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軍營已不再招兵,江無此次參軍之旅的盡頭並不在中州,而是在北州。只是江無需要跑一趟中州丘州城,中州軍營內有一封他要取得的書信。

燕留痕來信傳言,中州軍營駐軍大將那裡有兩封信,有這兩封信他們就可以順利進入北州大營不必被盤問任何身份。燕留痕如今已至襄州師門,將白師妹送回師門是必要的,參軍之事非同兒戲必不能讓小白參加。

至於江流,他一路闖禍太多,目前正被扣在中州軍營裡,江無此去也是順帶把他撈出來。據說江流本來是負責取信之人,這兩封信本就是給燕留痕與江無準備的,一個皇子,一個江湖敗類。他倆需要這信,至於江流,有個那麼頂事的爺爺,誰要舉薦信他都不需要。

不過江流就不樂意了,他非纏著中州大將要,理由是其他人有他也得有,不然顯得他是什麼普通人一樣。中州大將當初是他爺爺江山帶起來的半個徒弟,自然知道這小子的秉性,並沒有慣著他。隨後讓軍內幾個副將跟江流切磋了一下,想著教訓一下。

豈料江流一身家傳武學本就脫胎自軍旅,對軍旅的殺招玩的十分純熟,幾個副將竟然都沒能壓住他。其中一個副將還被他打的鼻青臉腫,中州將軍李鐘鳴當時被氣了個半死,當即把江流打了一頓扔進了大營作營房苦力。

江無據到達中州城營已不足三里路,只是他被攔在了城門外。

“軍爺,求求您行行好,讓俺進去吧,俺如果取不到藥,俺媳婦就沒了呀”一箇中年漢子渾身大汗,語氣極其焦急。昂揚七尺高的漢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城門口。守城兵士苦笑道:“老哥,真不是我不讓你進,而是現在城裡出了刺客,全城都不準人進出啊。”

另一個守城兵士把漢子扶起來:“老哥,我們要是放你進去,這是要掉腦袋的呀。”江無隨著靈韻快步走上前去:“軍士大哥,丘州城裡出了刺客嗎?是否有人損傷?”軍士搖了搖頭:“這位兄弟,的確是出了刺客,不過其餘的我們不能說,這也是掉腦袋的罪過。”

眼見著漢子已經渾身抖如篩糠,江無一道溫和的內力渡入漢子體內,江無猛然間瞳孔一縮,這漢子體內有一股鬱結的真氣,如鯁在喉,卡死了漢子的丹田。這漢子是被廢之人?

江無便問道:“這位老哥,你娘子患的是什麼病痛?”漢子邊抹眼淚邊說道:“我家娘子在家裡幹活,人掉進了井裡。得虧是沿路有的行腳醫,我娘子性命暫時是保住了,不過行腳醫說我娘子左手和大腿需要藥,晚了人就死了。”

隨後漢子一臉急切的從懷裡掏出來一紙張,其上潦草得寫著幾種藥,紙張幾乎被汗水浸透了。江無知道漢子沒撒謊,緊接著漢子便被江無拉到一邊:“老哥,我也是做過醫生的,你帶我回去,比帶藥回去頂事。”漢子看著面前這個江湖人,有些不敢相信。

“再晚,你娘子就真的沒治了。”江無略帶焦急的說道。漢子眼一閉,不管了,反正也進不了城,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江無翻身騎上靈韻,漢子也被拉上來,漢子沿途指路,靈韻得江無叮囑一路跟著指示走。

此事非同小可,靈韻腳步全然不同,一路幾乎是飛奔,這是江無第二次見靈韻出汗,第一次是在去往銘陽城的路上。靈韻確確實實是能夠明白江無的指令是輕重緩急的。

約莫僅行了一柱香,江無便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坐落在一大片田野旁的村莊,村莊口子圍著許多人。江無問道:“是那裡嗎?”漢子此刻恨不得直接飛越這段距離,連忙點頭:“是,是!”江無直接輕拍靈韻後背,整個人如同一隻撲天大雕自漢子身後一躍而起。

幾乎是瞬間,靈韻就看見了自己主人的背影出現在他的前方。漢子怔怔無言看著江無飛躍的背影:“當真是神仙啊,會飛啊。”

江無沒費多久就落在了村口,村口的村民看見來人也是滿臉警惕,江無為避免麻煩直接開口喊道:“我是來救人的。”村民聞聽此言,然後看向不遠處的驢子上劉幫,隨即趕快讓出一條路來。江無幾乎是瞬間便到了中心地帶,只見一個農婦左手臂骨折,左腿筋脈扭曲纏結,血流不止。

一名蓄著鬍鬚的老者正眉頭緊皺的為農婦行針,江無微微鞠躬行禮:“老丈,在下得罪。”老者還沒反應過來,農婦身上的針就已經全部消失,回到了他手中。

農婦被扶起來,江無從懷中取出上回治傷剩下的藥,先給農婦左臂骨頭歸位固定,旋即就是一股長生真元自左臂大穴注入農婦左臂,農婦昏迷中緊皺的眉頭也散開了一些。隨後喊道:“你們誰家有荷葉和薄木板麻繩?”

此時劉幫已經到達村口,連滾帶爬的喊道:“家裡有,家裡有。”他話音剛落,幾個周圍圍觀的村民已經從自家拿出東西來了。劉幫向那幾個村民投去感激的眼神,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聽江無的喊聲又傳來:“去搞一根原木。”

劉幫絲毫不敢怠慢,趕忙回家去取了。同時有幾個小夥子也跟著劉幫一起去了,這原木可不是什麼輕物什。

只見江無用一片荷葉接下農婦手臂處和大腿的汙血,隨後叫人拿了點清水,清洗了傷口。旋即將藥敷上傷口,用荷葉包上,再用細繩將荷葉繫結。再上兩塊薄木板給手臂固定,用麻繩固定住。老者看著眼前這眼花繚亂的手法,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江無的聲音傳來:“勞煩老先生清洗一下你的銀針。”老者愣了愣就使水清洗銀針起來,堪堪清洗好,手中的銀針已然消失。只見江無雙臂揮舞如同幻影,插在了農婦大腿各處穴位上,農婦的左腿被江無高高抬起,隨後江無雙目微閉,左手按在其腳脈處。

三道長生真元自農婦腳脈湧入其經脈,一點點梳理著農婦的腳筋腳脈。自傷口處流出的血也愈發的少了,良久農婦的大腿傷口開始汨汨流出殷紅的鮮血,江無為其打穴止血,敷上藥,用荷葉同樣給農婦包紮了一下。

一道吼聲傳來:“原木來了嗎?”劉幫帶著三個小夥子,抬了兩根原木過來了。眼見著原木到場,江無讓人散開,仗義自袖中飛出,接連十幾道劍氣。兩根原木便變成了兩根簡陋支撐拐,眾村民哪裡見過如此神仙手段,就連那行腳醫也是雙目大為驚異。

最後江無在農婦眉心一點,又餵了一些水,農婦竟然悠悠轉醒過來。見此一幕,劉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瘋狂磕起頭來:“謝謝神醫,謝謝神醫。”隨後又一路跪行到行腳醫老者面前,磕頭道:“謝謝老先生吊住我娘子性命。”

老者擺了擺手,旋即起身收拾東西,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