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一行人遊至真武西大門,遠遠地卻是瞧見了一隊人馬。江無是有些愣神,江流更是有些愣神,遠來的這一隊人馬正是他們在來時遇見的那一隊人馬。讓江無滾遠些的那人赫然在最前列。

“他們倒是來得早!”燕留痕嗤笑一聲。北堂玄也是臉色陰沉下來,隨後將視線轉向別處。這時江無問道:“莫不是就是這隊人吧?”只見白雪妍一臉怒氣道:“一群只會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鬼祟之輩,玄清觀!”

他們各自思量之際,只聽“鏘!”一聲,他們不約而同往身後看去,只見江流已經把黑刀拔了出來,左手一邊在刀面摩挲,一邊大步往前走去:“這回大哥你總不能攔著我了吧”

“你小王八蛋又來?忘了在丘州城的快樂時光了是吧?”江無怒聲道。江流渾身一哆嗦,悻悻收刀至身後。燕留痕卻笑著說:“野驢,小流這是跟他們有什麼私人恩怨?”不待江無開口,江流就嘰裡呱啦把來時遇上的事一一說來。

聽罷,北堂玄率先開口道:“倒是架子不小啊”白雪妍也是小臉憋氣,轉而說道:“就該跟他們打一場。”江流趁機道:“你看嘛大哥,你攔住我作甚,就該讓我去砍他們。”

這時燕留痕卻一臉揶揄道:“野驢不讓你惹事這是對的,雖說我們不能直接跟他們動手,但是我們可以相互切磋嘛,聲勢搞大點,嚇死他們。”

江無也覺著這事兒可以,先來個下馬威再說。隨後便問道:“那誰來切磋呢?”北堂玄第一個道:“我來,上回把山門砸了被罵之後,心裡還有點火沒撒出去,正好趕上他們了。”江無正準備問誰來和北堂玄切磋,只見所有人看向他,他無奈一笑。

白雪妍卻道:“江大哥,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誰能跟北堂師兄過招。”江無看著北堂玄笑道:“北堂師兄,你可別把火撒在我身上啊按理來說,咱修道之人,應該平心靜氣才是,三清都認可的。”北堂玄聽見江無用的那個‘咱’字,很是高興,他語氣很是輕鬆的說道:“三清認可是三清的事,我的道,就是送他們去見三清!”

燕留痕轉過頭去笑。白雪妍也是被逗笑了,憋著腮幫子,十分可愛。

江無與北堂玄就在西大門後的廣場上擺開架勢,兩人同時作道門稽首。兩人頭抬起來那一刻,只見北堂玄周身彷彿被黑白琉璃包裹,他左手掐訣右腳猛踏地,一股黑白氣浪直衝雲霄。一時之間整個西廣場都有些微微震動。江無也是十分驚詫的看向北堂玄,嘴裡還道:“師兄,沒必要玩兒的這麼大吧?”

玄清觀眾人正好至西大門,為首道人正準備交代一番,只見前方一股恐怖的氣浪瞬間直衝天際。道人拂塵一甩,攔在眾弟子前。當初言語驅逐江無的青藍道袍青年也是抽出劍來護住身後眾師妹。只見西大門被燕留痕喊去的知客弟子忍著笑說道:“眾位道友不必驚慌,這是我們北堂師兄在與江師兄切磋。”

青藍道袍青年面色一變,這種氣勢和真氣波動,你告訴我這他姥姥的是在切磋?只見為首道人說道:“原來如此,是我等失禮了,不知我等可否進去一觀?”知客弟子笑著說道:“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小道得提醒各位一句啊,離遠些,可能被誤傷。”

一名玄清觀女弟子說道:“道兄何出此言?”知客弟子做了個道門稽首:“無量天尊,上次北堂師兄把東大門打碎了,現在還沒修好呢”此言一出,玄清觀眾人幾乎石化。正當他們愣神之際,一股天藍色氣浪直接衝散白雲,巍然聳立!

眾人皆是一驚,不待他們開口問,知客弟子急忙解釋道:“各位不用在意,這是江師兄。”玄清觀眾人急忙加快腳步進了門,怔怔看向西廣場。

兩道身影瘋狂交雜在一起,西廣場四處傳來真氣交織的爆炸聲。眼見著地面隱隱出現了一個太極圓盤的虛影,江無瞬間拉開距離,出現在西大門不遠處。江無笑著說道:“師兄,狠了啊”在遠處北堂玄的聲音傳來:“好久沒打的這酣暢淋漓了!師弟,接我這一下?”

江無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玄清觀眾人,只見江無雙拳伸出,猛然拉出一個拳架,咧著嘴笑道:“不妨試試看!”話音剛落,一股極其恐怖的真氣自江無丹田湧出,整個人似乎還在在聚氣,無數氣浪線條自周遭往江無腳下凝聚。

只見一個黑白太極圓球瞬間往江無這邊衝來,身後玄清觀眾人趕忙四處奔逃,江無好似全不知道,只大笑道:“來!”隨後體內兩儀瘋狂湧動,幾乎是瞬間,他周圍的氣好像散了,只見江無雙手畫圓,太極圓球衝過來的瞬間被江無拖在手中,就在江無拖住它的一瞬間,江無周身一股強大的壓力猛地逸散向四周。

只見周圍散落的真氣一點點隨著江無雙手不斷畫圓而聚集,直至完全包裹住太極圓球,江無雙手擠壓。那蘊含著恐怖力道與真氣的太極球就這麼被江無壓成了一個小小的氣團,隨後江無竟然一口吞了下去。

北堂玄也是睜大了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這一手,你給它吃了?”江無笑道:“味道不錯!”隨後衝北堂玄比了一個大拇指!

北堂玄算是知道了他看不透的這個師弟有多生猛,瞧著可是老成持重,極老實的一個人吶,這打起來根本就是兩個人。尤其是氣力,恐怖無比,若非北堂玄是剛柔並濟之集大成者,只怕沒法跟其打這麼多回合。

只見江無左腳猛踏地面,青磚直接碎裂,整個人如同炮彈直射向北堂玄,北堂玄被嚇了一跳。隨後雙手作攬雀尾狀,雙指虛點,江無彷彿感覺周身被裹上了一層說不清楚的真氣,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只見北堂玄竟然完全制住了江無的衝鋒之勢,雙指勾連江無被裹上的真氣,將江無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被甩出的一瞬間,江無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慣性力道襲來,但他也感覺到了身上裹著他的真氣粘性的減弱,江無渾身一震,那些真氣被猛然震散。

只見江無空中翻身,雙腳點地止住後退之勢,整個人向後滑行了五六米方才停下。江無忍不住說道:“師兄好手段!”北堂玄也是一臉無奈:“師弟真氣強度是真的高,一身蠻力也是真的難以招架。”

“我也就這一些好點了,論起招式精妙,武學深度,師兄你要強我太多了。”江無無奈的摸摸後腦勺。北堂玄笑眯了眼:“你才多大,操這些閒心,遲早你比我強得多。”

沒錯,北堂玄也是跟江無一個境界的人,江無明顯能感受出來。北堂玄就更是驚詫無比,他實在沒想到,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師弟,是一個先天!他二十二歲入先天,被師傅稱作整個真武中興的希望。可面前這個師弟呢?十八?十九?這是什麼概念?

難道說劍閣出來的弟子,就真的註定了舉世無敵嗎?不過北堂玄也想的比較開了,管他呢,反正是我親師弟!

至於玄清觀的人此時已經沉默一片,無人出聲一句。良久,方才四散奔逃的弟子重新聚在一起,為首道人方才說道:“此次,你們要面對兩個先天大境之人!”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是咯噔一聲。先天大境,整個玄清觀僅有一個先天大境能參與比鬥,就是那位青藍道袍青年。

此時一名女弟子開口道:“師兄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們在山道遇見的那個?”此言一出,青藍道袍青年陳保真猛然看向江無,方才其動作快如閃電,唯一一次近距離也是背對著他們,他根本沒看清臉。

陳保真看了個真切,的確是,還有廣場對面那個黑衣青年,手裡拿把刀對他呲牙。此時為首道人陳玄離一甩拂塵道:“他們竟然是真武弟子,的確沒想到,難怪匆匆趕路往真武去,想來是紅塵殿弟子一直在外遊歷。”

江無二人早已不再切磋,兩人站在一起,同時斜眼瞥向玄清觀那一隊人馬,這一瞅直讓玄清觀眾人心裡一驚。只見燕留痕笑著走過來:“眾位就是玄清觀來的道友吧?”陳玄離面無表情的點頭,隨後裝作毫不在意的問道:“方才打鬥的這二位是?”

“啊這是小道的二位師兄,北堂玄,江無。正好了,後日就是比鬥之期,他們二人也會與各位切磋的,此番正好混個臉熟。”燕留痕笑著說道,十分的溫和與從容。

“二品!”陳玄離心下泠然,面前這個笑眯眯的小子是二品。到底是真武啊,瘦死的駱駝果然比馬大。只怕此番難以如願了,上面交代的事也無法做成了。

北堂玄此時也同江無一起走了過來,行了個道門稽首。玄清觀眾人自是還禮,江無笑著說道:“諸位,又見面了。在下希望後日比鬥眾位道長與我對壘之時不要留手。”陳玄離麵皮尷尬的笑道:“哪裡,是我等失禮了。”

陳保真更是面色鐵青,十有八九他是會對上江無的,他自問不怕江無,但後面的師弟師妹呢?他們對上北堂玄如何?

似乎是看穿了陳保真的想法,北堂玄一副很是老實的模樣,很是誠懇的說道:“請各位一定要打死我!”此話一出,眾人瞠目結舌。江流衝身旁的白雪妍說道:“小白,瞧著咱北堂師兄濃眉大眼的模樣,不像這麼賤的人啊?”

“什麼小白,叫白師姐!”白雪妍說道。江流拿她沒辦法,值得喊道:“好好好,白師姐”白雪妍這笑眯了眼,還不住的點頭,說道:“師姐就給你解惑,這是為什麼?”江流正豎起耳朵聽呢,豈料白雪妍來了句:“我怎麼知道?”

玄清觀眾人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有陳玄離皮笑肉不笑的說著:“北堂師侄說笑了”北堂玄眼睛睜大,更是十分誠懇的說道:“我沒說笑,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打死我。”此話一出,江流與白雪妍都死死地在那憋笑,幸虧是離得遠,否則燕留痕必然是要瞪他們的。

江無也有些忍不住了,找藉口說剛剛回山還得去收拾東西,就先少陪了。隨後身影化虛,瞬間消失在原地。陳玄離與陳保真都是瞬間瞳孔一縮,他們都是先天大境之人,但他們根本沒察覺到方才江無是如何消失的。此人輕功高絕!方才看其切磋時,其半分輕功底都沒漏,豈料如此驚人!

北堂玄更是心下驚奇,難怪比鬥之前師弟說他不擅打鬥,跑路才是專長。見江無都走了,北堂玄也實在是不好再刺激他們了,告辭之後便緩緩走向江流那邊去了。燕留痕則帶著玄清觀眾人去找知客師傅安排住處,暫時離開了五人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