域那些黑皮子……我們已經傾盡全力的幫扶他們修真了，但日子剛好過一點就開始懈怠，懶惰成性，如今竟然還有人提出只修…修那種東西！你想讓這樣的民族融合進來？那不是害了同胞？”

陸晨搖了搖頭，否定道：“呵呵，你誤會了喬薇。我所謂的民族壓根也不是讓西方世界跟華夏民族進行血脈交融。”

“昂，那是什麼？”

“一月前，我們進行了一項特殊的實驗，將華夏的基因和特性，製作成特殊的血清，幫助異族人提升血脈，只要他們能將這個血清融合進身體內，效果雖趕不上華夏人自已的血脈，但也能減少很多阻礙，修行也會輕鬆很多。”

“這…”陳喬薇皺皺眉頭，有些牴觸道：“這不好吧，直接面向生物本身的實驗是有違天和的，更是違背聯邦公約的……”

陸晨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繼續道：“所以我沒有公開。現在實驗已經完成，效果頗好，沒有明顯的副作用。”

“你用人進行實驗了？”陳喬薇瞳孔微縮，她能明白陸晨的意思，這種針對人的生物實驗，最終都是要完成在人體使用的步驟。從幾百年前人類開始走科學道路開始，就已經形成共同認知，禁止使用人體作為實驗物件，後來透過一些手段進行人體實驗的組織和個體，都被公認為犯罪行為。也包括如今修仙時代，人體實驗始終是嚴令禁止的。

“你簡直瘋了……你這樣做還不如趕緊度過天劫飛昇算了！”陳喬薇站起身一陣指責怒罵，陸晨則又搖搖頭，挑了挑眉，道：“現在科研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沒辦法，有些東西該碰還是要碰，無法避免。你放心，我沒有那麼偏執，我們用的都是基因克隆出來的人，沒有靈智，甚至不算人。”

聞言，陳喬薇臉色大變，急忙喝道：“克隆！你…你…陸晨！你是不是著魔了！”

陸晨隨意地甩了個簡單的隔音陣法籠罩房間，語氣平淡地勸說道：“別急嘛，你放心，我真不是瘋了，這些都是得到那些前輩的認可才會那麼做的。”

陳喬薇聽陸晨這麼一說，畢竟也是個人間仙人，語氣很快平靜下來，看向陸晨說道：“你為什麼不先跟我說？”

陸晨聳了聳肩，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個真正熱衷修仙的人，我更想做的事，是把科學跟修仙融合在一起，形成特殊的體系。”

陳喬薇點點頭：“嗯。”

“所以相對而言，你更喜歡修真體系，並熱衷於追尋仙道，以及個體的武力。修仙講究天賦，直觀來看，修仙更像是面向少數天賦卓絕地修真者設立的，大家雖然都修仙，但古往今來有多少修真者淹沒在歲月無聲的流逝中？而科學之所以稱為科學，是因為科學大道是應用於眾生的大道，以前人類壽命有限，大家致力於人生短短百年的舒適和絢爛，靈氣復甦後大家都在修仙，能夠支配的時間越來越多，但真正能像你我一樣，走到頂峰享受無盡歲月的人有多少呢？或者擁有我們這樣境界和戰力的人有多少呢……”

“可這跟你弄這些有什麼聯絡？融合華夏基因跟血脈我能理解，提升大家的天賦，可克隆呢？”陳喬薇不停地質問，頻繁翻出白眼。

“哈哈。克隆這個技術看上去沒有多大作用，可是仔細想想……”陸晨說著，沉吟數秒，反問道：“你知道身外化身嗎？”

陳喬薇一愣，脫口而出：“知道啊……”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噢，我明白了！”說著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晨，驚歎道：“有時候真想給你腦袋扒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呵呵”陸晨點點頭，道：“仙家的身外化身，也算是一種克隆手法，從自身元神割出一部分塑造另一個自已。相比起來，克隆手段比身外化身就少了修為，還有意識共享的能力。克隆相當於利用自已的基因創造出另一個和自已一樣的生命，雖然沒有修為，但是靈魂是可以獨立的，算是創立了一個獨立的人。這對於科技社會來說，是一種延續的手段，非法延長自已壽命，或者作用於其他的手段，但是對於修真來說，這是一種機會。”

“機會？”

陸晨篤定地點頭，繼續說道：“沒錯。修行不僅是修行個人境界，還是修心的過程，雷震前輩曾說過，飛昇之前的修士要進行人間煉心，封閉修為和記憶，重活幾世世，等心境到一個接近‘自然’的狀態時，才能渡心劫飛昇，不然將大機率隕落在心劫之中。所以，這樣另類的身外化身之法，在以後修行中起到的作用……你應該能想象到吧？”

“好吧……”陳喬薇否定的話到嘴邊又咽下，一邊咀嚼著陸晨話裡的意思，這算是把她說服了，畢竟作為一個修真者，誰不想最終修得正果，飛昇而去？

二人聊著，只聽見外面有騷動，陸晨撤去陣法，只看見一個高大身影破門而入，後面跟著好幾個“奇裝異服”老人，細一看，都是清一色的五顏六色的古綢緞，表面流光閃耀。

“陸晨！你小子老不出門在這兒窩著幹什麼！”一道渾厚的聲音夾著些許道韻轟隆炸響，陸晨只覺耳朵發麻。雷震近乎魔幻的兩米四點身高已經走到身旁，寬大的藍袍子快遮蓋完空間了，後面幾名古修士虎視眈眈，吹鬍子瞪眼，摩拳擦掌。

陸晨乾笑，心裡疑惑這幾人怎麼先來了，當即打了個招呼：“哎，雷震前輩無恙乎？各位前輩好久不見。”

雷震一手搭在陸晨肩上，大鬍子如同瀑布一樣差點蓋住陸晨腦袋。

“哈哈，我們幾個老傢伙閒著沒事，過來看看你小子怎麼樣，聽說你在這裡挺清閒啊？”

陸晨連忙招呼幾個老人坐到沙發上，又從別處搬來座椅，笑道：“嘿嘿，前輩哪裡話，研究院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來找我，晚輩快被累壞了。”

“你小子，撮合了個聯邦，了不得，自已做甩手掌櫃跑這裡來逍遙快活來，也不帶我們幾個老傢伙，說，是不是把我們幾個老傢伙忘了？”一個與雷震造型大差不差的紅袍老人說道。他叫離火，也是古老修士。

實際上雷震一行共八人，分別以八卦為名，衣服顏色也是八種，對應八卦。

“離火前輩哪裡話，陸晨敢忘天下也不敢忘幾位前輩不是？”

幾個老人吹鬍子瞪眼你一句我一句，主打一個對陸晨的批鬥，大致意思就是陸晨沒去拜訪他們，心裡不高興。旁邊陳喬薇一直捂嘴偷笑，時不時跟著拱火。

陸晨一一應對，遊刃有餘，偶爾瞪一眼陳喬薇，然後遭受審判。房間裡一時間熱鬧至極，老人們渾厚的聲音將掀翻屋頂。

許久，雷震才點明主題，直截了當地要拒絕陸晨進行民族融合的諸多事宜。其餘幾名老人紛紛表示不同意。陸晨一時苦笑連連，直到眾人聲音見小，陸晨才將方才與陳喬薇說的話再重說一遍。

“嗯…我明白了，陸晨小子是想成聖人之舉啊……”黑袍子的老人，名為坎水。人如其名，他在眾人中卻也算得上溫柔如水的慈祥老人了。坎水先是連連點頭，眾人目光聚過去，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繼續道：“不過自古聖人皆寂寞，你想開闢這條道路，那你就要承受它帶來的一切………”

“那是自然。”陸晨語氣深沉道。

坎水老人卻笑著搖搖頭，反問道：“你可知修仙為何？我們又為何修仙？”

陸晨直言不解，坎水目光幽幽繼續道：修仙就是一個人的事，之後才是大家的事，那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你要琢磨這條大道可以，但是你要先讓自已在仙道上登臨頂峰，由此你才能將新的大道大徹大悟，才能成就圓滿——修仙終究是修自已的根本，若無根本，人就是無根之浮萍，走錯了路就萬劫不復。”

“前輩教訓的是，晚輩銘記。”坎水的話如醍醐灌頂，陸晨瞬間琢磨出來其他的意味，起身一臉誠摯，朝幾人鞠躬。坎水笑吟吟地點點頭，話語權落到褐色長袍的坤墾老人身上。

“咳，別那麼正式，這次來不僅是批評你一些行為，還有就是給你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