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客廳,這麼一會的工夫大家也都緩過神了。

和以往不同,大家看向戴垚的目光中帶上了神仙的濾鏡。

一個個眼神中的尊敬和崇拜都快要化作實質了。

“二姐,還得麻煩你幫龍言羽看看,他之前在牢房裡和人交手受傷了。”

戴垚扶著龍言羽在沙發上坐下,看向了戴夢一說道。

戴夢一看了一眼龍言羽後,臉上微紅,立刻把眼神挪走,說道,“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第一時間給殿下看病!”

戴夢一聽見戴垚這話有些懊惱,她被遊艇給震懾到了,以至於沒及時給龍言羽看病,差點耽誤大事。

之前在牢房的時候龍言羽狀態就非常不好了,這一路走下來,只怕傷勢加重了不少。

戴夢一不敢耽擱,連忙走過去坐在龍言羽身旁給他診脈。

趁著戴夢一給龍言羽診斷的工夫,戴垚將其他人都帶到了底下的船艙裡休息。

遊艇一共上下兩層。

上層為駕駛艙,中間是一個能夠容納16人的大客廳,尾部則是廚房以及可以延展開的露天甲板。

下層則是休息的船艙。

前部為主人艙,中部左右兩側分別有兩間客人艙,尾部則是供船員休息的臥艙。

主臥房最大,戴垚安排給了戴雁玉,她這一兩天的工夫就要生產了,這裡最適合做產房。

另外,戴垚還安排了蘭兒和戴夢一和戴雁玉同住,也方便她們就近照顧戴雁玉。

兩間客房,戴奶奶和戴母一間,小翠帶著戴白薇和趙婉兒住一間。

前面幾間船艙留給女子居住,男子則是被安排進了後面船員居住的船艙裡。

兩個船艙是被隔開的。

主艙和客艙是從客廳入口進入,船員的船艙則是從後面的餐廳處進入。

倒是避免了男女混住的不方便。

船員住的船艙有兩間,和主客艙的大床房不同,船員艙的床都是單人床。

一個四人間,一個雙人間。

戴福帶著戴平戴安住四人間,剩下的雙人間則是留給戴垚和龍言羽。

每個船艙內都配有獨立的衛浴,考慮到除了戴垚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戴垚還得要教大家如何使用。

“這個是熱水器,開啟之後,左邊是冷水,右邊是熱水。這是燈的開關,開啟就亮了,關上燈就熄滅了。”

戴垚也沒教複雜的,就只教了這麼兩件事。

都是傻瓜式操作,基本上看一遍也就都學會了。

熱水器在上船的時候戴垚就已經開啟了,遊艇配備的發電機還是很給力的,這會水也都燒熱了。

“大家洗漱一下,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戴垚也沒多留,將每個人都安置在各自的房間裡,就準備離開了。

“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對戴平和戴安兩人說到“有官兵在追他們,不能所有人都睡著,還得要有人值夜才行。”

“不急,你們先洗漱一下,然後去上面客廳等我吧。”

夜晚確實不能都睡了,有人值夜也安全一點。

“好的,少爺,今夜我倆守夜!”

戴垚回到了客廳。

客廳裡,戴夢一的神色很凝重。

“二姐,怎麼樣?”

戴垚見戴夢一表情,心下一沉,開口問道。

“殿下身上的內傷還好,休養一段時間也就能痊癒了。”

戴夢一看著戴垚,將龍言羽的情況告知他,“棘手的是他身體裡的寒毒。”

“寒毒?”

戴垚雖然不太瞭解,但也知道這病並不是他認知中的風寒之類的症狀。

“準確地說,是寒冰蠱毒。”

戴夢一眉頭微皺道:“這種蠱蟲我也是在宮中秘藏的醫書中看到過。”

宮中藏書樓的灑掃太監宮女有受過戴夢一恩惠,又知道戴夢一喜愛醫書。

所以只要鄭理看到了醫書都會偷偷拿給她看。

這些年戴夢一在宮中藉著這些人之手可是看了不少醫書。

之前她讓戴垚收的箱子,就是她這些年從宮中抄下來的醫書。

戴垚將醫書取出來,戴夢一翻到記載寒冰蠱的那一頁。

據那本古老而神秘的醫書記載,當還是幼蟲的時候就把蠱蟲植入人體內部,這些蠱蟲將會以吞噬宿主的血肉來維持生命。戴垚瞪大眼睛緊盯著書頁上的文字,心中湧起一陣寒意,這種折磨非常痛苦。

他難以想象那些中了寒冰蠱的人們所經歷的折磨和苦難。就算勉強撐下來,在死之前,他們不僅每天都要承受蠱蟲啃噬肉體帶來的劇痛,那種切膚之痛彷彿能透過紙面傳遞過來;而且還得同時忍耐著刺骨的寒毒侵蝕身體,讓人冷到骨髓裡,往往中蠱的人還沒有撐到蠱蟲發作前就會因為忍受不住折磨而選擇自殺。

“這麼歹毒?”戴垚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刺痛著戴垚的心,殺人不過頭點地,然而研究這蠱蟲的人顯然不只要殺人這麼簡單,而是要折磨人。他不禁對這種殘忍而邪惡的蠱術感到憤怒與恐懼。這樣的折磨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而製造出這種蠱蟲的人又該有多麼惡毒呢?想到這裡,戴垚迅速往後翻了一下這本醫書,想要尋找解除寒冰蠱毒的方法,希望能夠拯救龍言羽的生命。

“你什麼時候中的蠱?”

戴垚忍不住看向了龍言羽問道。

之前他聽龍言羽說是陳年舊疾,顯然這蠱蟲並不是之前牢房裡法源給他下的。

“應該是五歲那年,那年我第一次寒毒發作。”

龍言羽見他們都已經知道寒冰蠱的存在了,倒也沒有隱瞞。

“五歲?!”

戴垚瞪大了眼睛,龍言羽看著也有十八九歲了。

也就是說他忍受這寒冰蠱已經有十多年了。

他這些年怎麼熬過來的啊。

戴垚在醫院和戰亂地帶見多了生死,但想著龍言羽這些年的經歷,還是忍不住替他感到揪心。

“父王替我請來了一位道長,傳授了我一門專門應對這寒冰蠱的功法。”

龍言羽看戴垚的模樣,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功法修習出的真氣能夠讓這蠱蟲放棄吸食血肉轉而吸食真氣。只要真氣足夠餵飽它,一般情況下寒毒並不會發作。”

蠱蟲只要吃飽喝足就會乖乖待著,不會對龍言羽的血肉感興趣。

不過這也不代表龍言羽沒事。

那蠱蟲在龍言羽體內待著,將龍言羽的真氣視為已有。

一旦龍言羽動用真氣,會被蠱蟲認為搶食,發作寒毒。

所以龍言羽這些年雖然勤練武功,卻極少出手。

剛才在牢房裡和法源交手,法源是半步宗師,龍言羽也不敢疏忽,只能盡全力應對。

這不,消耗的真氣多了,觸怒了寒冰蠱蟲,引得寒毒發作。

龍言羽本就受了內傷,再加上這寒毒,他的狀態能好才怪了。

戴垚感覺到了龍言羽的強大,天天被這蠱蟲吸食真氣,竟然都能練得這麼厲害。

如果沒有這蠱蟲,以龍言羽的天賦,他的實力該多麼強大?

“醫書上沒寫怎麼去除這寒冰蠱,只說了治療寒毒的法子。”

戴垚翻看醫書,看完將醫書遞給了龍言羽,詢問道:“這麼多年,你們就沒找到徹底治療的法子?”

治療寒毒,雖然能夠緩解痛苦,但總歸只是治根不治本。

只有將體內的寒冰蠱從體內清除了,龍言羽這病才能算是痊癒了。

戴夢一也好奇地看向了龍言羽。

蠱師算是念師中比較偏門罕見的一個分支。

因為養蠱需要的特殊動物和材料都只有南疆那邊才有,這些蠱師很少有踏足中原地帶的。

所以中原地區很少有人知道有蠱蟲。

若非得了這本醫書,戴夢一隻怕也不知道有蠱蟲。

所以對於蠱蟲,她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想要驅除這寒冰蠱,有兩個辦法。”

龍言羽眼眸深沉,“一個是找到制蠱之人。”

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

找到下蠱的蠱師,對方或許有解開蠱蟲的辦法。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了,人家既然給你下蠱了,又怎麼會願意替你解開蠱蟲。

更何況,不要說找到下蠱的蠱師了,蠱師十分稀少,就是找到一個蠱師都很難。

“第二個呢?”

戴垚也知道這個辦法的難度,連忙問道。

“百藥門。”龍言羽回應道。

“百藥門!”

戴垚瞪大了眼睛。

作為醫藥世家,原主記憶裡自然是有關百藥門的訊息。

百藥門名聲很大,傳聞裡面有很多醫術高明的醫師,一般有什麼疑難雜症走投無路,都會求助到百藥門的頭上。

但是,百藥門治人,不是沒有條件的。

要麼黃金萬兩,要麼留在谷內賣身十年。

前者數額不小,不要說普通人了,就是權貴富豪也很難支付得起。

普通人基本上就只有賣身進谷這一條路了。

天分好的,透過了考核,可以成為醫師,還有一條活路。

天分不好的,那就只能成為藥人,在裡面試藥。

後者很難在谷內撐過十年。

除了以上兩種條件,另外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拿出讓谷主感興趣的東西。

谷主高興了,或許什麼都不要,就免費替你醫治了。

不過這種主觀上的感興趣,這就很難確定了,誰知道谷主會對什麼東西感興趣。

戴夢一聽到百藥門,抿緊了雙唇。

戴家和百藥門也是有關係的。

傳聞戴家老祖宗因為生病,所以求到了百藥門頭上。

老祖宗病癒之後,因為天賦好,透過了考核走上了醫師的路子,在裡面熬了十年,這才成功脫離了百藥門。

戴家很多醫術都是老祖宗從百藥門裡面記下來的。

“那就先解除寒毒吧!”

戴垚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治療了龍言羽身上的寒毒,至於蠱蟲,之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這上面記載的方子,你看看可以嗎?”戴垚看著龍言羽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