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昔年往事 / “這張歧山,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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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歧山?”解連環顯然對這個名字不太熟悉,但他很快想到一個與之相近的名字,“張啟山?”
“難道這位張歧山也是張家人?和九門之首的張大佛爺有什麼親戚關係?”解連環瞪大了眼睛。
看這名字,絕對是近親。
“他和你父親,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二月紅說。
“和我老爹是好友?還至交?我怎麼沒聽過?”解連環人都傻了。
說他老爹朋友多,他信,可那大多是為了解家。
要說哪個,可以稱為“至交好友”?
可拉倒吧,就他爹那走一步看三步的尿性,不把人算計死,都算那人好命。
“我知道你不信,可這個人的確存在。當年我的夫人,也就是丫頭,還認了他當弟弟。”
“夫人的弟弟?那這麼說,二爺您和那位張歧山關係也不錯咯?”
二爺沒否認,淡淡點頭道:“確實還不錯。那孩子,和他哥不一樣。聰明、漂亮、有本事,又和九爺一樣,是曾經留過洋的知識分子。”
“最主要的是,他心不壞。”
“當年丫頭生病,他時常陪著;還花了很大力氣,幫丫頭找藥。可惜丫頭還是天不假年。”
說到這,二爺嘆了口氣。丫頭的死,他至今難以釋懷。
二月紅對夫人的深情,解連環作為九門二代,也多有耳聞。
聽二爺這麼說,便安慰了一句:“二爺別太難過,人各有命,想來夫人生前能有這麼好的弟弟,也是很幸福的。”
“嗯,你說得是。那孩子,確實很會哄丫頭開心。”二月紅說。
這話也能看出,二爺對張歧山頗為感激。
解連環自然能聽得出來,所以他又問:“那這位現在……?”
“他死了。”
“死了?!”解連環倏然瞪大了眼睛,“怎麼死的?”
二爺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他的死因很複雜,有可能是病死的,也有可能……哎,總之你不要多問,尤其是不要問你父親。”
見二月紅這麼說,解連環縱然有滿腹疑問,也不敢再多說,只好按下不提,心道之後一定要從其他渠道再探查一番。
略過這個話題,解連環又接著問:“那這位既然已經……駕鶴西遊,那我老爹剛才那是……?他不會以為那位“借屍還魂”,還“還”到吳家侄子身上了吧?”
這更驚悚好嗎?!
是我瘋了?還是我老爹瘋了?亦或是這個世界瘋了?!
解連環心裡有一萬頭“四不像”賓士而過,他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二月紅嘆了口氣,看解連環眼神不知怎麼透出一股同情。
“這就要問你父親了,我也只是猜測。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別問太多的好。”
這是為你好,孩子。
解連環總覺得二月紅這句話語氣有點怪,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正糾結著,就聽會客廳那邊傳來一陣“機關槍”似的——指責?
二月紅和解連環都是耳聰目明之輩,當即不再說話,豎耳仔細聽起這些“指責”。
這,這是小歧啊。
二月紅和解連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這個資訊。
二月紅倒還淡定。
因為早年經歷,他或許已經熟知解九和小歧之間的相處模式,就算沒親眼見過,也略有耳聞。
知道解當家在外四平八穩、做事穩妥,可在小歧面前,就是個“耙耳朵”。經常被小歧“討伐”到一個頭兩個大、灰頭土臉不說,還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說了,就等於找死,那是認錯態度有問題。
雖然兩個人都是正統知識分子,可真要動起手來,十個解九也不是小歧的對手。何況解九也不敢還手,可不就只有被小歧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那場景,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而解連環就不同了。
他何曾見過自家老爹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三歲的……“小豆丁”?
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已聽見的是真的。
可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只聽那孩子一句“你TM在幹什麼?你快起來啊!”,嚇得他直接從石凳上蹦起來了。
他,他老爹該不會是……!
想到某種可能,解連環也顧不得失禮,一個箭步就往會客廳那邊衝。然而沒等他衝到門口,就見他家老爺子自已從地上站起來了。
兩人——老爺子和那孩子,又坐在一起平心靜氣地喝茶。
這,這TM都叫什麼事啊?
解連環第一次覺得自已腦子不夠用——可能在他老爹的事上,他腦子一直不夠用,可是……!
誰能告訴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屋裡最能解決他疑惑的兩個人,卻一個都沒注意他,就自顧自聊著。那一老一少,看起來明明很彆扭的組合,卻愣是讓他這個當兒子的覺得,插不進去。
任何人都插不進他們之間。
解連環想。
這太詭異了,卻又透著一股奇怪的和諧,彷彿一切都……理所應當。
這小歧……或者說張歧山,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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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吳歧和吳老太太離開解家時,解九爺並沒有出現,只讓解連環代為相送。
解連環遞給吳歧一個帶雕花的三層提籃式黃花梨八方盒,裡面裝的荷花酥,和吳歧昨天在二月紅家裡吃的那種一模一樣。
吳歧接過,道了謝。
點心還是熱的,“花托”包裹粉色花瓣,荷花清香撲鼻而來,若咬上一口,必定香甜可口;可吳歧卻暖不起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送他點心的人,從今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這就是他和解九的結局。
吳歧謝絕了老太太要幫他拿點心的好意,跟著奶奶上車。臨上車前,他不知感覺到了什麼,迎著車門,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