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幷州大旱。

幷州百姓四散奔逃,一部分難民來到信城,信城的祁家開倉放糧,賑濟難民,而祁家的小少爺也在參與施粥,大部分的難民都是一樣在哄搶食物,而在難民的身影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總是在讓著其他人。

“你不餓嗎?為什麼一直讓著別人?”

“他們有的比我小,有的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他們更應該先吃,我沒事的。”

這一年,祁家少爺到了婚配的年紀,無數媒人踏破門檻要介紹的姑娘,他卻是一個也沒看上,他對這些早就做好了準備。

“跪下,你這逆子!你是要氣死我們嗎?你怎可以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要讓我們祁氏斷在你手裡嗎?”

“爹!我不認為這是大逆不道之事,她只是不能生育,可她的心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要純淨!”

一位二十出頭的男人跪在祠堂裡,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怒目而視。老人舉起手裡的柺杖便要向那男人打去,望著那年過五十才有的兒子,最終還是放下了。

“從今以後,祁天賜不再是我祁家的人。”

“你後悔嗎?為了我被逐出家門...”

“我不後悔,我們一起去偏遠的地方,憑著我的武藝,一定能養活你的...”

阮流豐的到來,彷彿是上天給這對夫妻的一個禮物,彌補了他們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樣生育的遺憾,她也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了阮流豐,她也在孩子的陪伴中逐漸忘記了她在當年被人嘲笑、被人欺負的畫面。

她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前幾年信城傳來訊息,他的父親說接納了她,希望他能回去,但因為她一直有心結也是沒有跟她說。加上最近的野獸越來越難打,他想帶著她和孩子回到信城。

“豐豐,我和你娘會去信城,如果想我們就去那找我們。”

他把寫著這句話的字條塞到了她給阮流豐縫的衣服當中。望著幾天沒有停歇的妻子也是露出了滿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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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公,幫助高祖重新建立大全,拯救萬民於水火,後改革經濟,大力推崇發明,使得我們全人得以延續...”

修仙宗門的必修課程中也有著歷史課,因為先賢雖沒有長生確實有著無盡的智慧,可以使弟子們在未來遇上敵人時多一分生存的機會。阮流豐雖然進入無塵宗,卻因沒有靈根,只能做一個普通的弟子。

阮流豐加入無塵宗的第三個月,修仙者們發現了一種異靈根是測試水晶無法顯現的,因為這種靈根能使人隨心改變自身位置,被修士們命名為宇靈根。

不知道是因為本身修士們就很善良,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即便身為最普通的弟子,阮流豐也被平等的對待。因為無法修煉,他最喜歡聽的就是歷史課上老師所講的神聖公的故事,他希望他也能成為像神聖公一樣被後世所敬仰的人。

“別白費力氣了,我真的是個沒有靈根的人,你看,宇靈根的功法對我也產生不了共鳴。”在阮流豐十歲生日這天,哥兒偷偷的帶來了長老們推演的適合宇靈根的功法。

“不會啊,我娘說你就是突然出現在這邊的,你應該也是宇靈根,而且比我的等級還要高,一定是這功法不完整的緣故,再過一陣子還會有更完整的功法,到時候我再拿給你。”

“哥兒,我想爹孃他們了,我爹說他們會去信城,我想去看看他們。”

“那我跟師傅說一下,明日我們就出發。”

就在哥兒去見師父的時候,阮流豐發現自已的身體逐漸透明,這股熟悉的感覺的到來,阮崔流豐想起了五歲那年的事。

眼前的景色瘋狂地變換,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已的周圍都是士兵,很顯然對於自已的到來,他們不是很歡迎,但是這些士兵看見這個人灰頭土臉,衣衫襤褸,便以為只是一個災民在此地歇息,就都離去了。

阮流豐看著河水之中的自已好像變了樣子,比之前消瘦了許多,也比之前高了不少,靜下心來感覺好像忘記了許多事情。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要去哪裡,便順著一條路一直走。

走過一片片的破敗,他終於來到了一個名為下圩的城,城裡的商販在有氣無力地叫賣著,阮流豐覺得自身有些餓了,就想去買些吃的,來到攤販前卻發現身上什麼都沒有,老闆還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讓這個眼前的乞丐走遠一些,別影響了他的生意。

“無生亦無滅,無始亦無終。縱有千般力,只能抱憾歸。小友,我觀你骨骼清奇,要算個命嗎?算的不準不要錢,哎你別走啊。”

阮流豐看見眼前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在四處拉人算命,像是個騙子,正想繞道卻發現那道人走了過來。

“小友,我觀你骨骼清奇,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我來給你算個命如何?”

“首先,我也不記得我的生辰八字,其次,我也沒錢算命。”阮流豐一邊說一邊走,沒一會就甩開了那老道。

“自從來到這裡,感覺身體愈發沉重,這天地之間好像靈氣枯竭,還好在宗門學過體修之法,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阮流豐走到城外一處破廟,在山上尋了一些野味烤著吃了,準備在此過夜時,突然聽見虎嘯聲伴隨著尖叫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爹孃曾教導我做什麼都要順心而為,外面應該是有人遇險了,先去看看情況。”

阮流豐循著聲音找去,看見的是兩個少女躲在後面,前面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在跟一隻體型碩大的老虎對峙,阮流豐找到一塊大石頭,一躍將老虎砸死了。

“想不到這天地間靈氣竟枯竭至此,這麼大的老虎只需一下就沒了呼吸,”阮流豐望著被自已砸死的大虎想到,“也不知這些人的身體是有多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