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兩個身材高挑的男生在人群中極其顯眼,不是因為他們多好看,是因為其中一人舉止猥瑣,另一人又讓人覺得像亡命之徒。

某“舉止猥瑣”對著街邊的小吃吸溜口水,用力扯了扯身邊人的小臂“哥,這個好吃,買這個!”陸然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食物。

被他叫做哥的男生,也就是那個“亡命之徒”單手打字,另一隻空閒的手往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差點把陸然那顆小小的心拍碎,他委巴巴的收回睛眼,專心地踢地上的小石子。

溫筵抽空看了他一眼,將手機上編輯好的訊息傳送出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

陸然看見他哥的動作,主動張開手,美滋滋地吃起糖。

兩人走過吵鬧的街道,來到了人少的地方。

陸然含著糖,聲音含糊不清的問:“哥,這…就是…人消失最多的…地…方了。”

溫筵輕嗯一聲,算是做了回答。

寒風迎面吹起,將圍巾吹起向後,要將人勒死一般。

溫筵只感覺頭暈目眩,感覺自已處在墜落的狀態,睜開眼便被陽光刺地眼睛發酸。

溫筵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才開始扭頭尋找陸然,他現在有點擔心這蠢小子了。

周圍是綠樹,人來人往,都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像是一所高中。

溫筵看了看自已的衣服,跟他們的一樣。

眼睛還不是很適應刺眼的陽光,溫筵抬起左手遮擋陽光,他的手背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從小拇指與無名指的中間一直延伸到手腕處,看起來已經是很久之前的傷了。

他伸手摸了摸這件校服的口袋,摸到了一張學生牌,上面寫著高二八班陳竹廷。

還有一張紙條,他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塞回兜裡,一路上詢問高二八班在哪。

終於他問了一路,臉都問黑了才來到教室。

溫筵抬頭看了看門牌,沒錯就這。

一堆人擠在講臺,陸然身旁是個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扎著馬尾,戴了一副銀框眼鏡,五官算不上多精緻,但看人的眼神帶有無限活力,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

溫筵本能的討厭這個女生,不需要理由,本能討厭喜歡模仿的人。

教室裡的情況很糟糕,簡單來說,一個人聲稱自已可以帶他們活下去,但都得聽他的安排。

所以就現在這堆人就跟伺候皇帝似的。

這些都溫筵進教室後,陸然啪啦地說一堆,他總結出來的。

哦,陸然還說他因為覺得蠢就跟這個女生一起站著。

溫筵:單蠢狗。

在溫筵進教室前,確實有件大事。比如他順手拿了講臺上的日記,雖然那堆人就在講臺上。

女生看起來根本不害怕還熱情的打招呼:“我叫陳筱曉,春眠不覺曉。”聲音很清脆,聽起來像特意發出這樣聲音。

溫筵也換上笑臉,非常有禮貌的說:\"諺竹,我不好!\"

陳筱曉臉上的笑頓了一瞬,,隨即又說:“沒事,你是陸然的哥哥嗎?他一直在跟我誇你!”

溫筵看了一眼陸然。

好嘛,這隻剩下蠢了,再來晚一點,家世都要聊出來了。

陸然聽見他哥報假名,有些震悔,但還是正常的看了他哥第一眼,只帶有\"怨恨”。

陸然還在慶幸沒把他哥真名報出來,背後一涼,就聽見溫筵特別認真的語氣:\"假的,是剛認的。”

陸然:那我們這十幾年的感情算什麼,小時候的誓言算什麼?

陸然的表情從開始的心虛→震驚→傷心→用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溫筵看見他這副模樣笑了一聲,眼睛都笑彎了。

黑色的短髮隱隱約約遮住了一雙微微上調的眼尾,眼尾細長,看起來極其不明顯。

睫毛長長的,微微向下垂,而在睫毛的中間位置有一顆痣,這顆痣很小,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見。

藍灰色的瞳孔讓他整個人的氣質與眾不同,讓人覺得疾病長伴,還有著隱隱的易碎感,確實很像清冷美人。

【啊,這清冷美人絕了。斯哈斯哈.jpg】

【姐妹收斂點,這裡不是無人區,嘿嘿嘿。寶貝我來了.jpg】

【顏狗盛宴,捲毛小狗,清冷美人,鄰居姐姐!】

【姐姐這次的鄰居姐姐也好適合哦!】

【這清冷美人顏值跟隊長這個騷狐狸有得一拼。姐姐貼貼.jpg】

陳筱曉看到這條彈幕點了個贊,確實有得一拼。

溫筵在陳筱曉看彈幕時就繼續看他們伺候皇帝了。

陸然見她發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被一把抓住。

陳筱曉的力道很大,只是一瞬就放開了,擔憂的問:“還好嗎?”

陳筱曉看了一眼陸然被抓紅的手腕,面色歉意。

陸然看了眼手腕,搖了搖頭:“不痛,還好。”

一堆人都這樣亂烘烘的,活脫脫的神經病收容所。

溫筵看見了兩個特例,他們離講臺很近但卻沒有上前只是站在一旁看著。

看著像是一對情侶,女生拉著男生的袖子嘴中說著什麼,表情很是猶鬱。

時間消逝,一眨眼間便已經過去小時。

機械歡快的女童音闖入每個人的耳朵:\"歡迎15位玩家進入校園副本,此次副本難度等級為E,請各位玩努力通關副本。”

“此次副本將開啟直播,請各位玩家努力通關副本哦。”

機械的聲音說完這段話後,便哼起了歡快的調調。

此時正處於晌午,陽光刺眼明媚。

偌大的校園只傳來樹上鳥的啼叫以及系統那歡快的調調,顯得整個校園更加——滲人。

像機械的木偶一樣,按照著制定好的程式執行。

玩家們一片寂靜。

這難聽的機械音持續唱了五分鐘,這五分鐘溫筵的耳朵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傷害。

“滄臨三中原是所私立高中,但最近這段時間卻怪事頻發,直到前不久的一位學生從教學樓一躍而下。”

“請各位玩家扮演好自已的角色,並調查出學生的死因,副本探索為0%,難度為E,請各位家努力通關副本。”

聲音一落地,便激起了人們的情緒。

如墜入深海中的螞蟻,在溺死於海中,拼命掙扎。

人們只能將那個“領頭人”當作最後的船隻,死死抓住。

有的情緒激憤,衝上去抓住了“領頭人”的手臂,極近崩潰。

瞳孔放大,面板變紅,狂躁精神失常。

這是溫筵觀察到的結果。

周圍沒有人上前,剛才還鬧哄哄的人群像是被禁了音。

就這麼看著一個人倒地抽搐昏迷死亡。

這個過程很短,就這麼幾分鐘,見證了一個人的死亡。

沒有人敢上前,都怕死。

當陸然看清楚這個人的長相時,他才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遊戲,還是一次次逃生。

這個人在不久前還笑著跟他說:“我叫常平安,就是你想的那個平安,希望我們都能夠平平安安。”

這只是18歲的少年,只比他小了一歲。

常平安,常平安,希望他平平安安,最後卻是這樣死去,他怎麼想呢。

人們的大腦一旦反應過來死亡,便會激起恐懼。

咒罵,尖叫,逃竄,哭喊的聲音,持續不斷,總之,混亂不堪。

陸然這時候才意識到,在這種地方,沒有小說中的主角光環,有的只是無盡的逃生。

每個人都有可能死在這裡,一次次的新舊交替,萬物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