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九章 豆寶懲惡（1）

“姑娘，很好吃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側頭一看，一個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阿嬤親切的看著我。

“好吃，您嚐嚐”，我順手拿起一個熱餅子遞過去。

阿嬤自然接過來，也不矯情，撕下一塊放在嘴裡，我才看到她滿嘴沒有牙齒了，但還是有滋有味的嚼著，下巴都在使勁，讓我忽然想起來姥姥，親切又懷念。

我看她喜歡吃，就又來了幾個包起來放進她的籃子裡，扶她站到路邊邊，這才看見她一條褲腿很奇怪，胳肢窩夾了一根帶叉子的木棍，已經磨的很光滑，仔細看看她左腳不挨地，不對，她左腳朝後，反的，我大吃一驚，急忙蹲下細細檢視，發現從膝蓋下面開始小腿和腳都扭曲的變形朝後。

我急忙扶住阿嬤，想要讓她找個地方坐下來，豆寶寶也看見不對勁，就和小愛都圍過來，不去遛街了，寶寶一轉眼快速藉著三輪車廂取出一小凳子，給阿嬤坐下來。

阿嬤顫巍巍坐下，從籃子裡取出自已縫製的花布鞋墊，一定要送給我兩雙，針腳細密，結實又好看！

“姑娘，不嫌丟人啊！我早上就沒有吃早飯，拄著柺杖早早出門趕集想換兩個錢，這一趟到這兒有四五里路，這不才趕過來，都要快散集了，累的我剛好看到你在吃餅子，嘴欠啊！好孩子，好多年都沒吃過這餅子嘮！我縫的鞋墊，拿上，還給我老婆子買了這多餅子，感謝你！”

阿嬤眼泛淚花，粗布衣襟擦著眼睛，衣服破舊但乾淨妥帖，穿的褲子就一言難盡了，好像還是帶棉的棉褲，髒汙累贅。

“我腿前年摔傷了，慢慢自已長好了，也不咋疼了，就是長歪了，腿怕涼，我就一直不敢脫棉褲，一把年紀了，沒幾天活頭了，也不怕人笑話”。阿嬤拍著腿淡笑著。

我想再富有的地方，也總會有貧瘠的角落吧！

現在是入夏的季節了，又偏南方了，氣候炎熱起來，還穿著棉褲，走了這遠，空著肚子不敢想，這個年紀該兒孫滿堂，安享晚年吧？

豆寶寶一路也看到不少需要幫助的，孩子這次是被震驚了一下，乾淨澄澈的眼眸裡都是不解，不明白腿折了要看醫生救治，餓了應該吃飯，老了就要在家裡臥著躺著，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奔波勞碌，就是為了賣鞋墊子？

寶寶一頭霧水，我卻理解阿嬤的境遇，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如此拼命，為了活著，尊重生命，重活一世的我深有體會。

堅強的阿嬤被我扶上三輪車坐好了，我和豆寶小愛出發阿嬤家，幫她走出困境，過上正常的日子，安度晚年。

一路上阿嬤很健談，也很開心，豆寶寶給她喝了一瓶靈泉水，阿嬤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小傢伙研究了一下她的腿腳，和小愛商量著如何救治。我也無師自通的風馳電掣駕駛著小三輪，呵！真行！

很快，阿嬤的家就到了，是個規模不大，人口不多的靠山村，村口大槐樹，婦人口舌地，標配。

我們進村就碰到這幫子閒人，七嘴八舌詢問阿嬤，打量我們，阿嬤淡淡回答，是親戚，集市碰到就回家坐坐，她們又是稀罕我寶，湊近了看我孩。

“這誰家孩子長的這奶嘟嘟，粉乎乎，好看的像那年畫娃娃，嘖嘖嘖”！

小愛不喜歡她們圍觀豆寶，直朝她們吹氣，呼呼呼，這幫娘們粗壯跋扈，不忌小愛，我看的樂起來，名不虛傳啊！

周旋完村婦，我們又七拐八拐走進阿嬤家，好房子啊！一排新蓋的五間大瓦房，亮堂堂，展洋洋，漂亮，大門蓋的高大威風，兩扇紅色的大鐵門灼灼發光，虎氣啊！這是阿嬤家，不可能啊？

一頭霧水停好車，扶著阿嬤下車，阿嬤用力拿柺杖砸大門，哐哐砸，呵！這老太太也是感覺有氣但也有了點底氣。

“誰呀？瘋了，敢砸我大門，活膩歪啦！”一陣罵罵咧咧的尖酸聲音快步靠近。

呼啦！大門被狠狠拉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衝了出來，豆寶毫不畏懼的擋在前面，我急忙去護豆寶，這女人刻薄像不是善茬。

“你們是誰，砸我門，也不問問我是誰？”那女人心疼的觀察大門有沒有被砸壞，還惡聲威脅。

“健媳婦，是我敲的，你門關著，我不拿柺杖敲你聽不見啊！人家都是好人，把我送回家，別讓人笑話你沒教養，太潑不好！”老太太也夾槍帶棒數落了她兩句，我笑了，阿嬤也是剛強的人吧！遇到這媳婦估計也壓制的狠了，心有怨懟。

“好啊！你躲人後幹嘛？我還以為是誰，你不會喊那，非要砸，砸壞你能賠，我咋沒教養了，一天天就奚落我，看不慣我，多少年了，又能把我咋了，這大年紀了幹啥啥不行，就是累贅，想拖垮你兒啊！咋還叫人來家，我怕啊！老不死……”！

哇哇哇！聽不下去了，我還沒制止她，她那破嘴就被小愛捂住了，小愛嫌棄的直想摔手，看見塊抹布順嘴塞進去，世界都安靜了，耳朵裡嗡嗡嗡的。

那婦人被塞嘴猝不及防，差點憋過氣去，嚇的後退著唔唔往院裡跑，阿嬤帶我們進了大門，一拐一挪，我不敢相信她靠著多大的毅力才挪到集市的，唉！

阿嬤帶我們繞過院子，走過那排新房子，進入了一個小院門，一個人將就著過去的小院門裡，啊！小小的院子，搭了一長溜的雞棚，幾十只公雞母雞被關在裡面，一股雞屎味撲面而來，臭氣熏天，正面有兩間小矮平房，石棉瓦搭的，簡陋低矮。

我們跟著阿嬤慢慢的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頭大大的黃牛，正勾著大大的牛頭在石槽裡吃草，嘎吱嘎吱，聽到來人，抬頭“哞”叫了一聲，小豆包嚇了一大跳，呼的撲我懷裡，誰能想到房間裡養著一頭牛啊！

我一把抱住豆寶，摸摸頭，不怕，那牛傲嬌的斥著鼻子，被小愛狠狠彈了個腦瓜崩，好傢伙，一頭牛佔了兩間平房的一大半，臭，臭不可聞。