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同志,看來你是在這符文有所收穫了啊?”陸晨微笑著朝陳宇說道。這陳宇平日裡雖然脾氣古怪,性格邪性,但這般在大庭廣眾下癲狂的形象卻是少有。

現場大部分都是學院在仙道科研上的泰斗級人物,自然沒人去指責他不顧形象,反而聽陸晨出聲發問,紛紛向陳宇投去詫異和好奇的目光。

“哈哈,陸元首,我倒是近期剛開始觀察符文,其中發現的部分理論,實際上跟您前面說的也是大同小異,不過我剛剛倒是想到了一個特殊的點。”

陸晨聞言,一臉詫異,道:“哦?你不妨說說?”

話落,陳宇爽朗一笑,道:“好。”然後從一沓檔案中掏出一張小紙片。

“這個是我進行符文研究時留下的筆記——符文之道,當如語言文字一樣,作用於記載、傳播以及交流等。

區別在於,後者是用於表達我們所思所想,記載著文明中的所有可用於文字表達的事物,是一個文明經過無數歲月發展得來。

而符文不同,符文雖是初代修真者們發現和創立,卻是天地本來就存在,而我們只不過是藉助符文以達到使用部分法則之力而已,歸根結底,符文最終走向,就是法則……”

陳宇話未說完,現場眾人同時一陣驚歎,就連陸晨也在不斷點頭,心說陳宇竟然能自發用這樣的角度看待符文,倒是和陸晨之前的想法有些相似。

不管現場的騷亂,陳宇繼續道。

“符文,就是天道、法則的語言,勾畫天道執行的原理,萬物的規律,我想我們在符文這個領域,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停摸索其更多的‘語言’……”

陳宇一邊解釋著自已對法則跟符文的瞭解,掌聲愈來愈激烈。主席臺上,幾名古代修真者頻頻點頭,陸晨則陷入思考中……

突然,一名墨綠色軍裝的青年走進議事廳,徑直朝陸晨跑去。直到跑到陸晨身邊才敬了個仙軍獨有的軍禮,然後半蹲著在陸晨耳邊說了兩句話,將一本薄薄的資料夾遞交到陸晨手中。

陸晨開啟資料夾仔細看著,眼睛不禁微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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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仙道集團軍第一軍,集團軍司令部,前置指揮所內,幾名身著墨綠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圍站在一臺電腦前。

其中,為首那名頭上頂著一顆金星軍帽、鬢角有些許白色的中年一臉凝重,胸口兜上掛著的名牌閃爍寒光——曹正先。此刻曹正先兩眼圓瞪,眼裡怒火幾乎快噴出來。

再看其他人,一個個眼神飄忽不定,有人不停地吞嚥口水,有人額頭上汗珠逐漸沁出。

電腦螢幕上是一個長滿綠茵的訓練場地,不同的是滿地腥紅,鮮血向四周蔓延,只見一名約莫二十的青年男人,一隻手插在另一個人的胸口處,一股紅色的血氣迅速從那人傷口處流向青年男人身上,而後迅速消失。

而青年男人所處的位置,此刻正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乾癟的屍體和分散的屍塊。

曹正先雙手握拳,指關節捏得“嘎吱”作響,良久牙縫裡才擠出話來:“李——仁——忠!”

“光天化日之下,讓一個血魔修士殺進了我仙軍營地!李仁忠!你是活膩了?”曹正先殺氣騰騰地說道,一字一句充滿暴怒,看著螢幕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說完眼裡寒光一閃,扭頭看向李仁忠。

而他口中的李仁忠此刻面容慘白,臉頰上骨頭如刀削的一般,光看形體,宛如一具行走的乾屍,顫顫巍巍站直的身體,在對視上曹正先的眼神時顫抖更加厲害。李仁忠心頭一梗,臉色更白了幾分,虛弱的語氣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道。

“將…將軍,是我疏…疏忽才釀成此禍,您…您罰我吧!”

曹正先舉起手作勢抽向李仁忠虛弱不堪的臉頰,巴掌在空中颳起罡風,把李仁忠帽子都吹飛了。

巴掌快到李仁忠臉上時,曹正先突然停住,雙眼的殺氣幾乎消散殆盡,不忍的神色一閃即逝。

這李仁忠此前並非如此虛弱模樣,反而體格健碩,修為在元嬰期,是個實打實的猛人,在仙軍隊伍中是個出了名的悍將,曾在與暗黑者的討伐中屢建軍功,而今只是在制止電腦螢幕上那人時,被血魔的功夫侵入體內,受了極其嚴重的傷,所以才會這般。

而李仁忠畢竟也是跟了曹正先許多年的將士,曹正先自然也捨不得責難,強忍著不忍的心思,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已經東窗事發,罰你又有什麼用?現在我給你十天時間,查清楚仙軍裡的血魔餘孽,以及其餘的餘孽藏身之處。

我就不信了,區區血魔功,還能翻天不成。既然當年讓我們打得分崩離析,那就不可能再掀起絲毫波瀾!”

“是!”李仁忠強忍虛弱敬禮,應承道:“將軍放心,不用十天,明天夜裡我就查清血魔餘孽!”

曹正先點點頭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另一個頭頂沁出冷汗的中年,表情冷漠。

“林安,你怎麼看?”

林安聞言嚥了咽口水,道:“像這種元嬰境界的血魔,實力詭異,連李仁忠都遭受如此打擊。我想是應該再進行大規模的搜捕行動……”

“不行。”曹正先打斷道:“如今仙道聯邦剛剛成立不久,上級領導人都在搞世界級民族融合,不能進行這樣大規模的行動。”

“呃…”林安表情上一陣為難,眼珠子轉個不停,突然道:“將軍,我還有一個辦法!”

“哦?”曹正先眼皮一挑,道:“你說。”

“既然現在大規模搜捕行動無法進行,那我們可以採取滲透的模式,廣撒網……十五軍那邊不是新成立了一個特殊搜捕部隊嗎,咱們可以利用他們的技術,找出血魔這個群體的下落……”

曹正先聞言沉吟不語,思索片刻後,問道:“血魔的修士功法特殊,擅長隱匿,追蹤起來困難無比。那十五軍搜捕隊剛成立沒多久,尚沒有實戰過……恐怕效果上不會理想——我們的人已經派去向陸元首彙報情況了,估計不久就會到這邊檢視,我們一定要在之前就研究出方案!”

“將軍放心,這方案我們幾個人下午前就能研究出來,不會等陸元首問責的。”林安身旁一身形偉岸的中年說道。一旁李仁忠等人紛紛附和,見眾人信心十足,曹正先方才點點頭。

“好,那先散了吧,告訴下面的人,這個血魔不能死!仁忠,你過來一下。”

說完,曹正先離開指揮所,李仁忠則顫巍巍地跟在身後,不一會兒二人走進掛著“軍部”的房間。

曹正先一屁股坐在皮座椅上,看著一臉虛弱的李仁忠,表情掛著關懷的神色,說道:“怎麼樣了?”

“我沒事,那個血魔的功法還有攻擊方式和從前的大不相同,雖然看上去同宗同源,但我能感覺到,這次的並不一樣……這其中恐怕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