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寶收了小可魂魄,空間裡慢慢護養,此事還需緩緩圖之,畢竟十年有餘,小可魂魄被困纖弱,可能後期人家也曾請高人鎖魂做法,所以小可日漸消弱,快要魂飛魄散。

雖然小可無知闖禍,害人性命,但年齡太小尚不明理,加上大人放縱,終究害人害已,但鄰居兒子做法也太殘忍冷酷,殺人鎖魂不可輪迴,唉!殘無人道。

豆寶的氣質越發出眾,眼睛清澈而靈動,小身材挺拔修長,骨子裡透出的貴氣優雅,自信又溫暖,一顆燦爛的小明珠照耀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光明絢爛。

豆寶招出當地土地,憨態可掬的老公公一拜到底,恭恭敬敬,小豆寶沉穩周全,氣場慢慢散發,讓人無法忽視。

瞭解了經過,才知道老太歲就是人家的風水,從此家族破落一蹶不振,小可確實難辭其咎,這些年被困被鎖難見家人,小小年紀也是孤苦伶仃,悔不當初,看他現在不復當年那年少無知,謙卑有禮,想來這些年也是反省悔過,自責懺悔。

土地告之那老太太也原諒小可,投胎輪迴去了,只剩小可魂魄被鎖,執怨纏綿,入不得輪迴,慢慢消散。

豆寶揮退土地,和我商量著如何幫助小可。

我看著我的小小孩子,霸氣外露,欣慰又感慨。

空間裡的小可多年的怨念在慢慢消散,小孩子的眼睛漸漸變得越來越明亮起來,五官端正,清俊明朗,他匍匐在地,虔誠的跪伏在豆寶腳前。

小可帶著我們一起要和親人團聚了,月朗星稀,一片安靜。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聲呼喚。

“小可,我的孩兒,快回家,孃的小可……”嗚嗚咽咽,悽惶蒼涼,遠遠的一個影子徘徊村口鄉間,蹣跚著執著的不放棄,月月年年。

“娘,娘,”小可顫抖的手,指著那個影子,低聲啞氣,抖著嘴角說不出來話,大滴大滴的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近在咫尺,卻重如千斤,抬不動腳,不可置信。

花白頭髮,枯乾的臉龐,裂口滲血的嘴唇,形如枯槁,一層皮裹著骨頭,大大的鼓起的眼睛,狀如老婦,只是那心中的所念,不熄不滅,不棄不死。

“娘,我是小可,你的孩,你的寶,回來了,回來了,娘,嗚嗚…”

小可虛抱著娘,摸摸看看,思念愧疚通通傾巢而出,黑天昏地。人生悽慘莫過於骨肉分離吧!

小可娘像有感應,不喊不動,定定的望著前方,枯骨一樣的手一下一下,安靜柔和。

小可依偎在孃的懷裡,身上那最後的黑氣一絲絲全部散盡,乖巧懂事,眷戀懷念。

“慧慧,我們回家啦!一會兒沒看著,你又來喊了,夜深了,我們的寶啊!會回來的,乖哦!會回來的”,小可的父母,曾經的俊男美女,如今如年邁的老人,互相扶持著慢慢回家,心中的執念始終不變—找尋小可,今年他們三十二歲。

小可娘回頭招呼著小可,像是看見一般“回家”!母子連心,此話不假。

隱身狀態的我們怕嚇著他們,畢竟三更半夜,小可小愛遊魂無形物體,我們跟著小可父母回家。

推開門,小可失聲,大大的院子雜草叢生,恍如無人居住的荒院,三間瓦房漆黑一片,月光下更顯得荒涼破敗。“我們家很大,很漂亮的,亮堂堂的,我父母很愛乾淨,尤其我娘,家裡收拾的一塵不染,真的,”小可急急的解釋著,不相信眼睛一樣,飄在半空,認真辨認。

他們走過院子開燈回房,都走進一間很明顯是個孩子的房間,乾淨整潔,小花貓的床單,小老虎枕頭,床下還擺著一雙藍色的小拖鞋,小狗狗圖案的拖鞋如新的一樣,整齊擺放,好像它的主人從沒離開過。

床邊小桌子上擺著穿著小軍裝的照片,彆著塑膠小手槍,有模有樣,小可小時候真好看,眉心還貼著小紅點,小小戰士,威風凜凜。

不遠處的窗戶邊靠著一根長長的金箍擼棒,孫悟空的金箍棒,一節紅一節黃,塑膠的很是好看,和齊天大聖的一模一樣,小可的眼淚從進門就沒停,滴滴答答到嚎啕大哭。

兩個大人就這樣這兒摸摸,那兒看看,小可爸拿起金箍棒喃喃自語:“寶兒,如果當初拿的是這個金箍棒,就不會闖下大禍了吧?都不怪你,快回家啊!”

小可娘抱著照片,像抱著孩子咿咿呀呀哄著搖著。

唉!看不下去了,心裡憋悶的透不出氣來。我還是決定天亮了再和他們說起,脆弱的兩個人怕是承受不住。

院子裡我抱著豆寶,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